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你需要休息。”
“好。”
话落,一颗黑色脑袋靠上了卫昭的肩头。
卫昭垂眸,片刻后,放松了身体。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出生起就被预言为天煞孤星,被迫离家跟着老和尚久居深山,身世已经够惨,现在跟容瑾一比,她这好像根本不算什么,至少家人良善,待她极好,老和尚对她悉心教导,从未有过苛待。
听说九殿下儿时并不被看重,逐渐长大后才越来越受宠。
一个没有母妃,还不被看重的皇子,想在皇宫生存下来有多难,卫昭不敢想象,但看容瑾现在的性子,一定是经历了许多常人不敢想的阴暗事。
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竟然能毫无防备的靠在她肩头上睡觉,将人体最脆弱的太阳穴和脖颈都暴露在她眼前。
卫昭抬头,再次看向墙上的两幅画,从回京到现在,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样,强烈的希望容瑾就是帝星。
希望他能坐上皇位,得报血海深仇,希望他能一统天下,完成盛王年少时的抱负。
容瑾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他刚才吃的红色药丸有助眠功效,药丸药力深厚,要完全吸收,至少需要昏睡十二个时辰。
他睡得很沉,卫昭此时却无比清醒。
惠王也就是现在的楚皇,他当时要做下那么大一件事,不可能只靠自己一个人完成,必然会有支持者,而且支持者的身份还不低。
现在有人想旧事重提,父亲成了倒霉的马前卒。
背后那人是想敲山震虎,还是另有所图,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楚皇这次应该是容不下安阳侯府了。
不管父亲有没有真的私放叛军,猜疑之心已经埋下,之前楚皇还能安阳侯府存在,多半是看在前代安阳侯的名声和功绩上,不好动手,也不想引人关注土喀谷之战,现在有了机会,他不可能在留着安阳侯府膈应自己。
想清楚这些,卫昭一刻都不能再多等,这里是京城,是楚皇的领域,她得早做谋算。
带容瑾从密室出去,秦川、秦迟就守在外面。
卫昭把人交给他们,悉心交代,“已经服过药,十二个时辰内应该不会醒。黑衣来了吧?他在哪?”
闻言,秦川道:“黑衣公子已经到了,就在祠堂外等您。”
宸王府的祠堂向来不许外人进,即使知道黑衣是卫昭的侍卫,秦川还是将人拦在了外面,王府的祠堂不只是祠堂,密室里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卫昭出来,黑衣立马迎上去,“主子。”
卫昭神色严肃,边走边问:“我们自己在京城有多少人?”
“不足一百,主子,出什么事了?”自从下山以后,黑衣还从没主子有过如此紧绷的神色。
他们进京后做的很多事都需要别人的帮助,那些人多是与主子做了交易,交易了了,人情也就没了,他们自己的人并不多。
“把人都召集起来,密切关注大理寺和皇宫的动向,一旦有异动,随时准备劫人。”这是最坏的情况,但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