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果,恶有恶果,相由心生,命随心转。老衲对于两位女施主唯有四字相赠。”妙远大师看着满含激动期待的皇甫暖玉说了“好自为之”四字,而对一直低着头似是不敢看他的皇甫暖香说了“放下执念”四字,之后就让云莹郡主她们出去了。
“玉儿,大师说什么了?”孙夫人见到三人出来之后,赶紧先迎上自己的女儿有些着急的问道。
“没说什么!”皇甫暖玉脸色不善,那个老和尚竟然让她“好自为之”,哼,还说合婚的事情让云莹郡主找别人,得道高僧,我呸!
“娘,怎么了?”这时候在外等候的孙夫人才发现被皇甫暖香扶着走出来的云莹郡主脸色也不是很好。
“回去再说!”云莹郡主脸色深沉,妙远大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甫暖香脸色平静,但没人知道此刻她内心深处如惊涛骇浪一般,连走路其实都是发抖的,以后这大悲寺她是不会再来了。
云莹郡主一行人离开之时,秦澜心和钟敬轩、钟逸他们也是刚刚离开此地,而且回到知趣园的时候,下人告诉他们,三公主让人送请帖给秦澜心,说是邀她参加两日后的观荷宴。
三公主?观荷宴?秦澜心很是迷茫,她连三公主是谁都不知道。
“三公主乃是先帝在位时的宠妃容妃的女儿,与如今封地在承州的康王是亲姐弟,嫁人之后她并没有住在夫家,而是和驸马一起住在残影西山的公主府,那里有一大片的荷花田,曾是容妃在世时最喜欢的地方,后来容妃离世,先帝就赏赐给三公主作为公主府的一部分,还在西山特意建了公主府。”等到钟敬轩先去屋内歇息的时候,钟逸和秦澜心在园子里的阁楼上坐了下来,他将关于三公主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她。
“这观荷宴每年都举办吗?”秦澜心这可是第一次接到观荷宴的帖子,“还有,我怎么在参加宫宴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位三公主?”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三公主的母妃容妃曾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之一,更为先帝生下了一子一女,而且和孙太妃还有张太后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好像……张太后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所以张太后对于容妃的儿女都不喜爱,也不许他们进宫。”虽然这些都是宫闱秘史,但钟逸觉得秦澜心多知道一些总是有些好处的。
秦澜心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了,怪不得从没有见过先帝的这个女儿,作为公主还住在京都却不能参加宫中宴会,想必她的心中也定是百感交集吧。
“逸哥哥,那这三公主人怎么样,你了解一些吗?”帖子都接到了,这观荷宴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在去之前,她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三公主,也免得到时候宴会上出什么问题。
“澜心,你应该没忘了旗河口的案子最后查到了康王身上吧。这三公主和康王姐弟的感情很深厚,虽然张太后不许她进宫,在外人看来这位皇家公主似是被皇室抛弃一样,但是她一向八面玲珑,暗地里在京都结交了不少有权有势的官员,就是张太后和皇上现在也不敢轻易动她,顺天码头就在西山附近,很多大商人和这位三公主都交往密切,毫不夸张地说,这顺天码头一半的生意都握在这位三公主手里。只是,知道这个实情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以为这位三公主很可怜,再加上她很会做人,倒是笼络了不少京都贵妇、千金在自己身边,你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这次秦澜心收到三公主观荷宴的请帖,钟逸心中的警铃就开始响了,如果他猜得没错,三公主定是想把秦澜心收为己用。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三公主有钱有势,那么她一定会暗中资助康王的,如果康王真有谋反之心,对于皇上的威胁岂不是很大?”秦澜心对于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并不热衷参与,如果钟逸今天不和她说这些“内幕”,那么她对于三公主的认知怕也是和大多数人一样是错误的吧。
“你说的没错,康王背后的小动作的确是不少,这些年三公主所做的一切皇上也早已经有所察觉,而且旗河口大灾之后,更是派人全力暗查三公主和康王,没想到两个人的势力早就渗透了京都,好在有你所写的《天工开物》,现在皇上也已经对二人做了防范措施,正在想办法让二人的罪证大白于天下,只是怕打草惊蛇,现在还不敢有大的动作。”对于秦澜心,钟逸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日后她嫁了人,也和寻常后宅妇人是不一样的,说不定这件事情她也能帮上忙。
果然不等钟逸提出来,秦澜心主动就说了:“那我能帮上一些什么吗?”
