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四年,年末。
李祤抱着泪眼婆娑的小丫头做着分别,他要返回中原了。一年的时间小丫头的根基被他打的很牢固,也学习了不少请神、巫岘和算卦的知识。
前来送行的就只有两人,耶律质舞和大圣天皇后述里朵。
虽然没有得偿所愿一步成帝,但也只是完成了二圣临朝的壮举,述里朵的后位与耶律阿保机并立于同一台阶上,只是王座稍矮半截。
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泪水打湿了李祤胸前的衣服,死死抱着李祤不撒手,一直不停地抽噎。
述里朵和李祤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两人之间总得还是交易大于感情,最少述里朵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如果李祤失势那么述里朵会在第一时间南下攻秦,秦国的科技她眼馋已久,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至今没有动手发兵中原。
反过来同理,述里朵的大圣天皇后是怎么做到二圣临朝的,如今还是二皇子和大公主耶律尧光和耶律质舞的身份,盐铁商队是从哪里进行交易的,这里面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了。
感受到怀里小丫头暗中用劲的小手,李祤看向述里朵打趣了一句,“没有送别的拥抱吗?”
小丫头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述里朵,述里朵微微叹了口气,这块肉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顶用啊,叛变的太快了。
述里朵缓步走上前跟两人抱在一起,耶律质舞破涕为笑,伸出双手分别搂住述里朵和李祤的脖子。
三人贴在一起,小丫头开心的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剩下两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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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幻音坊。
精致的宫殿内,地面上铺着大红的地毯,香炉中燃烧着檀香,升腾起的青烟四散在空中,幻音坊的女婢井然有序的布置着灯笼和红绸,俨然一副年关新气象。
洁白的玉手拎起一本奏章扔到一旁,一双凤目显得有些呆滞的,玉手中碾着一根平常最为喜爱的狼毫,完全没有注意已经快被她揪成了秃笔杆。
许久之后才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女帝抓起一旁衣架上挂着的紫貂裘狠狠地蹂躏了几下,好像在发泄什么不满。
殿门被推开,魂牵梦绕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女帝冷哼一声,装作满不在意的娇呵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映入眼帘的是女帝缕金红裳下的诱人、丰满玲珑的娇躯,凤冠下的三千青丝,随意且自然的从香肩披散而下,垂在柳腰之间。
此景看上去浑然天成,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洁白如玉盘坐叠在一起的修长美腿,女帝察觉到李祤那侵略性的目光,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带上一些酥红。
“怎么出去一年反倒是不会说话了。”
伸出玉手不着痕迹的揪过那张紫貂盖上,女帝冷眉横竖,语气依旧表现出满不在意,不过话语内的颤音却是掩盖不住。
眼前人影消失不见,腰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女帝身子一僵,一切伪装被瞬间解除,不由得向后跌去。
下一刻一股熟悉的气味萦绕在女帝的鼻尖,女帝闭目靠在李祤身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唇间温润感传来,女帝半转身子将修长的美腿盘在李祤的腰间,双手顺势搂住李祤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
许久两人唇分,衣衫也略微凌乱,女帝凤目含情伸手摸了摸李祤的脸,李祤也紧了紧女帝腰间的手。
“云儿,我回家了。”
“嗯~”
……
申时,年夜饭上
女帝、李祤和许幻三位围坐在一起,许幻看到李祤的出现有些开心,心里的负担减轻了一些。
但看到女帝和李祤恩爱的样子,眼底也生出一些哀伤和落寞。
许幻眼中一闪即逝的悲伤被李祤和女帝捕捉到了,但此刻团圆之景确实也不好多说什么。
姬如雪早些时候已经被李祤检验了一番武艺,年关过后迈入小天位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他很期待那个便宜弟弟这次见到姬如雪的场景到底会有多么的有趣。
悲喜交加的情绪感染下,许幻多贪了几杯,初具醉意的她已然是不能再回天师府了,只能暂住在幻音坊。
临走时许幻顺手拎走来一坛酒,女帝捯了捯李祤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就带走姬如雪去伺候她沐浴更衣去了。
幻音坊内的一处荷花池,许幻独自一人坐在水榭内饮着酒水,看着园林水景中那株枯黄的荷花,感觉像极了自己。
听到脚步声许幻抬眼望去,见到是李祤来了。许幻也起身做了一个道门的居士拱手礼,李祤来到湖边靠着美人旁坐下。
“真人最近如何?”
