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您就冤枉我了,我哪知道曹贵会做出那样害人的事情!”吕氏还没见过董其宏对自己这样怒目而视过,心下更为奇怪,“老爷,这不过是件小事,再说已经过去了,咱们也赔了银子,您又何必再生那么大的气。”
“小事,哼哼!蠢货,你知道这件事情惹到谁了吗?!”如果吕氏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董其宏真恨不得跺她一脚。
吕氏不想计较董其宏是不是骂她,但作为董家当家主母,在董其宏面前她究竟也是有几分性子,沉下脸说道:“惹到谁?那秦家不过是浮萍无根的贫贱户,就是孙铭淳也不过是侯府的庶子而已,现在咱们姑娘可是在宫里站稳了脚,怕他们作甚。”
“妇人之见!你当真以为孙铭淳和李家是好惹的!”董其宏恼怒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看着吕氏说道。
怎么还和李家扯上了关系?吕氏不明所以地问道:“老爷,您都快把我说糊涂了!这案子是曹贵做下的,和咱们董家可是没什么关系,再说咱们还平白赔了六百两的银子出去,谁又能说出什么来!”
秦家包子被下药害死人的这件事情吕氏事先并不知情,事后她也猜出这件事和柯掌柜有些关系,但也只是训斥了柯掌柜几句,并没有过分苛责,现在已经有曹贵顶了罪,事情也就此结束了。
“谁?御使就能,柯继才怎么还没到!”董其宏一想到刚刚接到京都的信,就恨不得杀了惹事的人解气。
“御使?!”听到这两个字,吕氏才有些慌乱,也赶紧让人去把柯掌柜叫来。
等到柯掌柜一路小跑到董其宏面前战战兢兢地跪下时,董其宏抬起右脚朝着他的左肩膀狠狠地踹了过去,怒骂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柯掌柜被踹的骨头生疼,但在董其宏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又抬眼看了看吕氏,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就将实话都说了出来。
“真是个十足的蠢货,就为了一张酱骨头的秘方,你就让曹贵下药,还下在咱们自己酒楼的包子里,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气愤不过的董其宏又是狠狠地朝柯掌柜踹了过去,这次柯掌柜依旧动都不敢动。
吕氏这时看着柯掌柜的眼神也是埋怨,心想:你就算要对付那秦家人,也应该想个别的法子别牵扯上董家,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董家落了下风。
“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这次都是柯掌柜的不是,他也是一心为咱们董记酒楼着想。那李家的糕点可是连宫里的太后都称赞不已,他这也是急了,看在他忠心为主的份儿上,就罚他这段时间去乡下的酒庄帮忙吧!”柯掌柜是自己身边最得用的人,吕氏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董其宏把他给废了。
“老爷,奴才错了,奴才错了!请您给奴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奴才在酒庄一定好好为董家效力!”
柯掌柜赶紧磕头认错,虽然不知董其宏为何这样生气,但他这次认栽,来日方长,秦家,哼,这仇总是能报的!
“滚!”总归是个可用的能人,董其宏也算找个台阶下,默许了吕氏的提议。
当屋子里就剩下夫妻两人的时候,吕氏这才再次追问关于董其宏所说的御使的事情,却万万没想到发生在福江口白石码头的这件小案子竟然被京都有名的“铁笔银牙鬼难缠”邱墨白给知道了。
这邱墨白是御史台正二品的御史大夫,在大魏朝那可是响当当的一位人物,传闻他单凭一支狼毫笔就能将贪官污吏一品大员给“写死”,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能把百万雄师给说趴下。
此人有名的不畏权、不徇私,就是皇帝太后犯了错那也是敢上书直谏,是个旁人见到都绕着走的“煞神”,他怎么会盯上董家了?
“老爷,这邱御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他又是怎么说的?会不会对咱们姑娘有……”吕氏也是急了,看董其宏这样生气,定是那位邱御使在京都说了什么。
董其宏怒气未消,口气不善地说道:“哼,京都来信,说是这邱墨白和孙铭淳有些交情,前两天回京都的时候路过了白石码头。我已经让人查过,几天前的确有一位姓邱的来了码头,而且孙铭淳的师爷还带着他去了秦家的百味食肆,听说是笑着离开的。”
“可就算如此,这案子却也牵扯不到董家和姑娘头上,御使又如何,他也不能胡说八道。”吕氏是真觉得有些冤,说话也带了怨气。
董其宏却瞪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那是个能把活人说死的主儿,连皇上都不敢轻易惹他,这段时间都给我老实点儿,以后别再去招惹那个秦家。”
董家的酒要想继续往宫里送,董家的姑娘要想步步走上高位,在羽翼未丰之前,董其宏绝对不允许出乱子,有些人惹不起,难道他还躲不起吗!
秦澜心倒是不知董家人日后会如何对待她,自是也不知看董家不顺眼的邱墨白和李家那位二爷借此发挥在皇帝面前参了董家一本,倒是替她无意中挡去了很多麻烦。
转眼便到了立冬这一日,正如秦澜心猜想的那样,今冬的大魏朝恐怕又要经历一个十分严寒的冬季。
江风褪去了往昔的温柔亲和变得冷冽恶意起来,就像一个原本惹人喜爱的孩童骤然无理取闹发起了坏脾气,惹得人们也抱怨起来。
“这风可真冷,还是夏天好,风一吹凉爽爽的舒服,这再过几天还不把人都给吹成冰块!”邓氏搓了搓手,坐在秦家小院里开始和余氏、韩氏几人摘洗山里挖来的野菜,过不了几天这些野菜和很多青菜都吃不到了,到时候百味食肆的包子生意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
“大娘,哪有您说的这样夸张,呵呵!”秦澜心从厨房里笑着走了出来,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她正在煮酱骨头,天冷了,酱骨头的生意反而越来越好了。
“澜心,你可别不信。我记得有一年下大雪,可是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愣是给冻成了冰块。唉,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明知这穷人家穿不起厚衣裳,还年年冬天都这么冷。”邓氏长叹一声说道。
一说起厚衣裳,秦澜心才惊觉,这家里人都该添厚被子和厚衣服了,整日里练拳、忙碌身上也不觉得冷,反倒是天天热得一身汗。
可毕竟是冬天来了,该添置的还是要添置,她也要好好想想如何在石头屋里确保一家人更加温暖地度过这风刀霜剑般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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