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甜了。”尔琴吃完后,道:“好吃是好吃,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是啊,”姒苡叹了口气,“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如此,我们想要很多,但总会忘记多了,是会伤到自己的。”
尔琴不明白,正要去问,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小姐禀报去办的事情,忙道:“姒管家现在就在主院里,给新来的丫鬟小厮们上课呢。”
姒苡没吭声,尔琴又问:“那个碧桉,要不要找人给她点教训?”
尔琴想起碧桉试图护着姒秋,她心里就生气。
“罢了,只是个丫鬟而已。”姒苡心平气和的制止,又问道:“你似乎很怕姒秋?”
尔琴一愣,圆滚滚的眼珠子转了又转,不肯说话。
姒苡也没去追问,不一会儿就晒着太阳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尔琴在院子里拉着松柏说话。
“二小姐今日对小姐好尊敬啊,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呢。”是尔琴的声音。
“大概是小姐刚从练兵场回来,怕了吧。”松柏依旧是那么冷静。
“不管怎么样,二小姐她突然这么尊敬小姐,倒是让我不习惯了。”尔琴嘟嘟囔囔道。
松柏说了什么,她没听清,迷迷糊糊间又沉入了梦乡。
几日后,用过早膳,姒苡拿着自己的账本看了有一会儿,见尔琴拿着姒府的开销账本走了进来,于是合上自己的账本,道:“我前些天看到有卖地的,位置也还不错。”
“去拿些银钱,将城郊的几块地都买下来,布置一下。”
“好嘞。”一听说可以出去玩,尔琴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放下姒府的账本开开心心的就去找顾卓然要钱去了。
姒苡所有铺子的钱都在顾卓然那里。主要是看着顾卓然一天天闲的没事干,还不能出去玩,姒苡干脆就把这掌管银钱的任务交了他。
正巧他也是个不贪财的,只日日夜夜抱着那些个银钱,想起来了就数一数,想不起来就抱着睡觉。
现下,尔琴正跟顾卓然要钱呢。每次这个时候他最神气了,偏要犯好一会儿贱才肯交出银钱来。
姒苡不去管他们,拿起尔琴刚刚放下的账本,翻看了起来。
没了康华融的干预,姒府的银钱终于正常了些。
开销并不大,除了日常的吃喝烛火月钱之外,几乎再无多余开支,一切的数目也都对得上,她匆匆看了两眼就放下了账本。
“小姐,”姒管家在屋外站住,声音顺着风传了进来。
“进来就是。”
得了首肯,姒航这才弓着身子进来,将厚厚的名单递给姒苡,“小姐,这是这个月府中新来的丫鬟和小厮的名单。”
“爹爹可看过了?”
姒苡拿起名单,问。
“老爷向来不管这些。”姒航恭敬道。
姒苡原本以为这名单枯燥的紧,谁知一翻看才知其中大有奥妙。
又看了两眼,她忍不住抬头看向面前的姒管家。
姒航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面上露出一丝丝的笑容,转瞬即逝。
她复又垂眸看去,这名单上除了人名,还有每个人的年龄、家室、曾任职以及擅长等诸多事项。
事无巨细,一一落笔。
姒苡心下骇然,只是丫鬟小厮罢了,就如此细致。
倘若……
她不敢再想下去,合上名单,姒航很有眼色的道:“这名单就放在小姐这儿了,老奴告退。”
“等等,”姒苡叫住了他,迟疑道:“之前的丫鬟小厮们的名单,在康姨娘那里吗?”
“二夫人那并没有,也就是这个月,老爷才决定统计名单交给小姐的。”
姒航语气平缓。
“之前的那些丫鬟小厮们,都去了哪里?”
姒航垂眸:“老奴不知。”
她盯了他片刻,见他神色自若,这才道:“那辛苦姒管家了。”
“大小姐客气,”他弓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行了个礼,“老奴告退。”
姒苡没有继续看那名单,双目不自觉的盯住了姒航离去的背影。
有些奇怪。
她记得姒管家先前还不似这般虚弱,怎的如今行个礼都勉强了?
“小姐,什么名单啊?”尔琴蹦蹦跳跳的跑来,手里拿着银钱,见状,欢快的问道。
“没什么。”姒苡猛地回神,在尔琴凑过来之前把名单放进了暗格中,上了锁。
“小姐小气。”尔琴嘟着嘴,不满道。
松柏从屋外走进来,见此,忍不住开口对尔琴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怎么跟小姐说话的?”
尔琴对她吐了吐舌头,然后捧着银子就跑没了影。
“小姐,您未免也太惯着她了。”松柏蹙眉道。
姒苡打趣道:“你若是和她性子一般,我就也惯着你了。”
“我可不是吃醋。”松柏耳根微微红了,连忙说正事:“小姐,刚从书房传了消息,娴妃娘娘让您入宫。”
“娴妃娘娘?”
姒苡反问了一句,她原本以为会是皇上召她,没想到竟然是娴妃。
看到了松柏眼中肯定的目光时,姒苡这才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梳妆。
尔琴被姒苡遣了出去办事,今日梳妆的就只有松柏了。
好在她之前跟着康氏也学了不少,虽然比不上尔琴手巧,但大体看上去,也大差不差的。
“行了,走吧。”
被松柏扶着上了车,刚上去姒苡就顿了一下脚步,看了眼车夫。
不是姒管事。
看来今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娴妃娘娘召的急,车夫动作快了些,姒苡和松柏倒是能适应,只是没过多一会儿就感觉马车猛地停住了。
因着惯性,姒苡猝不及防的往前倾,差点磕到马车上。
幸好她反应及时,迅速的伸出胳膊撑了一下。
“怎么回事?”姒苡冷声道。
“大……大小姐。”车夫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姒苡掀开车帷,站了出来,微微眯眼看向了面前的人。
“哎哟喂,撞死我了,贵人的车马不长眼了啊,不把人当人了!”
一个衣着粗布滥衣的平民装扮的人,在姒苡马车前躺着碰瓷儿。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车夫冷汗涔涔,那人喊得太大声,不少人已经靠过来了。
若是今日出了事情,还不知他的下场会如何。
姒苡没理车夫,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建筑。
离的最近的就是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