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戈突然扬声道:“母后你是不是还煲了汤?我好像闻到了香味啊。”
“啊!我都忘了。”白落羽惊呼一声,方想起来,匆匆下了位便向着小厨房走去,凌芷自然跟在身后。
待白落羽一走,薛青戈连忙去看她父皇的情况,问道:“父皇你没真咽吧,快去吐掉!父皇你没事吧父皇。”
元帝严肃地坐在位上未动,只是十分艰难地道了句:“水。”
离放茶壶最近的薛善芜连忙倒了杯茶水,顺着座位一路传了过去,元帝接过,一口气饮下,半晌,方慢悠悠地道:“你们小心点。”
薛青戈喊道:“父皇你能不能和我们同甘共苦啊!”
她说这话的同时元帝已经走至了殿门口,脚步一停,问旁边候着的常乐道:“今天可有什么事儿?”
常乐恭恭敬敬回道:“御书房还有好多急需批阅的折子。”
然后元帝露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与他们道:“转告你们母后,有空朕再来看她。”说完,已是带着常乐扬长而去,留下一群人面对着一桌吃了就会生死未卜的菜。
薛青戈咽了咽口水,轻声开口询问道:“怎么办?”
薛善芜提议道:“要不都倒了?”
薛临济道:“不可,好歹也是母后的一番心意。”
薛青戈道:“那二哥你吃吧。”
“。。。。。”
这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好歹白落羽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的菜出来,虽然口感不佳了些,但是怎么说也是辛苦的成果。
“来了来了。”白落羽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不明物体走了过来,将碗放在桌上,薛青戈忍不住耸耸鼻子闻了闻,好像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母后,你这是什么汤啊?”薛善芜不禁问道。
白落羽拿帕子将手擦了擦,坐下了,含笑道:“本来想熬个什么养生汤来着,不过看着没什么食材了,索性弄了个蛋花汤。对了,你们父皇去哪了?”
薛怀霄回道:“父皇还有大量要紧奏折未批阅,便先行回去了,有空了便会再来看母后。”
白落羽不禁嗔道:“真是,辛辛苦苦准备了一桌,好不容易一家子吃顿饭,怎么就走了。”
薛青戈笑着为白落羽夹了一筷子菜,道:“母后,父皇这么一代明君,自然是忙的,不然怎么将天下治理好?您快尝尝,这可是您自己的手艺。”
白落羽方浅笑,为她夹了一筷子菜,道:“你快尝尝,知道你爱吃土豆,这盘酸辣土豆丝母后啊可炒过好几回了,一定没问题。”
听她如此说,薛青戈表觉得更有问题了,脸上却不敢有太多表现,弱弱地问道:“那个,母后啊。。。。”
白落羽笑的和蔼:“嗯?”
薛青戈只能颤抖地拿起筷子将那坨玩意儿放入口中,嚼了嚼,一时嘴里又是辣又是酸。也不知道白落羽用了什么辣椒,倒了多少醋,将这两种味道都发挥到了极致,薛青戈只能十分艰难地将其咽了下去。
白落羽期待地问道:“如何?”
薛青戈强忍下这种辣火中烧的感觉,勉强地笑了笑,又道:“母后,让哥哥们都尝尝吧,让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啊。”
白落羽点头,又偏身给薛世烨夹了一筷子菜,薛世烨只得吃了,咽都没咽下,登时一口便吐了出来,张着嘴不住地哈气,拿手扇着风,道:“水!水!”
一旁的凌芷似是早有准备,立时端上了一杯茶水,薛世烨一下子便喝完了,还要求来一杯,于是直接喝下了三杯茶水才罢。
白落羽皱眉道:“不可能啊,这么辣?”又转头问薛青戈道:“阿戈,真有这么辣?”
薛青戈摸了摸鼻子有点不敢看她道:“确实有点儿。”
这一顿饭绝对是薛青戈吃过最为艰难的一餐了,这么一顿下来,一点也没吃饱,还得备受心理煎熬。
辇车一至宫殿门口,薛青戈慢悠悠地下了去,由于出来时没让任何人跟着,所以一个人往宫内走去。
一至殿内,绿萝便迎了上来,笑道:“公主回来了,温小姐进宫了。”
薛青戈不由笑道:“小玉来了?在哪?”
温玉进宫好一会儿了,听得这一声便从里头出了来,笑道:“可算回来了,也不知去了趟金陵有没有沾染那里的灵气。”
薛青戈疑惑道:“灵气?”
温玉笑道:“常听说金陵人杰地灵,想必是有灵秀之气的,你去了沾染一些,说不定就聪慧些了。”
薛青戈道:“嘿你这意思是说我不聪明了?”
温玉道:“哪里啊,你自己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头,绿鸢倒了两杯茶水来,便独留两人聊天。
薛青戈好奇问她道:“这夜里的怎么就进了来了?”
温玉道:“你今日回来,我当然是要看看你的。对了,去过虞府没有?”
一提到这个,薛青戈眼神便暗了一暗,叹气道:“去过了,唉,看素素眼睛都哭红了。”
温玉道:“我跟着我爹去吊的唁,虽然安慰了她,但现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等时间过去了,便也渐渐好过来了。”
薛青戈惋惜道:“秋姨那样温柔的人,怎么就去了呢,还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留千年。”
温玉同样心觉惋惜,又道:“听说白姨同秋姨是多年的好友,倒不知多伤心,你方才去见是什么反应?”
薛青戈道:“我母后今日为了迎我做了一大桌的菜,别的倒没能看出什么。”
温玉道:“秋姨出殡那天,虽有好几处路祭,都不比白姨的路祭半分,高搭彩棚,设席张筵,这才让全陵川的人都知皇后娘娘颇为重视虞夫人呢。”
薛青戈道:“毕竟秋姨是母后在陵川第一个闺中密友了,于她的重视程度自然不一般,不用想便知母后定然也是十分伤心的,只可惜那时我没在。”
温玉叹口气,又道:“谁知道呢,秋姨病了这几年,这一去,素矰可得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