“你帮的已经够多了,我想这次三公主邀请你,最大的原因应该是看到你经商的能力,想和你联手赚钱,借助你的力量来暗中进一步扩大她自己的势力,一旦她把大魏朝的商人抓在自己的手里,那么就相当于抓住了大魏朝的命脉,到时候怕是比旗河口造成的危害还要大。”钟逸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现在三公主和那些商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一旦商人站定了队伍,那么康王的势力必定会增大,就是现在康王背后所有的财力、人力也是很可怕的。
秦澜心比钟逸更为了解权钱结合带来的后果,这也是古代为何重农抑商的主要原因,有了钱袋子便有了随之带来的一切,“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
“逸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次观荷宴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也收到了帖子,这次我和俊安、萧非都会过去,三公主最会做面子功夫,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你怎么样的!”钟逸觉得自己把气氛给弄紧张了,像是把秦澜心也给吓到了。
秦澜心笑笑,展颜说道:“逸哥哥,我没你想的那么胆小!”
她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更何况她已经选择嫁给了钟逸,那么就要和他一起承担生活中遇到的各种事情,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她都会积极地去解决问题。
于是,观荷宴这天,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也交代了重双和重喜应该注意的事情,然后和齐平宝、张语乔、贺以珍在钟逸、齐俊安、萧非的陪同下,乘坐马车到了残影西山的公主府观荷园里。
观荷园坐落在残影西山公主府的东面,园中所用之水皆是从西山流过的峡江之流的水,而且从峡江上乘坐小舟绕到支流上穿过一片芦苇丛便可以直接到观荷园近百亩的荷田里。
每年荷花盛开之时,有一些在峡江上来回的各种船只就会停靠在不远处观荷,随着江风摇曳的婀娜多姿的莲花就犹如水中仙子一样,朝着他们翩翩起舞,美煞众人。
而观荷园内,以荷为中心,以青竹、花圃分路,将园中精美的亭、台、楼、阁、堂、轩、斋、榭全都巧妙地连接在一起,回廊幽径之处更是花木繁茂、小桥流水潺潺引人入胜。
秦澜心、钟逸一行人自然先是被下人引领至观荷园最大的观荷堂里拜见三公主,而这处观荷堂就建在广袤的荷田之上,四角除了耳房相连,左右两边更有两艘两层高视野很开阔的石舫。
一路走来,秦澜心除了惊叹大魏朝京都也有如此精巧壮观的荷花园林,更震惊于三公主的巧心思,这样一处仅是用来观荷的地方虽没有皇家园林的贵气大方,但却令人倍感舒适,更让人流连忘返。
“这里真是好美呀!”齐平宝每次来到观荷园都要感叹一番,她实在太喜欢这里了。
观荷宴三公主每年都会举行,而且不是一天,荷花盛开的一个多月里,这观荷园天天都会很热闹,听说平时三公主也会把园子借给别人来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
到了观荷堂之后,秦澜心几人发现西平王妃和郡马府的云莹郡主、孙夫人、皇甫暖玉等人都在,坐在堂中首位的便是三公主齐冰。
秦澜心见过长公主齐悦,在她眼中齐悦身上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和大气,更有着属于皇家公主的雍容华贵,而眼前这位三公主容貌妩媚艳丽,因为保养得宜,她看起来就像二八年华的少女,可事实上她孩子都生三个了。
“这位便是福慧县主吧,还真是个伶俐俊俏的女子,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来,快来这里坐下,和本宫好好聊聊!”三公主巧笑嫣嫣地招手让秦澜心到自己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堂中各人神色各异,看着秦澜心那是羡慕嫉妒恨皆有之,如果秦澜心没有钟逸之前的告诫,那么还真的很容易被眼前散发着友好之光的三公主给迷惑。
不过,她还是微微一笑,假装羞涩乖巧地走到了三公主的面前,但是并没有坐下,“多谢公主夸赞,澜心愧不敢当。”
三公主眼中含笑,拉住了秦澜心的一只手亲昵地说道:“福慧县主就是谦虚,快坐下吧。”
“三姐姐可是偏心,见到了澜心妹妹,就不要平宝了!”齐平宝故意委屈地说道。
依照皇家辈分来说,三公主齐冰是齐平宝的堂姐,这些年为了拉近与梁王府的关系,齐冰在单纯大大咧咧的齐平宝身上可没少下功夫,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梁王府能够为她所用。
“你这丫头,三姐姐怎么会忘了你,我看你才是为了你的澜心妹妹,把我这三姐姐给忘了!”自从齐平宝和秦澜心认识之后,可是很少来西山公主府玩了,齐冰可不能把自己和梁王府的关系拉远了。
“人家哪有!”这次变齐平宝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三公主就拉着秦澜心还有齐平宝热络地说话,倒是把西平王妃和云莹郡主那些人都给晾在了一边,最后她们只好有些悻悻然地先告辞,说是出去赏荷。
三公主也顺水推舟让下人领她们出去到园子各处去逛逛,又让钟逸、齐俊安这些男子去园子里找其他参加观荷宴的大家公子去游玩,单独留下秦澜心和齐平宝在堂里说话。
“三姐姐,今天干嘛要把皇甫暖玉也请来,你不是也不喜欢郡马府的人吗?皇甫家的人真是太讨厌了!”齐平宝看着皇甫暖玉离开之后,有些不满地对三公主撒娇地说道。
三公主好笑地拍了她一下,说道:“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这京都里的人岂是说不喜欢哪个就不与人家结交的,郡马府怎么说也是御赐的府邸,这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公主府的处境,哪能随意得罪什么人!”
