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也没有多聪明嘛。
阴寻暖在心里嘀咕着的时候,洪公公已经派人把她的眼睛蒙上了。
黑布有些透光,并不是全黑,即便如此她也看不清到底往哪走了。
有太监牵着她的马,一路通行无阻,只是时间有点太长了。就当阴寻暖以为他们要把她卖了的时候,身边传来小太监的声音:“阴姑娘,到了。”
“等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您就可以摘下黑布了。”
阴寻暖没吭声,小太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留意了一下,发现太监是从身后离开的。
她心里一喜,心里估摸着半盏茶的功夫到了便摘下眼罩,往身后一看。
春猎场的大门就在她的身后,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场外的人声鼎沸。
阴寻暖气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被耍了,无语了好长时间之后把黑布往地上狠狠一掷。
等出去之后,她一定要找出来是哪个小太监,太贼了!
领着她绕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把她又放回了原地,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就这么瞧不起她?
阴寻暖骂骂咧咧的转过身,策马往春猎场内奔去。
与此同时,姒苡早已摘下了眼罩,抬头看向这片场地。
她还从未入过春猎场内,平时也只是在外围看几眼,觉得场内树木葱郁,却没想到这边竟然如此空旷。
白马很好奇的到处嗅了嗅,没什么异常表现,还甩了甩尾巴,看样子这附近没什么异处。
她所处的地方是个空地,四周寂静无比,东南西北分别有四条路供她选择,姒苡看着看着便犯了难,一时间竟是摸不清到底该选择哪条路了。
正在前后左右纠结时,白马不知道嗅到了什么气味,往北边稍微走了两步又停下,脑袋一直冲着北边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姒苡见它这么迫不及待,便也不再犹豫,选择了北边那条路。
她生怕惊扰了暗处的人,不敢骑得太快,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于是只控制着白马慢慢悠悠的走着,她则集中注意力打量周围的情况,防患于未然。
白马倒是十分安静,一点儿紧张的气息都没有,甚至姒苡还能感觉到它心里的欢快。
饶是如此,姒苡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一人一马正慢吞吞的走着,突然,面前草丛微动,一只小白兔惊慌失措的窜了出来,死命的往前方跑去。
姒苡下意识的拉着白马躲到了树后,借着葱郁的树木和草丛的遮掩,她们能够放心的查看外围的形势。
果然和姒苡想的差不多,那只兔子窜走后没多长时间,马蹄声就越来越近,一个人影现了出来。
那是东乐王。
白马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似是察觉到了危险,姒苡连忙伸手去摸它的鬃毛,好让它安静下来。
东乐王骑的那匹马从她们跟前跑过,由于注意力全放在了猎物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只疯狂的跟着东乐王往那边跑去。
“咻”的一声,另一支箭突如其来的出现,挡住了东乐王的下一步行为,他有些恼火的停了下来,冲着箭来的方向看去。
是大皇子。
“多谢皇叔相让。”李离拱拱手,命自己随从下马去将兔子拎起来,丝毫没有让给东乐王的打算。
“皇侄好箭法。”东乐王只是有些不爽,好歹不至于跟李离过不去,瞥了他一眼就策马离开了。
瞧着李离随身的随从,姒苡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松柏并不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心里一紧,刚要追上大皇子,就见东乐王一个转身又回来了,她急忙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悄无声息的隐了回去。
“皇侄是几位皇子中最年长的,想必也会是最懂事的。”东乐王眯了眯眼,慢条斯理道。
“皇叔客气,皇侄虽说年长,却是最不受宠的。”李离面上一点儿自卑的神情都没有,坦坦荡荡道,隐约可见敷衍之色。
“你可知你的身世?”东乐王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面前的李离放在眼里。
“本皇子的身世自然是本皇子更了解,就不必王爷费心了。”李离的语气冷了下来,丝毫不退让道。
“是吗?”东乐王慢吞吞的开口,语气一转,似是威胁那般,“你知道,那她可知道?”
话语落,李离双眸猛地眯起,危险之意溢了出来。
相隔有段距离的姒苡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抖了抖身子,努力把浑身的战栗给抖下去。
大皇子虽然不受重视,但人人都知他喜怒不形于色,鲜少有如此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
“还请王爷不要胡说八道,免得惹怒了父皇。”李离冷冰冰道:“届时可就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应付的了。”
东乐王好似并不在意,李离瞥了他一眼,威胁道:“若王爷想让自己的丑闻曝光,大可不给本皇子留面子。”
东王爷的脸瞬间变得铁青铁青的,李离不欲耽误时间,策马奔去,只留下东王爷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良久后,他才离开。
姒苡一直屏着呼吸,生怕被东乐王察觉到。
现下,在这个春猎场内,她若是和东乐王对上,下场还不知如何呢。
这里可是没有那么多人,东乐王也不必顾及那么多人的想法,不用在乎他作为王爷的身份。
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弄死她之后,再随随便便的嫁祸给别人,或者给她随便安上一个什么罪名。
至少是现在,她绝对不能死。
要说对于这世间的留恋,她自然是没有多少的,只是她死之前必定要为清墨报仇,要亲眼看到东乐王在自己手里死去才好。
似是能感觉到姒苡心情的起伏,白马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庞上,将她微微凉了的心捂的热了些。
“乖。”姒苡安抚似的摸了摸它,见周围安全了这才翻身上马,与东王爷相反的方向而去。
身后,东乐王从树上摘了一个果子,正靠在树边边啃,边瞧着姒苡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左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