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是陈靖涵被迫拎回来的那些菜,虽然几位同志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粮食珍贵,不能浪费。
吴爱青给做了大碴子粥当主食,把炖菜啥的热一热,就开饭了。
前院的老知青闻到香味,又开始叽叽歪歪。
“也不知道是不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了,这一天天的不是鱼就是肉的,真是资本做派。”
“我说他们哪里来的东西呢。就应该一封信举报他们,让他们把东西都交出来。”
“那是人家酒席上拿来的。”关文斌不咸不淡的说。看似解释,实则拱火。
因为在座没有一个人被邀请去参加庄彩儿的婚礼的,大家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压根没人提今天村里的喜事。
“哎哟,吃了没完,还能拿回来?这也太贪心了吧!”
“谁让大队长对人姜鱼另眼相待呢,咱们可没有人家的本事,只能眼看着她做村里的大红人!”
骆诚立四位后加入的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马燕娜举止轻浮的瞥了一眼关文斌,见他面色不虞,放在桌子下的脚轻轻碰了碰他的,见他看来,眼神往村子里一处无人烟的方向飘了飘。
关文斌捏了捏筷子,然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一顿饭就在几人各怀鬼胎的盘算中结束。
骆心慈跟她哥一起走到后院,见陈靖涵他们还在说说笑笑吃饭,就拉着人去了她和袁姣姣的房间里,袁姣姣见状,脚步一缓,很识趣的避开去。
“哥,咱们要不也跟老知青分开吃吧。”骆心慈实在是不耐烦那些眼皮子浅的家伙,嘴巴也不干净,一起吃饭的时候三句不离后面这几人,什么搞小团体,男女关系混乱,哗众取宠巴拉巴拉,就是见不得人好,喜欢说闲话。
之前农忙的时候还好,累的没力气说话了都。现在空了,那嫉妒的嘴脸真是藏都藏不住。
骆诚立挠头,“但是你们刚从前院搬回来住,本来方姐她们就有些意见。现在要求分出来,他们肯定不乐意啊。”这马上村里就要分粮了,他们刚来也没几个工分,还不知道村里换粮是怎么个流程呢,如果买不到多少粮食的话,其实还是和老知青搭伙比较安全。
骆心慈不知道他的顾虑,只一心觉得老知青烦人,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们相处下去了,“哥,你也知道我跟方姐闹得有些不愉快,她们占小便宜没够,你说咱们继续和他们搭伙,后续是不是还得继续往里搭东西,烦不烦啊!”
“但也不能这么着急,这样,等分完粮以后再说。”骆诚立见劝服不了她,就两手一摊,把事情往后推。
骆心慈愤愤的吐出一口气,瞪了她哥一眼,抱胸不再搭理他。
骆诚立咳嗽两声,然后默默起身离开。
袁姣姣假装收衣服,见人出来后才把拍打半天的衣服拿下来,抱在怀里进屋。
“咋样?你哥愿意分吗?”她关上门,小声的开口。
骆心慈摇头,“他说等分粮以后再说。”她叹气,然后又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确定的望向好友,“你说他会不会是顾虑吏芬芳?那个穷鬼,如果我们分出来的话,就只剩她一个人跟老知青搭伙了。她肯定不乐意,没准儿提前给我哥打了预防针了!因为我们两肯定不愿意带她一起啊,她不想跟我哥分开,就跟我哥说不能跟老知青分开吃饭,会让人家有想法!”
袁姣姣也觉得有可能,吏芬芳粘骆诚立粘的很紧,要不是骆心慈三不五时过去捣乱,没准人家现在就能成就好事,“不行,心慈,你不能瞒着家里了。这事儿丢人先不说,阿姨他们肯定不会愿意你哥娶这么个女人的,你劝不住,那就只能让家里出马了。”
袁姣姣对骆诚立没兴趣,她喜欢的是骆诚信,那人在h市工作,她本来想要下乡去那边的。但是去报名的时候突然知道骆心慈也得下乡,为了帮骆诚信照顾小妹妹,所以跟着来了建设大队。因为这件事,骆诚信还给她写了信寄了钱,袁姣姣就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这次骆诚立的事情,她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家里一声。但是之前骆心慈觉得她们刚来就要找家人告状帮忙啥的太丢人,显得自己很没用,所以一直瞒着。但是如果骆诚立已经开始受吏芬芳的影响,那就不能再瞒着了。回头要是瞒出事儿来,保不齐骆诚立会帮亲不帮理,怪到她头上来。
骆心慈噘嘴,但是一想到刚才哥哥对她的要求推三阻四的,越想越生气,顿时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纸笔,“我这就写信回去,让我妈来骂醒他!”
姜鱼吃着饭,被迫听了一段八卦,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开始回放四个知青下乡以来的种种表现,觉得骆心慈对吏芬芳抱有如此重的戒备心,似乎也不无道理。
吏芬芳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一副对骆诚立情根深种的样子,但是在骆诚立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目光又非常清醒冷静,姜鱼觉得她应该是不喜欢骆诚立的。
爱情是什么样的,姜鱼不懂,但是陈靖涵看薛栗的眼神她见过很多次,那种柔软又富含情意的目光,是旁观者看到都会心跳加速的模样。
而在骆诚立和吏芬芳的相处中不难看出,他确实很享受吏芬芳事事都要依赖于他的做派,可能现在他还没有动心,但是一个男人在女人还没开口之前就知道要帮她接水烧火端盘子,培养出了这种默契,之后的发展那不就是水到渠成了?
人家都说女人更懂得女人,骆心慈可能还没有发现破绽,但是她的直觉还是有点东西的。
吃过饭,薛栗又黏住姜鱼,非要去她房间里唠会儿嗑。
姜鱼想着,反正也还早,本来就打算搓点东西玩玩的,那加上一个薛栗也不是不行。
而本来准备饭后和薛栗出去溜达消食的陈靖涵只能扼腕,叹息男人不如闺蜜啊,郁闷的钻进房里,独自做他的悲伤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