三公主的“不见外”和“知心话”,齐平宝听后很是有感触,也很同情,她也问过自己的爹娘,为什么太后和太妃都不喜欢三公主,她人那么好,可这时候家人只是对着她摇头叹气,什么话都不说。
秦澜心看到齐平宝被三公主几句话就说的眼圈泛红,想着齐平宝和三公主的感情应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怪不得齐俊安和梁王妃私底下都让她多和齐平宝亲近一些,说是齐平宝没什么朋友,现在看来他们是希望齐平宝能远离三公主。
只是,齐平宝想事情那么简单,又容易被感情左右,情绪也很容易外露,不能直接告诉她三公主的真实面目如何,否则早露馅了。
秦澜心并没有答话,她知道三公主在等着她示好,可惜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这位居心叵测的公主有什么交集。
秦澜心的不上道让三公主心里有了一丝异样,这个出身农家的少女在她面前可是没什么资格自傲的,有封地的县主又如何,始终是县主,没什么靠山,指望男人的宠爱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就算她坐上恭亲王府王妃的位置,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给挤下来。
不过,三公主观秦澜心不是那种以媚迷惑男人的女子,论容貌她只能算端庄清雅,那么能进恭亲王府的大门,她靠的就是手段。
擅长做生意的人心计谋略必定不差,再加上这位福慧县主还是传说中无名老人的徒弟,才学也不可小觑,那么这样有手段又很聪慧的女子不为她齐冰所用还真是可惜。
这次她要先探探秦澜心的底,如果日后秦澜心要执意与自己为敌,那么就留她不得。
“福慧县主,听说你在福江口开了家客栈,生意可是火的很,我在顺天码头也有一家客栈,但却是生意不怎样,不知县主可有什么好办法帮帮我?”三公主一脸求教地样子问道。
“公主,澜心做生意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同样的生意同样的方法对待不同的人未必会产生一样的效果,所以澜心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秦澜心笑着拒绝道。
秦澜心的拒绝在三公主和齐平宝的意料之外,两个人都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三公主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然后,她笑了笑说道:“看来福慧县主是不愿意帮忙了,罢了,本宫也不强人所难,人嘛,再艰难还是要靠自己!”
秦澜心似是假装没有听懂三公主的言外之意,很老实地说道:“公主别误会,澜心不是不愿相帮,而是澜心实在不了解顺天码头的情况,做生意的好坏都取决于客人,顺天码头太复杂,澜心现在一无所知又如何来帮公主,怕是到时候帮了倒忙。”
“三姐姐,澜心妹妹说的对,她熟悉福江口,可是她不熟悉顺天码头呀。您让她帮忙,总要把码头、客栈、客人之类的情况都详细地告诉她,这样她才能帮上你呀!”齐平宝一脸天真地笑着说道。
齐平宝这一说,三公主犹如被噎了一下,她自然不是真的要让秦澜心帮忙,自家客栈里的情况她也是不可能告知秦澜心的,尤其是在秦澜心还是钟逸未婚妻的情况下,万一被皇上发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可就毁了。
董家这个商家的前车之鉴,她可是真切看过的,这个秦澜心可不是以往那些她想要拉拢的只认银子的商人,她与钟家的关系太亲近了,如果要收为己用,就必须要让秦澜心和钟逸离心才可以。
“呵呵,你们说的都对。好了,来到我这里就是观荷的,我可不能一直拉着你们说话,呵呵,这外边的荷花美着呢。平宝,快带着你的澜心妹妹去玩吧!”亲眼见到秦澜心之后,三公主就打算改变自己的策略。
齐平宝早就这样想了,于是拉着秦澜心和三公主告退之后,就去了外边找贺以珍她们赏荷。
这观荷园的荷花的确是很漂亮,秦澜心从观荷堂里出来之后,后背就一阵凉意,这种不好的感觉来自身后的三公主那道转瞬即逝的算计目光。
前来参加观荷宴的各位夫人、小姐们成群结队地散落在观荷园各处,齐平宝、秦澜心和贺以珍、邓止萍、林秋她们聚在听荷轩里一边聊天说笑,一边听着水滴滴落在宽大荷叶上的声音。
这听荷轩设计很巧妙,工匠们利用相连的竹筒凿开了很多小口,竹筒里一直有水流过,然后通过小口像下雨时的雨滴一样落在竹筒下的荷叶上,声音很是美妙,这也是听荷轩的由来。
秦澜心正在欣赏着听荷轩盛开的荷花和如珍珠一样落在荷叶上的水珠,突然有人猛地站到她的面前,很是盛气凌人地问道:“你就是秦澜心?!”
