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柱目眦欲裂,冷汗瞬间下雨一样从两鬓落下来。
杨秀莲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眼睁睁看着一把石锤砸在姜大柱的腿上,月光洒过窗户的缝隙落下,她看见那一块地方血肉模糊。
两眼一翻,杨秀莲直接昏了过去。
“痛吗?”姜鱼拿开锤子,看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内心的恶意愉悦的涌动着。
她好像是把自己被斩首的仇恨转移到了姜大柱身上,克制不住的想要对他施虐。
但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状态问题,姜鱼深吸两口气,然后嫌弃的走开两步。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骚气。
“居然吓尿了,真是没用。”还以为这个男人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是欺负原主懦弱瘦小罢了。
姜鱼又踢了两脚他的伤腿,姜大柱痛的涕泪横流,嘴里堵了东西不停的呜咽着。
断一条腿够不够?姜鱼不确定,然后看到旁边人事不知的杨秀莲,她决定暂时放过姜大柱,让杨秀莲也断个腿吧,夫唱妇随不是?
又是一声闷响,杨秀莲直接痛醒,但是哀嚎声被堵在喉咙里,她被捆绑结实的身体疯狂的抖动起来,眼里不停的冒着泪花。
“好了,一个坏了左腿,一个坏了右腿,以后你们两个加起来才能有一双正常的腿,怎么样?我是不是挺好的,没让你们直接成瘫子!”姜鱼满意的拿着自己砸下的锤子,打量人家的伤腿。连位置都刚好一致呢。
我的技术好像还不错。姜鱼有些满意。
姜大柱和杨秀莲痛的神志不清,不停地呜呜呜,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姜鱼不在乎,她放下锤子,弯腰一手一个把两人拎起来,拖着扔进柴房里,顺带把原主收拾好的干草统统拿走,放着烂也不给他们用,就得让他俩直挺挺的躺在泥巴地上。
初夏的温度也挺高的,他们俩血刺呼啦的,到时候会不会有蚊虫叮咬,伤口感染什么的,就看命了。反正姜鱼现在没心思管。
次日一早,姜鱼拿上从姜大杜房间里翻出来的户口本,去街道给自己和杨建伟报名下乡。
“你也要下乡吗?”知青办的阿姨皱着眉头,下乡当知青很辛苦的,姜鱼虽然在老姜家也吃苦,但总比去乡下好一点吧。而且丫头没上过学......
也是她们不清楚姜鱼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还以为把杨建伟弄下乡了,姜鱼的日子总会好过一点的。但是她的凄惨是那一家三口一起造成的,只杨建伟一个人走了也没用。
“对,阿姨,能帮帮忙吗?我要是走不了就得被卖掉换彩礼了......”姜鱼说着在桌子底下用力掐大腿,直掐的自己眼泪汪汪才罢休。
知青办的人忘掉了按照姜大柱那一家的人品,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如此一来,让她下乡反而还是救她了,那倒也行,阿姨们长年办手续,心里都有数,塞一个人进去不是问题,民不告官不究的,“你想清楚了?”
“嗯。我要下乡,就是......阿姨,我能去东北吗?”姜鱼以前看过几期百科节目,知道北方受天气影响,一年一季稻,远比南方四季如春好过得多。
但是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去北方,因为知青下乡,按照规定都是就近分配的,没点关系可别想选地方。
知青办的阿姨不理解,有些家里倒霉的人家倒是会找关系把孩子送的远远地,姜鱼为什么想去北方?“那你以后回来可不方便啊。”
“没事,我听捡垃圾的人说了,北方的日子好过点,我想…想吃饱饭。” 姜鱼低着头,假装羞涩难堪的说。
阿姨闻言,狠狠叹了口气,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点点头,“那行,我给你安排去东北,户口本给我吧。”各家有各家的苦,姜鱼这些年过得不好,大家也都清楚,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对了,你那后娘带来的拖油瓶呢?〞另外一个男干事端着搪瓷缸子问。
“他不想来,让我帮他报名。”姜鱼扯着嘴角,干巴巴的回答。
男干事哼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刘姐,让他去西北!建设祖国就得要这样长得壮实的男人!”
姜鱼还没编鬼话呢,长期看杨建伟不顾眼的干事就直接做主了。她有些意外,又挺高兴。
“拿着,知青下乡有安置费,除了我们给你的50块,你插队的地方得给你发粮安排住处,还有这个搪瓷缸,杨建伟没有,这是你的,藏起来,到了乡下喝水吃饭都能用。”阿姨从抽屉里数了十张10块钱纸币出来,这是姜鱼和杨建伟两人的份,还有个印着大红牡丹花的搪瓷缸。
姜鱼接过钱和掂瓷缸,对方又递过来一张火车票。
“这是你的,4天后凌晨5点的火车,你把票拿好,别丢了。杨建伟的我们当天会直接去接他,去西北得下周三。你别跟他多说什么,他肯定不情不愿的,我们会处理。”阿姨这么说,也是怕杨建伟拿姜鱼撒气。
他一贯这样,街道里谁不知道他光长了一张老实人的脸,实际上一点人干的事他是一点也不做。
姜鱼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拿着车票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朝两个办事员鞠了一躬,“谢谢您。”
“不客气,你拿了钱,赶紧去买点东西准备着,记得带干粮,火车上的饭虽然不要票但是挺贵的。”阿姨在她出门之前,再次提醒。
姜鱼再次道谢,然后匆匆忙忙离开。
她返回姜家,听到杨建伟房间里砰砰响,肯定是他醒了以后在折腾。
姜鱼才不管他,直接进堂屋去橱柜里找吃的。
昨晚杨秀莲赶在供销社关门之前,去买了白面和菜、肉,预备着今天给儿子庆祝,包饺子吃。
这下便宜姜鱼了,她毫不客气的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揉面、剁馅、包饺子。
没过多久,姜家的烟囱就开始冒白烟。
吃完白菜豆腐肉馅的饺子之后,姜鱼把昨天自己搜刮来的票统统找出来,整理分类。
期间杨建伟的房间里还传出两声重重的钝响,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东西。
本地粮票30斤,全国粮票30斤,肉票2斤,糖票2斤,油票8两,酒票1斤,烟票2张,糕点票半斤,杂七杂八的食品类票券一大堆…还有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3张工业券、20斤煤票。大部分票据都是72年12月31日到期。
姜鱼把自己需要的都放到一旁,像是缝纫机票、煤票这种她想要拿去卖掉,她不会踩缝纫机,而煤票是本地的票,现在没有地方可以买煤,而她下乡的地方能不能买到煤都难说,这票反正是用不了的。
至于粮食,那自然是多多益善的了,姜鱼喜欢吃饭,从天灾时期过来的人,大概都很喜欢吃饭囤东西吧。
因为担心在附近买东西,会被认出来很麻烦,所以姜鱼打算去城北的供销社,那边还有百货公司。
给屋里的3个人各灌了一碗水以后,姜鱼把家里的自行车一起收进空间里,出门。
她走了半小时左右的路,自觉足够远了,才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巷子里拿出刘组长的自行车,往城北方向出发。
而那厢,刘组长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