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错。”姒汀对着那人道,姒苡仔细看了看,惊讶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观南。
观南一反常态,面色阴沉的看着倒下的熊长老,样子十分可怖。
姒苡突然想起了尔琴手上的手链,难道是观南送给她的?看着观南这个样子,姒苡的脸色也不太好。
“要什么奖赏?”姒汀问他。
观南走了几步,从阴影处走到了灯光下,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怖了。
“在下愿为姒府当牛做马!”
他的声音十分坚定,屋外的尔琴蓦然听到观南的声音,愣在了原地。
姒汀看向姒苡,很显然,他把这件事情的决定权扔给了姒苡。
“理由?”她看着观南,眼底波澜不惊。
要知道观南可是二皇子的随从,是宫里的人。若是姒府贸然的接受了宫里的人怕是不妥,得来个犯上的罪名。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姒苡宁愿姒府没有这样一个下人。
“二皇子命不久矣,观南想活命。”观南实事求是道。
按照古国的惯例,若是皇子离去了,那随从大概率是要陪葬的。
观南这个人姒苡还算了解,不是这么胆小如鼠的人,只能说他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弃主的人,姒府可不敢要。”她轻声道。
观南浑身僵了僵,他明白姒苡的意思,但他似乎有些纠结。
姒汀和大皇子在倒酒,屋子里只有酒水哗啦啦的声音,观南一副被堵住了的表情。
“不说的话就不能答应,”姒苡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干脆,“至于杀人的钱,我会给你的。”
观南做这件事情还真不是为了钱,这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只是他不明确地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不论是把尔琴嫁给他,还是让他来姒府活命都是免谈的。
“我想娶尔琴。”他的声音很低,姒苡看的很清楚,他的耳根红了。
“没听清。”
观南的声音足以让屋内的人听到,但尔琴听不见。
见姒苡如此泰然自若,观南急了,大声道:“我想娶尔琴!”
屋外的尔琴愣在了原地,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好,”姒苡点了头,观南心头一喜,就听她继续道:“同意你来姒府,但是能不能娶尔琴,还要看你的表现。”
“是!”他大声道,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期待。
姒汀忍不住笑了,就连大皇子嘴角也微微扬起。
“尔琴就在外面,你可要去找她?”姒苡问道。
观南来不及回答,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呆在原地的尔琴。
“松柏,注意好分寸。”姒苡吩咐了一句,松柏立刻应声,然后门就被她关上了,快乐的氛围也跟着被隔绝在了门外。
“我还以为您会杀了我。”姒苡把很想说的一句话说出了口,心里舒服了一些。
“为什么要杀你?”姒汀哼哼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康姨娘死了?”姒苡不答反问,她开始明白自己是姒汀伟大的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死了,也算给你报了个仇。”姒汀轻描淡写的说完,转而道:“听说西王府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姒苡的确没听说西王府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司均言把宗铿碟带回了西王府。
“西喜王被剥夺了排兵权力,宗铿碟赐死,李瑞自杀。”大皇子终于说话了,他一开口就足以让姒苡惊掉下巴。
不过她愣了几秒钟,很快就明白了。
“宗铿碟的事情传入京城了,陛下大怒,剥夺了西喜王的权力并赐死了宗铿碟?”她说完,突然一拍脑门,“司均言给你递的消息!”
司均言只听大皇子的,对于大皇子以外的任何人和事都油盐不进。
“对。”他点点头,“放心,女眷没有受到牵连。”
“为何?”这件事情很奇怪,宣殇帝不是怜惜女眷之人。按理说王爷都如此了,府中女眷应当好不到哪里去。
“说来也巧,就在宗铿碟之事传入京城的前几日,西王妃给陛下递了一封信,是关于佑福公主的。”大皇子看着姒苡的嘴巴越长越大,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快说。”姒苡催促道。
“佑福公主给西王妃写了一封信,想让西王妃认领自己做干女儿。”大皇子微微放松了心神,后背往椅子上倚去,声音也有些慢了,“公主在信中写尽了皇后娘娘不好之处,把自己描述的十分可怜。”
“谁知,西王妃把这封信原封不动的退还给了京城,直接到了皇帝的手上。”
“宣殇帝自然是大发雷霆,虽说他不喜皇后,但那毕竟也是一国之母。”
“西王妃有眼力见儿,而且此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皇帝觉得她有功,因此宽恕了府中的一众女眷。”
说到这里,大皇子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笑意,“说起来,现在西王府上下地位最高的就是西王妃了。”
“这也是李瑞‘自杀’的原因?”姒苡猜测道,大皇子没回应,但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姒苡猜测的不错。
这也难怪,李瑞不过是一个庶子,却深受西王爷的宠爱。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心中无家法,想来西王妃也在李瑞手中吃到了不少苦头。
不过这样也好,辛桐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一些,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了。
姒苡吐了口气,“那公主殿下呢?”
“公主嘛……”大皇子欲言又止,他的沉默中含了很多种可能。
“你且看着就好了。”姒汀接过话茬,给姒苡添了一杯茶。
姒苡喝完这杯茶,很识相的离开了。
她自始至终没有和大皇子相认,因为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长这么大,大皇子对她来说是一个及其遥远的存在。有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大皇子对她的善意,只是这种善意太隐晦了,而且通常这些善意外面还包裹着一层距离感。
姒苡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这声“大哥”叫出口。
也许大皇子能明白她的纠结,见姒苡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强迫姒苡,而是选择让这件事情顺其自然。
夜深了,姒苡大脑乱糟糟的。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姒汀一直阻止她和大皇子正面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