秦澜心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依着的栏杆上站直,不解地说道:“没错,我就是!不知这位小姐是谁?”
“哼,大胆,见到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说话的少女十四五岁,华丽的紫红襦裙,眼睛不大,胭脂抹得不少。
“公主?不知是哪位公主?”秦澜心见这边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当然很多人是看热闹的,另外一些人则是有些担心地看向她。
“告诉你,我是文渊国的泽霞公主,你不过是小小的县主,见到我敢不下跪,来人,给我掌嘴!”泽霞公主大声地对跟过来的侍女命令道。
“我看谁敢!”齐平宝身子一挡到了秦澜心的前面,“我知道你,你是二姐姐的大女儿,按着咱们大魏朝的辈分来说,你还要称呼我一声小姨母,这里可不是文渊国,哪轮得到你大呼小叫的!”
“你敢占我便宜,给我一起掌嘴!”泽霞公主在文渊国一直很嚣张,她爹是文渊国的皇帝,她的舅舅是大魏朝的皇帝,这样的身份让她走到哪里都是横着走的,没人敢惹她。
这是她第三次回到大魏朝,而这次是跟着同父异母的姐姐文渊国的嫡长公主封泽媛来的,作为暗恋钟逸很多年的少女来说,当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要娶亲了,但是新娘却不是自己,她就恼了。
“泽霞,住手!”这时,文渊国的泽媛公主也带着人急匆匆地走来,拦住了要动手打人的泽霞公主。
“不要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泽霞公主先是瞪了一眼泽媛公主,然后转身就要亲自动手,“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钟逸哥哥是我的驸马,你休想抢走!”
秦澜心将齐平宝拉到自己身边,让自己可以正面面对泽霞公主,然后淡然一笑说道:“泽霞公主,请你把话说清楚,我的未婚夫怎么会成为你的驸马?”
“澜心妹妹,你别听她瞎说,她小时候还说过我哥是她的驸马呢!花痴!”齐平宝冷哼地看着泽霞公主说过。
“两位我皇妹她有口无心,你们别介意,泽霞别瞎说,你可是一国公主!”泽媛公主带着一点儿无奈地说道,她就不应该答应带她一起来。
“我没瞎说,钟逸哥哥他就是我的驸马,父皇已经答应了,钟逸哥哥也答应了的!”泽霞公主大声地说道,仿佛就怕四周围观的人不知道一样。
“泽霞公主不要信口胡说,我钟逸可从未说过要娶你的话,要是让我的未婚妻误会,就算你是文渊国的公主,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钟逸沉着脸走近说道。
“钟逸哥哥你变了,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就是说过!”泽霞公主委屈地哭着说道,就像钟逸是那个负心汉一样。
“泽霞公主,胡闹也是要有限度的,别失了你一国公主的风度。”齐俊安看着泽霞公主冷冷地说道。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我父皇!三姨母,你可要为我做主!”这时,泽霞公主看到三公主齐冰出现了,扭身跑到了她面前哭诉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三公主一脸不解地问道。
“三姨母,钟逸哥哥说要娶我的,对不对,当时你和母妃都在场,你告诉这些人,钟逸哥哥答应做我的驸马是不是?”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泽霞公主摇着三公主的手臂问道。
三公主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恍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好笑地对着众人说道:“泽霞,那不过是小时候钟小王爷见你可爱说下的孩童之语,可当不得真,免得让福慧县主误会。”
三公主说完还故意地笑着看向了钟逸和秦澜心,这件事情没有现场证人,钟逸是百口莫辩的,看他如何给秦澜心解释。
钟逸冷厉地瞪了三公主和泽霞公主一眼,这两个女人竟然合谋算计他,转头看向秦澜心却发现秦澜心对他微微一笑,眼中全是信任。
“三公主放心,澜心不会误会的!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百花开了什么蜂蝶引不过来,这要怪也怪我选中的这个男人太优秀了,怕是回眸一笑,别人都当他是动了情呢!”这是秦澜心第一次在人前说话如此大胆直白,而且说的那么坦坦荡荡,毫不扭捏。
