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带着护士过来,先是给何崇文上了束缚带,这是医院为了避免病人出现何崇文这种情况准备的,大家都是熟手,所以很快把何崇文固定在床上,让他没办法继续伤害自己。
护士先把他脸上的血清理干净,然后让开位置,交给医生处理裂开的伤口。
因为创口面积较大,医生给缝了4针,本来缝针的地方已经长了愈合组织,但是因为何崇文的暴力击打,导致创口再次开裂,虽然不用缝针,但是需要时间让伤口重新愈合。
医生叹了口气,“小年轻真是不知道轻重,你这是伤了头,还这么粗鲁,回头愈合不好有你难受的。”然后给伤口重新上药,又按照看护人的意思,给何崇文打了止痛。
临走前,护士叮嘱男人,“你千万要小心,病人可能不耐痛,所以对于疼痛的反应比较剧烈,一旦他有异动,一定要第一时间叫我们。”
“好的,谢谢。”男人连连道谢。
何崇文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好似完全不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样,呆愣愣的让人看着觉得心疼。
医生护士离开之后,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男人叹气一声,喝了口水坐下来,“崇文,好点了吗?”
何崇文一开始没出声,他被那些回忆冲击的整个人都有些崩溃,这会儿被迫躺平在床上,情绪才稍微稳定一些,良久,他才开口道,“我想回家。”
我想爸爸妈妈,我想见见他们,我想告诉他们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因为一个豺狼离开他们,更不应该相信那人的嘴,被哄骗的团团转,害的父母跟自己受罪。
“崇文,咱们刚下乡,没有探亲假的。”男人见他这么说,只当是因为受伤虚弱,导致他想念家人了。
何崇文何尝不知,他现在就是后悔,怎么这段记忆来的那么晚,如果他还没下乡之前摔破头,是不是就能早点知道一切,也能避开现在的局面了?
只要他不再上程子涛的当,他的家人就不会重蹈覆辙。
可是,如果他早点醒悟,也就不需要来乡下吃这么多苦了。
太不值了,为了那个渣男,他的付出实在是太不值了。
何崇文郁闷的直喘气,但是因为动弹不得,所以只能气急败坏的盯着天花板。
次日,吴小小请假过来探望,发现何崇文已经醒了,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大队里的人老是乱说,瞎传话,讲你摔破头傻了,何崇文,你要快点好起来,回去打烂他们的脸。”
何崇文看着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脑中第一时间浮现了这个姑娘的最终下场,顿时气血上涌,想要狠狠掐自己人中。
这辈子张鸣因为刚到知青点的时候,在熊励津几人手里狠狠栽了一跟头,所以没了上一世的从容镇定,言行举止之间漏出的马脚数不胜数,吴小小到现在没有泥足深陷,也算是熊励津几人功德一件。
不过吴小小到现在为止,目光还是会不自觉的落在张鸣的身上,可见这男人前期在她地方累积的好感实在是太够了,不然这人也不会好像被下蛊了一样,始终没法清醒过来。
何崇文想想自己,又想想上辈子新闻里提到的跳楼的富家女,真心实意的认为自己和吴小小同病相怜,都被渣男玩弄于股掌之中,到死都没能摆脱,实在是可悲可叹。
不行,这一世绝对不行,不论是自己还是吴小小,都不应该被这些剑人踩在脚下,如果他提早醒悟没下乡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他人就躺在吴小小面前,不拉她一把,实在是对不起家人多年的教养!
“吴小小,你这两天和张鸣说话了嘛?”何崇文也不磨叽,直接开口询问。
拖什么拖,这种事情是能拖得嘛?别一没留神,剑人的刀子就架在脖子上了!必须第一时间清理掉所有有风险的可能!
何崇文这会儿还处在备受打击的情绪中,所以急不可耐,问话的态度都有些冲。
不过吴小小被张鸣的态度折磨得已经成习惯了,所以也不在乎何崇文的语气,她挠挠头,坐下来,“说了,张鸣说还钱的事情还要等一段时间,他妈妈受了伤住院了,现在手头紧张,没办法给他汇钱。”
“他说住院你就信?你不知道给家里人打电话去核实一下吗?你也太好骗了吧!我觉得他就是还不出钱,所以一再的找借口推脱,然后再哄哄你,等你愿意继续和他好的时候,欠的那些钱你自然就不会再追究了。你看你现在不就松动了?他是不是还跟你道歉说好话了?”何崇文机关枪一样叭叭叭说了一堆,一脸的不信任。
吴小小脸刷一下就红透了,她目光闪烁不敢和何崇文对视,最后声音小小的说,“嗯,他昨天约我出去外面聊了一会儿,跟我谈了他最近的为什么态度变化那么大......”
“他说什么?说上工太累了?说老知青欺负他?因为在这边的生活比原先没下线之前艰难太多了,所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何崇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死渣男会说些什么。
吴小小惊讶的瞪眼,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何崇文只好深呼吸,压制自己的怒火,“然后你就信了?”
吴小小啊一声,不敢接话,因为何崇文看起来似乎只要她一点头,就会直接拍死她......
何崇文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累就可以朝你发火吗?你难道不累吗?为什么你就没有朝他嚷嚷呢?吴小小,你的脑子落在S市了嘛?他说的什么鬼话啊,你就信了?”
吴小小闭嘴,不敢接茬。
何崇文的好友也疑惑的看着他,要不是知道自己朋友喜欢男的,看他现在这着急的模样,他差点要以为他喜欢上吴小小了呢,不然怎么操这么大的心。
不过如果真的喜欢吴小小也挺好的,毕竟在这个时代,何崇文的性取向只会让他的未来变得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