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一事算是敲定了,又高兴得饮了会儿茶,皇上带着尹小西回寝殿休息,众人也都散去。
待人走后,上官如意拉着上官曼的衣袖,似有话要说,上官曼看了一眼玉王,玉王识趣得先走了,只撂下一句,“别久待。”
如今上官家和玉王还未在皇上那里真正得洗脱干系,如若再和宫内妃嫔待太久,容易惹人猜忌,落人口舌。
上官如意拉着上官曼又就着方才的梨花圆木桌坐下,上官如意虽方才已是满口答应了赐婚的事情,但心中仍有许多困惑,需要向自家姐姐问个明白才肯甘心。
“大姐,怎的忽然提起要赐婚了?那西域之地听说可是虎狼之穴,不是个好地方,姐姐莫不是觉得我如今没甚用了,想要把我抛得远远的不成?”
上官如意这么想,也不无道理。
之前上官若汐到天牢去看她的时候,还说的自信满满,若是将信物交予展昇,便能救她出天牢,重归荣华富贵。
可是这都过了许多日子了,不仅没换来往日的荣华,反倒要被扔到千里之外的西域,还要改嫁于穆家。
无论怎么想,都似乎觉得上官家是将她当做了弃子,想要一弃了之。
上官曼笑的如清风拂面,温暖纤柔的手轻轻得拍了拍上官如意的肩,“妹妹你在寻思什么,姐姐怎的可能是要抛下你。
这段时日你在天牢里耳目闭塞,自是不知道如今的情形。
如今这羌人与夏安朝交好,一心归顺,那穆家在羌人之中威望甚高,你嫁了过去,不仅能享福,还能有穆家这么一个大靠山,哪里不比在宫中强。
你自己也入宫不是一日两日了,皇上喜不喜欢你,不用姐姐说,你心里自然也是知晓的,今日你也瞧着尹小西那狐媚样儿了,你难道还觉得你有和她争宠的可能性?”
对于上官曼的话,上官如意低头思衬了许久,虽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宫中并无一争之地,虽说那穆云看着粗犷敦厚,不似夏安朝的世家公子那般风流潇洒,但样貌也不差。
主要最关键的是,她想要从皇宫再改嫁到夏安朝任何一家世家去都是没有可能的了。
而且穆家也的确是个强有力的靠山,她又是皇上赐婚嫁过去的,谁人还敢怠慢她。
荣华富贵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遂抬头看向上官曼,神色也稍有缓和,说道,“妹妹只怕妹妹真的走了,宫中便再无人帮衬着二姐了。”
二姐便是如今的贤妃,上官若汐。
上官曼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抚道,“你二姐那里你倒是不必担心,虽如今那尹小西正得宠,但毕竟她只是个嫔,若汐怎么说也是个妃,她还奈何不了若汐。
只是去了西域,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给家里来信,姐姐能为你办的尽力为你办。”
上官曼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你母亲,你放心吧,爹爹会派人好好照顾的,无论怎么说,也是为了我们上官家奉献了一生的。
倒是你,那穆公子似对你还不太喜欢,你要想尽办法夺得他的欢喜,那你日后日子就会过得比在这深宫中不知好上千倍百倍。”
听了上官曼的话,一阵洗脑,上官如意似乎也开始觉得,赐婚一事也并非有什么不好,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起码比回天牢可是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回到自己的伊芙轩好好泡上了一个澡,方才从天牢里出来,为了抓紧时间去见皇上,也只是简单擦洗了一番,如今这才闲了下来,舒舒服服得泡了个澡。
诺大的木桶内,水面上漂了厚厚的一层花瓣儿,顺着热气扑如鼻息,整个人也都跟着放松下来。
在天牢里的日子太苦,就连如今这简单的沐浴,都觉得幸福无比。
上官如意双手放置于木桶的边缘上,头垂放在身后专门安置的放头的木枕上,温热的水席卷全身,眼皮也开始沉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上官如意这才睁开双眼,木桶里的水倒是没冷,估摸着应该是宫里的人不敢吵醒她,替她悄悄换了热水。
起身裹起浴巾,还未来得及穿上外衣,就听“砰”一声。
寝殿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给踹了开,碎成了几大块胡乱得摊在地上。
吓得上官如意正伸手够外衫的手停在了空中,只目瞪口呆得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外表粗狂,正羞红了脸的穆云。
穆云见了屋内的情形,连忙涨红着脸背过身去,吞吞吐吐得埋怨起一旁的宫女来,“你……不是说睡觉吗?为何……为何在沐浴。你这宫女,竟一点都不老实。”
屋内的上官如意这才晃过神来,忙抓起衣衫披在身上,胡乱一通裹,真真是越慌忙,就越慌乱。
平日里早就穿习惯了的衣衫,这时竟怎么也穿不上,不是这系错了,便是那搭错了。
一情急,朝着屋外喊道,“快来帮我更衣。”
声音虽和平日一般居高临下,但不同的是,此时的上官如意,带了一丝的羞涩和尴尬之情。
屋外的宫女听见了,其中两人忙进屋去帮着穿戴,另外几人有的双手撑开拦着穆云,一个不让他进去,一个不让他离开。
其余的则在地上收拾穆云一脚踢下的一片狼藉。
待半晌过后,刚刚沐浴而出的上官如意,还未上妆,也只是穿戴整齐,来到穆云的面前,头发少许还shi哒哒得搭在肩头。
未施粉黛的上官如意,皮肤白皙,唇红齿白,面容姣好,反倒比原先那浓妆艳抹的样子好看上好几倍。
穆云看着眼前这个清水芙蓉般的女子,方才才稍稍冷静下来的脸颊,瞬间又涨红了脸,说道,“我……我不知你竟是在……在沐浴。”
上官如意倒也不责怪他,双手背于伸手,反倒调皮得柔声反问道,“所以,如若我是在睡觉,穆公子便要踢门而入了吗?”
穆云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驳斥道,“你们夏安朝的女子,都是这般牙尖嘴利吗?”
上官如意挑眉,饶有兴致得问道“我们?不知穆公子说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