钟逸冷着的脸这才有了笑意,他还以为秦澜心这次依旧会选择忍,没想到说起损人的话来,她也一点儿不差。
“这不是说泽霞公主在自作多情吗,呵呵,没想到福慧县主也有这么……这么泼辣的一面!”萧非对着齐俊安笑着说道。
齐俊安笑笑没说话,看着三公主的目光也愈加幽深起来,想要离间钟逸和秦澜心的感情,这个方法她怕是用错了。
三公主脸上依旧笑着说道:“福慧县主没误会就好,泽霞,你也不要胡闹了,改日让你父皇再给你选个好驸马。”
“不,我不要,我就要钟逸哥哥,我回去就让父皇赐婚!”泽霞公主不罢休地说道。
“傻丫头,谁都知道福慧县主和钟小王爷明年就要成亲了,你堂堂公主难道要嫁过去做平妃或者侧妃吗?”三公主脸色也冷了下来,但是话里却是怂恿。
果真,泽霞公主一听就不乐意,看着秦澜心冷哼道:“我乃是文渊国的公主,大魏朝的皇帝可是我的亲舅舅,我要嫁给谁就一定要嫁给谁!”
“我虽然不知道文渊国重不重体统,我大魏朝可是最看重的,外甥女要嫁妻弟,难道泽霞公主是要让我大魏朝成为天下笑柄吗?三公主,我秦澜心虽是农女出身,但也懂得什么笑话能说,什么笑话不能说,有些话说出来容易,要收回去可就难了。”秦澜心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人想到秦澜心会直接就杠上三公主,不过这次三公主所说之话的确有欠妥当,不管怎么说,泽霞公主都是皇上的外甥女,而钟逸是皇后的亲弟弟,这两人扯上关系,说出去可真不好听。
“福慧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泽霞她不过是任性一些,都说福慧县主大度和善,怎么今日却伶牙俐齿计较起来!”齐冰始终是皇家公主,而且她手里现在又有了巨大的财富,这种依仗让她不再变得谨小慎微,也变得骄傲自大起来,更何况从未有人如此挤兑过她,所以她有些动怒了。
“三公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任性’抹平,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和善’解决,否则国之威严何在、人之尊严何存,我是大魏朝的臣民,那么企图乱我大魏朝名声、威严、根基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有责任也有义务指出来,这是每一个大魏朝子民都应该做也必须做的事情,所以澜心不觉得有错。”秦澜心直接就把这高度给升上去了,一下子放在了国家的名声和威严上,这下子本来当热闹和玩笑看的人也都正经起来,这世上很多事情可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的,要是真计较起来,一句玩笑话也能成为国家大事。
三公主脸色更难看了,这个秦澜心还真难缠,竟然把泽霞公主的几句话和辈分联系起来,还扯上什么国之威严,这里可是她的观荷园,要是有什么伦理丑闻传出去,那她也难辞其咎。
“你少胡说八道,你根本配不上钟逸哥哥!”泽霞公主似乎还没注意到,此时观荷园里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大不同了,泽媛公主本来还想出声,但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三公主,选择了沉默。
“泽霞公主,看来澜心刚才说的话,你并没有听进去,你要是喊我哥哥,那你母妃该喊皇上什么,别忘了,这是在我大魏朝,而我大魏朝亲族辈分不能乱乃是国之体统,看来要让皇上修书一封给文渊国君,问问他是如何教自己的女儿的!”钟逸冷冷地训斥道。
“可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泽霞公主也恼了。
秦澜心这时却轻声一笑,说道:“我想这个就不劳泽霞公主费心了,而且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哼,你不过是贫贱百姓家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进王府做王妃!”泽霞公主很不服气地说道。
其实,在场的有泽霞公主这样想法的名门夫人、千金贵女不在少数,而且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家的女儿或者她们自己都比秦澜心更有资格嫁给钟逸为妻。
秦澜心始终笑容不改,用一种沉静而又十分自信地语气说道:“贫贱百姓家的女儿又如何,这世上谁不是爹生娘养长大的。我虽然一生下来不是达官显贵家的女儿,但是父母待我如珠如宝,兄弟姐妹与我赤城相依,朋友与我胆肝相照,我不偷不抢堂堂正正地做人,凭借着努力和勤奋获得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高攀了恭亲王府。”
