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正中东海下怀,他不再坚持,遂上了按摩床。
宋朝盛行推拿按摩,尤其在皇宫中,不乏技艺精湛的按摩师。
待琮子上前为东海按摩,他顿感飘飘欲仙,不得不承认,此女按摩手法绝佳,确与他人不同。
诚如后白河所言,这按摩极为正规,琮子绝不触碰禁忌之处,整个过程规规矩矩,未打扰亦未刻意攀谈。
倒是后白河不时与东海交谈,所问皆是大宋东京汴梁的趣事,显然意在拉近彼此关系。
东海有问必答,反正询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故事。不知不觉中,按摩已然结束。
东海从按摩床上起身,顿感神清气爽,精神状态远胜先前。他忍不住对琮子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真没想到,你的按摩技艺竟如此高明,比起我们大宋的许多按摩师都毫不逊色。而且你的手法独特,与我们那儿的按摩师大不相同。”
琮子连忙施礼,谦逊地回应:“那是因为八皇子习惯了 大宋技师的按摩,初次体验妾身的技法,难免觉得新鲜。其实,妾身的按摩并不见得有多出色,王爷过誉了。”
东海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你的按摩确实与众不同,我鲜少夸人,唯有真正值得称赞者才会获我赞赏。如今,你便是那值得夸奖之人,你的手法确实值得称赞。”
一旁的后白河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他先前特意叮嘱藤原琮子,让她全力以赴,务必让东海感受到她的价值。
对于这样的皇子,美色难以迷惑,因为他见过的美人太多。然而,通过独特的体验让他感到愉悦,却是个聪明的策略。
因此,后白河想到了这一招,让东海亲身体验到大和按摩术的独特之处。人总有疲劳之时,大宋的按摩师固然一流,但久食山珍海味也会腻,偶尔尝试不同风味,自会有全新感受。如今的东海正是如此。
随后,后白河陪着笑脸提议:“既然五弟觉得好,那便让她每日过来为你按摩一番,解解乏。五弟只需招待她一顿饭即可,无需额外赏赐。”
东海虽有些心动,但随即想到其中利害,摇头道:“这不好,她是你的嫔妃,给我按摩一次尚可,若天天如此,难免会惹人闲话。况且我身边也有按摩师,不必如此。”
“哪有什么闲话可说?实在不行,我每日陪她一同前来,她为你按摩时,我在一旁陪伴,与五弟聊聊天,解解乏,这样总不会再有外人嚼舌根了吧。”后白河坚持道。
其实,这才是后白河的真实目的:利用擅长按摩的藤原琮子讨好东海,借按摩之机拉近与东海的关系,双管齐下。他相信,终会让东海站到他这边,支持他掌控天皇大权。
东海思索片刻,点头道:“那样也行,多谢了。”
他对处理人情世故、揣摩人心并不擅长,毕竟自小在皇宫长大,谁敢在他面前耍心眼?
东海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于是,两人换了一身服饰,带上琮子,出发前往罗生门。
抵达城门口时,崇德上皇及据说拥有阴阳眼的后白河嫔妃平滋子,已带着几名随从等候多时。双方见面后,便乘车前往城外的八幡宫。
车至神社门口停下,神社的宫司率手下早已在此恭候。崇德立即招呼宫司过来。宫司恭敬地对东海说道:“欢迎王爷莅临八幡宫,请允许我为王爷引路。”
东海此行并非游览,也无心参观,但既然对方已做好准备,盛情接待,他自不便直接拒绝,只得随宫司前往。
于是,他点点头说道:“行啊,先随便看看吧,不用介绍得太详细,我们来的目的想必我大哥已经跟你们说了。”
“说了,请王爷放心,我不会耽误王爷的正事,请您随我过来。”
话音刚落,后白河便带着平滋子赶了过来,说道:“我的平滋子可以从另一个层面为你做介绍,或许会有新的不一样的感受。”
东海对此深以为然,这个平滋子确实有两下子,之前自己还以为她不过是装神弄鬼,但后来发现她确实有些本事,让她陪在身边,或许真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于是,他点头答应了。平滋子和宫司便一左一右地跟在东海身边,开始介绍。
宫司说道:“咱们八幡宫位于平安京的西南,与北边的鬼门遥相呼应,是守护西南王气的所在。它大约修建于三百年前,这三百年来一直受历代皇室的尊崇,虽曾毁于战火,但后来得以重建。它背靠南山,四周环绕着竹林和松树。”
他刚说到这里,东海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简单一点。”
宫司赶紧赔笑道歉,然后接着说道:“我们的八幡宫主要供奉的是八幡神、天照大神等,神社的建筑包括本殿、拜殿、神乐殿、奥宫等。”
他一边介绍着沿途的主要宫殿,一边引领众人来到正殿,说道:“这里供奉的是八幡神,也就是应神天皇,另外还有宇迦之御魂神。”
介绍到这个神时,东海突然显露出浓厚的兴趣,他左右打量着说道:“这个神好像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宫司忙解释道:“这神叫稻荷神,他嘴里含的是一粒稻种,象征着五谷丰登。”
说到这里,旁边的平滋子却咯咯笑了起来。
崇德立刻瞪眼喝问道:“真是没教养,你笑什么?”
平滋子并未显得难堪,而是平静地说道:“我在笑宫司介绍的内容,——它寓意着五谷丰登,但实际上它却是一只狐狸,你没见到它的嘴是狐狸的嘴吗?”
东海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但由于已近夜半,大殿内灯光昏暗,实在看不清楚,便对后白河说道:“帮忙去给我取个灯笼来。”
后白河赶紧答应,亲自从随从手里取过一盏灯笼,高高举起为东海照亮。
东海左看右看,却怎么也看不出那是一只狐狸的嘴巴。
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素手再次握住了他缠绕着佛珠的那只手,而且刚好握在手腕上。东海不用回头,便知道是站在他旁边的平滋子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耳边传来平滋子的声音,说道:“现在你再看一下,它是不是一张狐狸的嘴巴?我教你怎么看。”
平滋子便开始给他描绘,东海确实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总觉得还是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