天色刚刚方亮,晚上熬夜追了一宿小说的岑雨文睡得正香,正在梦中和自己心仪的男明星谈情说爱,眼看就要进行到爱的合奏了,就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有一道又尖又细地声音在她耳边小声念叨道:“上仙醒醒,上仙,有大事啊!”
这声音一响起来,梦里的美男子就嗖的一下像泡泡一样消失不见了。被搅扰了好梦的岑雨文本来就满心不悦,朦朦胧胧间又感觉有一双小小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想也不想就掐了个灵官诀劈了下去,只听“吱”地一声尖叫,什么东西被她从床上摔了下去,接着那个尖细地声音又响了起来:“哎呦,上仙,您摔死我了,您快醒醒啊,真的有大事!”
岑雨文用尽浑身力气才睁开眼睛,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往声音的来向看去,就见床下趴着一只小小的黄皮子,尾巴尖上还秃了一块儿,露着粉红色尾巴根儿,一看她醒了,黄皮子忙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人立作揖急急地对她说:“上仙,出大事儿了,您快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儿了?”岑雨文睡得有些迷糊,一时分不清自己是醒了还是睡着,揉了揉眼睛看着黄皮子秃秃地尾巴问道,“你的尾巴怎么了,被狗啃了?”
……上仙,可不能骂自己是狗啊,我这尾巴明明是被您地手诀劈的。小黄皮子心里暗暗吐槽,却不敢说出来,只能讪讪地笑道:“那个,上仙,我的尾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在白山脚下作孽,您可得管管啊,不能让那帮外来的长翅膀地野鸡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它抱着两只前爪和岑雨文作揖,小小的尖尖的嘴巴裂开一条诡异的弧线,看起来笑得阴森狡诈,不过岑雨文知道,它只是长得不太对,只会这么笑罢了。
“什么玩意儿,什么野鸡,你好好说话。”岑雨文被黄皮子那诡异地笑容吓得一激灵,抓了把自己乱的和鸡窝一样的头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皱着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不想猜谜语。”
“上仙,白山另一侧,北月那边,海外洲的野鸡看不下去了,想搅乱北月来阻止颍州南北合并,继续实现他们地称霸梦,派了只野鸡,用下三滥手段困住了北月周家的兄妹俩,您赶紧去救救他们吧。”黄皮子一边说一边拿前爪比划着,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它看起来更加古怪,原本可爱的样子都变得有些吓人。
不过作为萨满大祭司的岑雨文是不会被一只小小的黄皮子吓住的,听它这么说。皱了皱眉道:“你说白民神族插手了颍州岛的事情?呵,他们的手伸的还真长,既然这样,我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小家伙儿,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她低头看着在床下表演的黄皮子,似笑非笑地问。
黄皮子虽然长得小,但是好歹也是成了精的,一听岑雨文的话立刻明白了她是不信任自己,赶忙解释道:“上仙听禀,小的绝不敢欺瞒您,和您耍心眼儿,您上次饶了小的一族,小的感恩戴德,所以这次看北边发生了大事,才赶紧来和您汇报啊。”
岑雨文打量着眼前的黄皮子,半晌才笑了笑,说道:“哦,原来是你啊,上次娶亲的就是你儿子?”
“对对对,上次娶亲的就是犬子,小的亲家在山那头,一得到消息就立刻来告诉了小的,小的一时不敢耽搁,就赶来和您汇报了,没想到惊扰了上仙的好梦,是小的该死。”黄皮子谄笑着解释,笑得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线。
“得得得,别笑了,笑得怪瘆人的。”岑雨文打着哈欠下床,一边摆手,她忽然想起自己半睡半醒间听到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哦,合着刚刚是你在喊我,你可真厉害,我的堂口都敢闯,也不怕半路上被人收了。你那尾巴就是我打的?”
老黄皮子谄笑两声:“是小的眼瞎,搅了上仙清梦。”它好歹也是修行五百多年的老妖怪了,虽然说在大佬们面前法力不济,但是躲过几个凡人几个法器那还是有把握的。
岑雨文又打了个哈欠,趿着拖鞋去洗刷,回头看老黄皮子还跟在自己身边,摆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能帮他们扛一阵挡一挡,那就挡一挡,如果本事不济,去了能被伤到,那就别去了,我等下就过去。”
看她答应了,老黄皮子赶紧应了一声,在原地转了个圈儿便消失不见了。岑雨文看老黄皮子走了,拿起手机发了两条信息,然后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岑雨文这里还能悠闲地收拾自己,周世晚那边又是另一番景象了。那到底是什么让在地狱一日游过的周世晚都花容失色呢?周将军回头看到的那副景象,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雾气中,一团黑影快若闪电,向他们的车扑过来,开始他还以为又是蝙蝠,但是随着黑影逼近,他才看清,那竟是一条大蛇!
说是一条蛇,可能还不太确切,应该说那是一条腐烂了的蛇。纵然是大雾弥天,周将军也看清了那眼看着要咬到车身的蛇头,只见黑黢黢的蛇身上一团白色的东西组成了大蛇的眼球,隐约可见那白色的眼球还在滴溜乱转。蛇头上到处都是伤口——它全身上下一片鳞片一寸皮肤都看不见,或是血肉外翻,或是流着脓水,就算是藏在车里,周将军也能闻到大蛇身上传来的腐臭味!那蛇头极大,张开的大嘴山洞一般,黑洞洞地阴森可怖,露出四颗如嶙峋怪石一样的巨大毒牙,周将军觉得,只要被它捕获,它分分钟都能把自己的小车碾的粉碎。现在这样一条蛇在浓雾中疯狂游动追捕着自己地车,周将军除了催促韩信稳赶紧往前冲,想不到任何逃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