“澜心妹妹说的对,而且你又聪明又有才学,对家人、朋友还有很多穷苦的百姓都非常非常好,我齐平宝最佩服的人就是你!”齐平宝强烈拥护地说道。
“如此自强自立自尊自爱的福慧县主,要不是钟逸是我的好友,我还觉得他真配不上人家福慧县主,现在他不就是个守城门的将军吗!”齐俊安开着玩笑地说道。
“没错,我也觉得自己没资格配上她,但是这样美好的女子要是被别人抢走了,我会后悔几辈子的,所以怎么也要赖上了!”钟逸也跟着调笑起来。
“你还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萧非也跟着说道。
秦澜心本来是想趁此机会说出心声,没想到钟逸、齐俊安、齐平宝和萧非都这么挺她,反而让她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夸自己和被别人夸是一种肯定,但太过了就不好了。
这下子围观的人也都震动了,没想到泽霞公主大闹观荷宴还能听到福慧县主和钟小王爷的“情话”,虽是大胆了些,可此种情况下反而让他们这些人看出了两人的真情。
看来,此前种种猜测并不准确,既不是麻雀走了狗屎运变成了凤凰,也不是在天的飞龙图新鲜爱上了乡间的小野花,怕是郎有情妾有意,天定的姻缘呢!
“三公主,很感谢您今日邀请我参加观荷宴,这观荷园的荷花的确是美,不愧是花之君子,只是‘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今这花中君子的清雅被扰了,赏荷也就失了味道,就请恕澜心无礼,先告辞了。”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秦澜心觉得现在“走为上策”最好。
“的确是失了味道,咱们也走吧!”齐俊安笑嘻嘻地说道。
“澜心妹妹,我也跟你走,赏荷的好兴致都被某些人破坏了,真是晦气!”齐平宝也斜瞪了一眼泽霞公主,还想嫁给钟逸,简直是做梦。
“没事的,今天都是本宫招待不周,改日本宫再专门宴请福慧县主!来人,送客!”三公主语气已经缓和一些。
秦澜心的确是惹她生气了,不过越是这样越表明这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人驯服的女子,一旦获得她的信任,那就是手中的一把利器。
从观荷园离开之后,钟逸没有骑马,而是和秦澜心坐在一辆马车里,齐平宝被齐俊安和萧非拉到了另一辆马车里。
“我刚才是不是显得有些冲动?”马车驶出西山之后,秦澜心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钟逸问道。
钟逸摇摇头,握着她的手说道:“没有,你做的很好!无论是泽霞公主还是三公主,你都不需要怕,更不需要忍!”
“你就是让我忍,我也忍不了,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叫‘龙之逆鳞,触之即死’,我也有无法容忍的地方。”对于秦澜心来说家人是她的逆鳞,而钟逸除了是她的爱人,也已经成为了她最在乎的家人。
等到秦澜心和钟逸他们离开之后,其他人自然不能这么潇洒地也跟着离开,继续当做没事人一样地欢欢喜喜地参加观荷宴,只不过会把刚才的事情当做谈资而已,看来今天过后,京都后宅里又有很多话可聊了。
三公主以换身衣服为借口先回到了房间,泽霞公主也跟着她一起,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是多彩,钟逸和秦澜心就那样奚落和教训她一番就走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姨母,秦澜心那个女人太可恨了,你怎么能就那样放她离开了,她不过是县主,竟敢说走就走,也太不把你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了!”泽霞公主带着怨气地说道。
“泽霞,你以后别再惹秦澜心,姨母实话告诉你,在这个女人身上你讨不到一点儿便宜。钟逸你就不要想了,我和你母妃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会在大魏朝给你找个好驸马!好了,你先出去吧!”三公主没让泽霞公主再跟她抱怨什么,就让下人先送她出去了。
“公主,这位福慧县主可不是个善茬,怕是不好笼络!”等到泽霞公主离开之后,三公主身边的侍女低声说道。
“是人就有弱点!”三公主阴冷一笑,来日方长,她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