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没有按时间更新是为了看一看,书架的bug修好了,不是常态。
京城,十王府。
名园绿水,翠轩青阁,池曲泉清,欣欣然,有一种诗意。
人行其间,花气生于衣袂之间。
十皇子坐在庭前,看着不远处的红桃丹杏,开花之时,红白相间,映于水面之上,他眉头皱了皱,一时心乱如麻。
不多时,郑先生绕过花墙而来,依然是羽扇纶巾,不疾不徐。
“先生来了,”
十皇子转过身,夕阳映照下,五官棱角分明,眉宇间紫气氤氲,很有富贵荣华之气。
“王爷,”
郑先生摇着羽扇,神情从容,道,“可是在为我们那位不安分的解元公之事发愁?”
“是啊,”
十皇子摩挲着手中的曲柄如意,形似龙蛇在纹理里游动,缓声道,“以前在金台府城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不一般,没想到胆子真是大过天。”
顿了顿,十皇子继续道,“先生又不是没看各地送来的报纸,现在士林中是沸沸扬扬,纷纷把矛头指向各处的神灵,言辞激烈,誓不罢休啊。这样的局面下,各地的神灵肯定对陈岩恨之入骨。”
十皇子没有点透,但郑先生心里有数,国朝五百年,神灵的发展早就盘根错节,影响很大,虽然名义上没法插手朝政,但实际上可以影响很多势力的决定。
要是将神灵们得罪的太狠,恐怕八王爷要上位的难度很增加不少。
“王爷考虑地很周到。”
郑先生先是表示同意,然后话题一转,道,“可是还是那句话,这天下如何,最终还得皇上乾纲独断。最近一年,皇上的心思可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你是说?”
十皇子目光一闪,想到京城的各种流言,无风不起浪啊。
“这次士林来势汹汹,未尝没有宫中的意思。”
郑先生神情变得凝重,道,“以在下的意见,王爷还是静观其变,摸不清皇上的脉搏,轻易不要表态。”
“你这样是持重之举,”
十皇子想了想,要是流言为真的话,陈岩这么闹一闹,对自己这一方未尝是坏事,只是还一个问题没解决,开口道,“金台府的陈岩怎么办?”
“暗中相助,点到为止。”
郑先生早有对策,这个时候,以防万一,不能让十皇子拉过仇恨,答道,“我们要进退自如。”
“进退自如,”
十皇子咀嚼着这四个字,若有所思。
意思很简单,要是这事儿真的符合父皇的心意,自然要趁机宣扬,使劲拉拢陈岩,给自己加分;要是事情真的一发不可收,也可以悄然无息地斩断关系,让其自生自灭。
反正自己站得高,可以进退自如,拿捏由心。
同一时间,作为原本的云州崔学政,现在炙手可热的吏部侍郎,崔学德同样受到消息,他放下报纸,摇了摇头。
“真是,”
崔学德坐在木榻上,日光透过亭榭上的玻璃,照在角落里的盆景上,虬松上冲,氤氲青气,金碧之光晃动。
“要上天了。”
崔学德向来行事谨慎,稳扎稳打,他早看出自己这个门生的风格和自己不一样,善于乱中取胜,就把他推荐给十皇子,现在看来,自己真没看错人。
莺儿一身碎花小裙,不施粉黛,自然美丽,她立在旁边,脆生生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道,“我觉得陈岩做的不错呢,神灵就是手伸得很长,自成一派,目无王法。”
“嗯,”
崔学德吩咐自己的爱女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道,“理是这个理儿,不过陈岩这么做,很招人恨,神灵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莺儿却有不同的意见,反驳道,“父亲,我觉得,就是你们这样顾前顾后,犹犹豫豫,才让神灵们越发嚣张呢。要是早有陈岩这样的人出现,说不定现在局面大不一样了。”
崔学德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都说家有麒麟儿,我崔家是彩凤新声啊。”
“什么彩凤新声,父亲你又取笑我。”
莺儿做了个鬼脸,然后给提起水壶,续上水。
“莺儿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崔学德饮了一口茶水,感应着牙齿间的香气,开口道,“只是人都有亲疏远近,父亲我也不想自己看好的一个门下弟子去做出头的第一人啊。带头大哥光环加身,但几个人能有好下场?”
“舍生取义,自得其所。”
莺儿有自己的道理,振振有词道,“路都是自己选的,有得有失。”
“我看这个小家伙可不是什么舍生取义的性子,”
崔学德眼神老辣,他虽然看不透陈岩的用意,但知道自己的这个门下弟子很精明,索性不再多想,只是道,“莺儿,你去传几句话,让我们崔家在云州的势力全力协助陈岩。”
“嗯,我知道了。”
莺儿答应一声,下去安排。
崔学德又饮了一杯茶,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霜花绿竹,苔藓爬墙,彩翠交映,生机勃勃,喃喃道,“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走下去吧。”
金台府,神庙。
古柏森森,黑岩沉沉。
斑驳的光华落在地上,交织成或大或小的光晕,没有往日的庄严,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
重重叠叠的神光升腾,化为宝座,神灵居于其上,都是沉默寡言。
事情这几日发酵,来自于士林,官府,民间,各种的指责,不要钱地涌了过来,首当其冲的金台府众神灵们是被抨击地抬不起头,颜面无光。
可以说,现在神灵们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各种和他们利益冲突的势力迫不及待地将各种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躲都躲过去。
一时之间,真的有一种世界皆敌的感觉。
身为众神之首的五陵公心里正破口大骂,岳王公这个家伙惹了祸事,现在躲在神土中沉睡不醒,这个大锅可是要自己等人背了,真真是岂有此理。
“诸位,”
虽然焦头烂额,但五陵公作为首领,是主心骨,表面上很平静,很沉稳地道,“我们不能干看着不动,要消除风波,给舆论降一降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