许幻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语气有些落寞,“多谢祤哥关心了,还是老样子。”
两人交谈了一会,许幻也慢慢开始展露心声。从寻找张玄陵父子,到太原惊变然后是天师府的传承断绝,五雷天心决失传,再到天师府的未来,许幻说了许久。
李祤看着独自饮酒的许幻,见她醉意明显,才默默地开口,“我这里有一套画符的本事,也未必不能达到将雷霆化为己用。甚至我觉得它作用会更大,更适合天师府众人。”
听到李祤的话许幻迷离的美目瞬间清明了少许,看向李祤的目光充满了哀求。
李祤拿出两张符箓用先天之气引燃,一道雷光从掌中打出,雷霆冲向在湖面随后炸开,紧接着李祤又展示了几张其余的符箓。
即使天师府被李祤和女帝奉为上宾但终究少了些许底蕴,这不代表许幻看不出什么是好的绝学,这门功法的意义可太不一般了。
如今符箓一道的出现可以说让许幻看到了希望,那个让天师府真正成为求雨祈福、拯救万民的出路。
许幻上前一步双手捧住李祤的手掌,“祤哥,许幻求你教教我,帮我救一救天师府。”
见李祤没有说话,许幻咬紧朱唇借助酒劲上头的她直接一把拉住李祤的衣襟,抬头叼住李祤的唇角。
“许幻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但天师府是我最后的执念。许幻自知是残花败柳蒲柳之姿,没有资格让祤哥帮我。
许幻愿率领天师府为祤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许幻也绝不会再有二心。”
如黑暗中的人看到一点希望,就像落水之人抓住最后的稻草不择手段。说完就伸手准备去解自己的衣衫。
许幻的手臂被李祤抓住不能动弹,许幻跨坐在李祤身上抱着他的哀求般地看着他。
“你可要想好了,这步跨出再无回头之路。”
许幻脸颊旁滑落一滴清泪,“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用残花败柳之身服侍祤哥来拯救许幻和天师府已经是万幸。”
说完主动上前吻住李祤的唇角,两人消失在荷花榭出现在许幻的房间内。
内心的火热愈演愈烈,久旱逢甘霖。许幻如今也才刚过二十五岁,情到深处许幻双手勾住李祤的脖子,眉眼含情看着李祤,“祤哥,还请你怜惜幻儿。”
……
幻音坊内的御池中,女帝慵懒地靠在池边。姬如雪正在用木梳给女帝梳理着发丝,看了看女帝微眯的眼睛欲言又止。
感受到姬如雪呼吸的变化,女帝轻启朱唇问道,“雪儿,你是想说什么吗。”
姬如雪张了张嘴又闭上,几经反复最终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启禀女帝,我…我觉得让殿下去安慰许幻真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女帝睁开双眼,眼神里流露一丝莫名的神采,当年的张玄陵为什么会出现在通文馆,为什么这么巧合,难道这里面真的没有玄机吗。
天师府成为岐国认定的官方道门后,因其乐善好施、行侠仗义的壮举收获了多少人的感恩。
一个君王要考虑的是制衡,功高震主就意味着灭亡,为什么大唐三教并行,自己和李祤唯独单单扶持道门天师府。
所幸张玄陵已经去了,至于许幻……女帝再度闭上双眼微微叹气,声音底不可查。
“女帝?”
“通知宫内的御厨,做好几份滋阴补血的饭菜,两个时辰后送到许幻妹妹的房间。”
姬如雪大感震惊,虽然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雏,但不代表她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愤恨,“女帝?”
“本宫乏了,雪儿听令便是了。”说完女帝披上自己的薄裘转身离去,两侧丝绸的帷幕落下遮住那曼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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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食之味髓的年龄又久不得肉味,即使姬如雪在等待了两个时辰后,提着食盒前往许幻的小院后,在小院门前还是听到了那婉转缠绵的靡靡之音。
姬如雪俏脸瞬间羞红站在屋外暗骂了两句,只能暂将食盒送回御厨,做起来听壁角的工作。
一夜辗转反侧几近天明二人才停歇,李祤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后将搭在他胸口的藕臂拿下,掖好被角才来到屋外。
看着满眼血丝的姬如雪和手里提着的食盒瞬间就明白了,小丫头面色不善冷哼了一声将食盒递给李祤,淡淡地说道,
“传女帝口谕,今夜偶感风寒,身子有些不适,殿下就莫要看望了,但明日女帝希望明日睁眼看到的第一人是殿下。”
说完姬如雪气鼓鼓地踹了李祤好几下,才气愤的转身离开,她不明白为什么李祤要做对不起女帝的事情,而且女帝还同意了让她来送饭。
小丫头甚至用上了天罡七星步,身影快速消失在李祤面前。
李祤提着食盒返回屋内,端出里面的汤,许幻已经把头缩在被子里了,姬如雪那么大的声音说给谁听得她能不知道吗。
酒醒后许幻也觉得自己太过放荡了,许幻发出一声惊呼后,发现自己被腾空抱起,被衾滑落露出大片春光。
紧接着一件大氅将她白玉的身子包裹,熟悉的味道袭来,许幻被李祤抱在怀里,嘴边是冒着热气的汤勺。
许幻低着头不敢看他,嘴里声音低不可闻,“殿下…我”
“喝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