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千恩万谢,那校尉便去找人去了。
那校尉再次找到了指挥使,把这件事详细跟指挥使说了,然后陪着笑说道:“那姑娘也挺可怜的,看来她是真的被骗了。
咱们要不要帮帮她想办法?去给她弄一份官邸的抄报来,她回去也好解除她跟那骗子八王爷之间的婚事,她就好嫁人了。”
指挥使黑着脸训斥道:“你算哪根葱?居然需要朝廷邸报的抄件?你以为邸报抄件也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那是要备案的。
如果让人知道,你弄一份关朝廷的邸报的抄件,只是为了帮一个被人骗财骗色的女人,人家还怀疑你跟那女人有什么关系呢,这种事哪是我们军队应该管的,让她找衙门去。
你嫌事情还不够忙吗?要不要我给你再找点事情?”
校尉吓得连连作揖,一个劲求饶,又叹了口气说:“那姑娘也实在是可怜,所以我才动了恻隐之心,得了,既然这件事办不了,我去回绝她就是了。”
也是这指挥使跟校尉关系不错,他才敢来求。
现在还被训斥了一顿,讪讪的便要离开,指挥使却又叫住他了,说道:“其实也不用你说的那么麻烦,我倒有个主意,或许能行,你去告诉她,可以试试。”
校尉赶紧拱手说道:“还请指挥使大人指点,那姑娘挺可怜的,能帮就帮帮她。”
指挥使哼了一声,说道:“你看她可怜,我看你才可怜呢,一天闲的,就知道管这些闲事。”
校尉干笑两声,心想谁叫那姑娘长得好看呢?
“好吧,我就告诉你,其实这主意说穿了也没什么,你就跟她说八王爷是大宋的人,不是欧洲的人,所以离婚不需要去教堂办手续,在我们大宋只需要男方的一纸休书或者和离书就可以了。
休书难听一些,和离书好听一些,弄一个就是了,这婚姻关系不就解除了吗?”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校尉大些,连连拱手谢过,不过随即他又苦着脸说道:“可是我到哪去找那骗他的骗子写和离书去?”
“你蠢啊,那骗子能骗,你难道就不能骗吗?”
校尉若有所悟,试探的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写个假的,冒充是那骗子出具的和离书?”
“不是那骗子,是八王爷,他的结婚证上写的是八王爷的名字,你当然用八王爷的名义来写和离书了。”
校尉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安,说道:“可是冒充王爷的明义写和离书,会不会被追究?那可是砍头的。”
指挥使没好气的瞪着他说道:“你可真是蠢到家了,那八王爷犯了死罪,没砍他头算他运气了,有人冒充他的名义骗了善良的姑娘,你好心替他解除麻烦,谁还能说出你的错来?
又想帮人又不愿意担责任,典型的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校尉涨红着脸,连连称是,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弄个假的和离书给佩妮姑娘去,唉,真可怜,被人骗财骗色,到现在还不清醒,还想着她是侧王妃呢。”
校尉谢过了,指挥使找地方亲自写了一份和离书,署名当然是八王爷赵棫。
校尉好好看了看,应该没什么破绽,这才将他揣到怀里,心想我一个低级校尉,有一天居然能够以八王爷的名义写和离书放了自己的侧王妃,虽然是冒名顶替,但心里还是挺爽的。
他回到了佩妮所在的那艘运兵船。
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怎样表演。一见面他就一副你中了大奖的样子,连声赞叹说道:“姑娘,你的运气也太好了,我不能不夸赞你,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运气好的。”
翻译把这话告诉了佩妮之后,佩妮有些发懵,她觉得她都倒霉到家了,对方这说的是反话吧,但又不像啊,忙说道:“我还有什么喜事啊?”
“我去跟上头汇报你的事,结果上头说八王爷还真的就来过欧洲,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犯事被抓走的时候,为了怕影响你的未来,还专门留了一份和离书。
却找不到你,于是留在了军中,希望什么时候找到你就给你,我们还正准备托人送去法兰西呢。
因为不知道你参加十字军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不就碰到你了吗?哈哈哈,你说巧不巧,要不怎么说你运气好呢。”
说着从怀里取出了那份折好了的和离书递给了佩妮。
佩妮当然搞不懂什么叫和离书,校尉又耐心给她解释,这是大宋离婚的法定程序,夫妻双方同意解除婚姻关系写下一纸契约,双方就此终结婚姻关系,找证人作证签名便可以了。
实际上和离书还是需要加双方家长,甚至族长签署意见的,不过反正对方不懂,所以校尉也没搞得那么正式。
校尉最后又强调了一句:“你嫁的是大宋的八王爷,是我们大宋的人,所以离婚当然也要按照大宋规矩,大宋离婚就是一纸和离书就可以了。
你把这份和离书拿去给当初主持你们婚事的大主教看一下就行了,这样你跟八王爷的婚事就正式解除了,你就恢复了单身,从今以后男女婚嫁各听尊便,谁也不能干涉了,恭喜姑娘。”
佩妮总算是听明白了,凭借这一张纸,就能证明她跟八王爷已经解除婚姻关系,佩妮高兴的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她接过那和离书,校尉给她找来鹅毛笔蘸了墨汁让她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佩妮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地了,拿着那份已经生效的和离书左看右看,心花怒放。
忽然她好像感觉到有些不对,仔细看了看,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狐疑的对校尉说道:“这和离书上的字怎么好像刚写上去的一样?闻着有墨的味道。
按理说八王爷被抓走有一年多了,应该没有味道,而且字迹是陈旧的才对呀。”
校尉心里咯噔一下,时间太急,来不及做旧,不过他眼珠一转,马上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是海军,常年行军在海上,海上湿气重。
我们的衣服被子经常都是湿润的,用手一拧都能拧出水来,这纸上的字也因此被润了,所以看上去才好像刚写的一样,其实已经放了一年多了,你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佩妮也就是有些疑惑罢了,得到了看似合理的解释,她也就放心了,吹干了上面自己签字的墨迹,然后小心的把和离书收好,对校尉说道:“能否派人把我送上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