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和树上凌空悬挂,张牙舞爪的如同蜘蛛精一般的红缨对质,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时候。
我们的周围,田埂上,还有大树后都走出了不少的活人。
我们先是一惊,但这些村民怎么会出现在这,大喊着叫他们快点离开,都先回家保证自身安全。
但是当光亮足够明亮,叫我们看清楚那些人的时候,我们忍不住一阵心惊。
这他妈都什么玩意?
应该是已经被傀儡化的植物人。
此植物人可以不同于彼植物人,一个是医学上对病理的命名,另一个就是皮肤变成树干的颜色。
身上爬满了绿色的血管,眼耳口鼻还有头发、四肢都变成了枝叶,我们眼前的这种怪物。
身体僵硬,面无表情的朝我们而来。
我和郎弘毅现在都有一个顾虑,怎么办?打不打?怎们打?这些村民还有救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无奈的哀嚎了一声,狠狠朝着依旧悬在半空和她们差不多模样的红缨瞪了一眼。
打吧,不打明显咱俩今天晚上不会好过……
眼前这样的情景,我只有咬牙跺脚,拼死一搏,要想自保,也顾不上这些村民会不会受伤了。
他们受点伤,总比我俩折在这,然后两个红缨联手,白家也束手无策为好。
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对我们很不利,要知道现在可就只出现了一个百年老怨灵,还有一个小红缨没出现呢。
周围的那些树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他们明显除了行动失去意识,听从红缨的命令以外,还没有生出别的手段。
而他们的出现就是保卫我们控制我们的行动方向,把我们朝着树冠下的位置驱赶过去。
我用的是打鬼棒,照着那些已经变成树人的村民脚下腿弯等处抽下去,使他们的身体倾倒,不能再对我们如何。
郎弘毅也拿桃木锤,专挑关节不致命的位置下手,做法和我如出一辙。
一时之间,我们周围传来了哎哎的惨叫声,红缨并没有消失,她趁着我们动手的时候,悄悄伸出擒着我们短剑的枝条来到树冠阴影的边缘。
在我们为了躲开脚下村民的身体,挪动的时候,冷不丁的就来一下子。
这样的手段直接把我的邪火激了出来。
趁着空档,甩手就丢出一张灭煞符,目标正是红缨红绿相间的躯体。
这次并没有白光出现,而是一条枝干编制的大网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这张符咒。
阴煞遇上符咒,一刻钟不到就会灰飞烟灭,尘归尘,土归土。
但是这树网肯定不是阴煞,符对它根本没有作用,符咒只会自己燃烧之后化成灰烬散去。
我在符咒上火焰尚未熄灭之前,就丢出去一大把的黄表纸,飘飘扬扬之下,诡异的气氛被拉满。
那些黄表纸沾到了火星子后被快速点燃,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粘在树网上。
倒是引起了一点小小的火势,增加了不小的亮光。
红缨明显很不喜欢这样的光亮与热度!
身子朝着一边躲开了些许,而郎弘毅则及时的丢出一把被他点燃的黄表纸。
火光在树木上点燃一些末端枝丫,相连的一些枝干如同感觉到了威胁,快速的朝回缩了回去。
致使红缨的身体都已经落到了地面上,包裹她的绿色枝条减少,也露出了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红色嫁衣。
郎弘毅,你奔树去!
我大声吼出临时制定的战斗方案,郎弘毅几乎一秒理解,转身接住了我丢
回去的黄表纸捆。
我是点妆匠,红缨自然由我来对付,而郎弘毅身上既没有武器,更不会抓鬼,那颗古怪的大树交给他,我都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现在就我们两个,我直觉不能叫红缨和那颗大树再裹到一起去,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我拿着杀鬼剑和内里乾坤朝着红缨大步冲了过去,根本没有时间再兼顾郎弘毅那边的情形,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身影后发先至的也蹿了出去,方向正是坟墓后面大树的方向。
红缨明显感觉到我这是来拼命的目的,我们两个今天晚上不去一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红缨身上现在才有了点冤魂本该有的样子,阴气浓郁,鬼气森然。
周围的地方也出现了一大片影影绰绰的雾气,掩盖住我俩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见过你……我记得你……当初没在那宅子里留下你是我的失手,没想到一百年后你又来了……
我缓缓压制自己的心跳,减慢自己呼吸的频率,这周围的雾气看似平常,但是里面夹杂的丝丝黑色在我眼里清晰可见。
这是瘴气,带有阴气的瘴气之毒。
正常人抵抗不住阴气,吸多了就会产生幻觉,最后昏死在里面,成为瘴鬼。
我倒是还好,身上的阳火重,这点阴气不叫事,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红缨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雾气中,但是声音却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耳朵里。
使得我根本辨别不出来她现在的位置究竟在哪。
这货的记性不错,现在还能想起我们一百年前在简家被屠满门的那天,我们短暂的交锋。
后悔没把握留在那院子里,不好意思,我还在后悔当初你身上有白家仙法护身,没能把你当场给收了呢!
我一边在浓雾中,脚尖对着脚后跟的朝前移动,寻找红缨可能的位置,一边在心里磨叨。
现在就是我想看看远处郎弘毅的情况,视线所及都达不到那么远的距离。
而我毕竟还是个人,不习惯魂体的思考方法,百般防备,终有一疏。
防备了四周和脚下,但是完全忘了我头顶上还有一片空白。
异变就从这里突发,一片带点发白色泽的破布片子突然出现。
这是红缨身上的嫁衣,我反射性的抬起头,迎面就被一大堆长头发扫在脸上。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虽然没有什么臭味,但是被一堆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头发,这样扫过口鼻眼睛。
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鸡皮疙瘩猛朝外冒,双手更是不管正拿着什么,反射性的就开始胡乱飞舞。
只希望早点把这些头发从脸上弄下去,叫自己可以正常呼吸,睁眼视物。
慌乱中可能是我手中的内里乾坤抽到了红缨的身体,这些头发终于离我而起,也叫我看到了自己目前的情况。
古时嫁衣的样式,那一对宽大的衣袖缠在了我的手腕上,两只手全被它束缚。
而红缨那张黑发凌乱,狰狞变形的鬼脸此时和我的脸就近在咫尺。
她要是会呼吸,八成我们都能轻易的交换彼此呼出来的二氧化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