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七十二侗的侗主基本都在这蛊母行宫当中坐着,今天的万蛊盛会,基本就没有召开。
万蛊盛会平时就是苗疆的蛊师在一起斗蛊比拼,从中选出最强者,成为苗疆的蛊神。这蛊神,每五年换一次,这一次本来应该是换的,苗疆七十二侗的侗主为了这次万蛊盛会,可都是准备充足了。但是,蛊母现世,却直接打断了之前的计划,万蛊盛会也没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其实这也正常,蛊母都出现了,谁还会再去在乎那蛊神呢
七十二侗的侗主当中,除了真木侗的蛊神和祥云侗的祥卜生之外,其他的侗主全部聚集在这里。而在这大殿中央,还跪着一人,赫然正是木抻。
火烈满脸冷笑地看着木抻,上午他被木抻赶了回去,早就怀恨在心。只是,碍于他的紫影已经受伤,根本不是木抻的对手,所以当时没有报仇。现在,他女儿成了蛊母,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而且,他之前在蛊神面前,也吃了一些亏,正想借着这个机会报仇呢。
“木抻,你是真木侗的大长老,蛊神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火烈冷眼看着木抻,沉声道:“至尊蛊母现世,苗疆所有人都要来朝拜,七十二侗的侗主基本都到齐,怎么偏偏祥云侗和真木侗的侗主架子就这么大怎么的,不把至尊蛊母放在眼里吗”
这个帽子扣得很大,对于苗人而言,蛊母便是他们最尊敬的人。若是有人不尊敬蛊母,这些人绝对会跟他拼命的。所以,火烈这话说出来,七十二侗的侗主立刻转头看向木抻,每个人的目光都转冷了一些。
“蛊神昨晚便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我真不知道。”木抻顿了一下,道:“真木侗对蛊母,绝对不敢有半点不尊敬。”
“既然你尊敬蛊母,那好”火烈点头,道:“既然蛊神到不了,那就先把你真木侗的木灵拿来,算是孝敬至尊蛊母的礼物了”
真木侗的木灵,纵然在整个苗疆,也是一件奇宝,是所有蛊师都觊觎的东西。只不过,真木侗的实力一向强悍,外人也抢不走这木灵。现在火烈抓住这个机会,当然是想好好敲诈一番,准备先把这木灵据为己有。
木抻微微皱眉,看了火烈一眼,道:“不是我不想把木灵孝敬至尊蛊母,实在是昨晚蛊神离开的时候,把木灵也带走了。想要把木灵拿回来,恐怕得等蛊神回来之后才行了”
木灵其实被木抻交给叶青了,他其实早就料到,火家人肯定要来夺走木灵,所以就提前把木灵转移了。他把这件事安在蛊神的身上,反正现在蛊神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这木灵究竟去了哪里,这火烈也拿他没办法。
火烈紧皱眉头,沉声道:“哼,究竟是蛊神带走了木灵,还是你真木侗舍不得这木灵,恐怕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木抻道:“至尊古墓乃是整个苗疆之母,整个苗疆所有东西,都是至尊蛊母的,我真木侗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说法。但是,这木灵真的是被蛊神带走了。若是蛊神回来,我立刻便让他把木灵给至尊蛊母送去”
“我看这件事不用想了,蛊神回来之后,你们说不定要把这木灵转移到什么地方呢。”火烈摆了摆手,道:“算了,这木灵的事情就先不提了。木抻,我问你,那两个打伤了蛊母的汉人,被你藏到了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阵哗然,七十二侗的侗主,每个脸上都带着震撼和愤怒。蛊母被人打伤了,这本来就已经是天大的罪责了。而且,打伤她的人还是汉人,这就更是不可饶恕了。虽然火烈没有说具体原因和情况,众人已经判了叶青和皇甫紫玉的死刑
木抻叹了口气,他知道,火家人终究还是要追究叶青和皇甫紫玉了。这件事,是逃不过的,他也逃不过这一劫了。
“他们已经离开苗疆了”木抻很干脆地回道。
“什么”火英一拍桌子,大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蛊母发怒,又岂是一般
看到火英发火,火烈立刻拍案而起,怒道:“木抻,你好大的胆子啊。那两个汉人断了蛊母一根手指,还打伤了蛊母,万死难消罪孽。你不仅阻止我抓他们,甚至还私自放他们离开苗疆,你眼里还有蛊母吗”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指责木抻,木抻现在处于大殿当中,完全是千夫所指的状态。苗疆的人,不会去考虑火英和叶青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他们只会认为,叶青伤了火英,伤了蛊母,那就是死罪。而木抻放在叶青,也是死罪
木抻的表情倒是很平静,他现在已经完全视死如归了,静静看着火英,道:“他们离开苗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火英就是蛊母。所以,我并没有对蛊母不敬”
“大胆”火烈更怒,大吼道:“竟然敢直呼蛊母的名字,你这还不算不敬”
木抻根本不理会火烈,只看着火英,大声道:“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罪。蛊母未现世之前,放眼整个苗疆,有几个人尊敬过你今日你是蛊母,是否要把曾经对你不敬的人全部杀死吗蛊母是整个苗疆之母,心怀大爱。就算苗人犯了错误,蛊母也都会宽怀处理,这才是至尊蛊母最让苗人佩服的地方。”
这话让现场不少人都微微沉默,火烈则皱起眉头,沉声道:“放肆你这是在教蛊母怎么做事吗”
木抻看了火烈一眼,道:“蛊母一直未说话,你却言语不断,你这也是在教蛊母怎么做事吗”
火烈顿时语结,他虽然是火英的父亲。但是,现在火英是蛊母,地位不一样了,他这个父亲,其实也没有多大分量。苗人只尊蛊母,没人尊蛊母的父亲。所以,现在火英才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人,他在火英面前,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看到如此情况,旁边周于良立刻站出来,大声道:“火烈蛊师是至尊蛊母的父亲,正所谓长者为大。而且,火烈蛊师也都是为了至尊蛊母着想,说这些话,没有什么不对的”
听到这话,火烈顿时一喜,便要说话,木抻却再次冷声道:“这里是苗疆蛊母行宫,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汉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听到木抻指责自己的爱郎,火英顿时怒了,沉声道:“他是我的夫君,就是这整个苗疆的圣王。不仅有资格在这里说话,便是踩在你头上,也没有什么不对”
木抻冷冷一笑,他现在对这蛊母算是彻底失望,对蛊母也再没有任何尊敬。他抬起头,静静看着火英,道:“火英,蛊母加冕仪式还未开始,你现在还不算苗疆真正的蛊母。还没当上蛊母,就先着急忙慌地开始找一个汉人来当圣王。放眼苗疆数千年的历史,从未有过哪位蛊母像你这样。”
木抻的话顿时引起不少人的讨论,火英面色一红,勃然大怒,愤然指着木抻:“木抻,你是怀疑我的蛊母身份吗”
“说实话,我的确有些怀疑”木抻平静地道:“众所周知,金蚕蛊乃是金黄色的飞虫,火英,你的金蚕蛊是什么颜色还有,蛊母现世,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三只金蚕蛊你这蛊母的身份,还有待商榷,你们却都已经先着急开始讨要各侗的宝物了。苗疆蛊母,究竟是保护苗人的,还是来搜刮苗人宝物的”
这话让现场的哄闹更多了一些,火英的做法,的确让不少人都有些不满意。只是,因为她是蛊母,所以没人去想这些事。木抻如今大着胆子把这件事说出来,众人心里当然都有些不爽了。
看到如此情况,周于良面色不由微变,这场面眼看便要失去控制了。必须尽快解决了木抻,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周于良朝火英使了个眼色,火英会意,微微点了点头,冷眼看着木抻,沉声道:“木抻蛊师,你是怀疑我的金蚕蛊吗那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这金蚕蛊,究竟是真是假”
听到这话,现场所有人立刻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现场的木抻。蛊母要用金蚕蛊了,木抻这一下可就死定了啊
木抻倒是很平静,他放叶青和皇甫紫玉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他轻呼一声,那银狐一般的蛊虫立刻跳了出来,站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用嘴梳理着自己的绒毛。
火英冷笑一声,也发出一声轻啸,头发后面立刻飞出来三只小飞虫,正是那三只金蚕蛊。
看到金蚕蛊,现场众人皆是神色一凌,连木抻也如临大敌一般凝重了起来。毕竟,金蚕蛊乃是苗疆数千年来,绝对毋庸置疑的第一蛊虫。在金蚕蛊面前,其他蛊虫,都不堪一击
看着众人的表情,火英很是满意。她冷冷一笑,右手随便一抖,那三只金蚕蛊立刻朝着木抻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