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深山里的缘故,李家村的夜色很重,伸手不见五指的浑浊,黑暗里,不仅没有灯光,连星星都见不到一颗,只有呼啸的风一阵一阵的刮过屋顶和树梢,阴森森的。
温茶只着一身浅薄连衣裙,冻得有些发抖,她勉强辨了辨路,疾步朝村外走去。
李家村四面环山,深处在山谷中,有靠山吃山的说法,除了后山,其他地方都是村民们常去的地方,山上种麦子玉米大豆等粮食,处处还见蔬菜水果,山下种的是谷子高粱,冷风吹过,田里唰唰唰的响。
温茶走到村口,发现只有一条出山的路,可惜是山路,蜿蜒陡峭的很,除了牛车,一般交通工具都进不来。
她摸索着往外走了走,还没走出去,空气里忽然传来一声厉喝:“谁在那里!”
温茶脚步一顿,这才发现村头杨树下坐了个黑黢黢的人影,手上似乎拿着烟,红色的火星在黑暗里很明显。
温茶心里一紧,缩到一旁没敢出声。
“出来!”守夜的是村里已经年过六十的李老头,他腾地从树下站起身,目光阴沉的看向温茶所在的方向,眼底一片阴鸷。
自从前些年村里总是有人计划逃跑后,李家村就悄悄兴起了守夜的说法,挨家挨户的男人每天夜里轮流守在村头,哪个不长眼的干逃走,只要喊一声,村长就会带人出来打断她们的腿。
李老头拿着就近的锄头朝温茶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边走边说,“小娘皮子,赶紧给老子出来,不然老子喊人来打折你的腿!”
温茶当然不会出来,她秉着呼吸,打算趁着夜色往回走。
还没走两步,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劲风,李老头竟然从后面扑了过来!
这李老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抓住逃跑的女人了,这些年他抓人的次数多,得到的好处也多。
好些村里媳妇儿都怕被打折腿,被他抓住后,不是许给他好处,就是跟他厮混半夜,求他放过自己。
李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十分享受这种被女人讨好的感觉,一来二去竟偷情上瘾,今天下午听说村里卖进来了一个大学生,他这心里就按捺不住了,自告奋勇的抢着要守夜,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要是被他抓住了,就是女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他得手?
李老头扑的很急很快,嘴里还不住的说出下流的话:“别躲了,大根家媳妇儿,老头子我知道是你,只要你给老头子碰一碰,今儿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温茶没说话,她停下脚步,侧过身,顺势抓住他伸过来的手,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李老头没想到她会反抗,当即疼的想叫人,温茶冷冷的看着他,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脚踢在他的下颌处,原本想开口的李老头,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疼的原地打滚,连叫都叫不出来。
温茶没有收回自己的脚,又在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踩了好几脚,把他踩得活生生疼晕,才取出匕首,在他脸上手上划了四五刀,鲜血的腥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夜色。
温茶捡起沾了血的布条,走到村头的告示牌上,重重的写下了四个大字,头也不回的丢下李老头,回了李大根的屋里。
浓重的夜色很快掩盖住了她的身影,只有浓郁的血腥气让黑暗蠢蠢欲动。
屋子里还亮着光,李大根浑身酒气的躺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什么。
温茶无意去听他都说了什么,把从李老头那儿取来的血滴了几滴在被褥上,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李大根腰酸背痛的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正想破口大骂,目光落到一脸憔悴的温茶身上时,忽然顿住了,昨晚他难道得手了?
李大根费力的站起来,感觉到腰上用力过度的酸痛,想不起来自己昨晚都是怎么动手的?他喝了酒,之后的记忆就有些凌乱了。
可这腰上的痛感不是假的,他御女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这么酸疼过。
他走到温茶跟前,看到被褥上干涸的血迹,顿时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看向温茶的目光瞬间就炙热了。
温茶一直在装睡,感觉到他的靠近,故作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李大根,眼眶一红,做出被侮辱的痛色来。
“滚!你给我滚开!”
李大根被她吓了一跳,当即想伸手教训教训她,可看到她脸上脖子上的红痕,又有点下不去手。
“大美人儿,你现在可是我媳妇了,我们俩既然在一块了,就好好过日子,我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他抬手想摸摸温茶的脸,被温茶偏头躲过,“你这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你,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
李大根手一顿,眼睛里划过一丝阴狠,“给要不要脸的东西!”
说着他抬手就要给温茶一巴掌,“不过就是个买回来的玩意儿,还真当这是在自己家呢?看我不打死你!”
李大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发起狠来,眼睛狠毒,面目狰狞,跟要吃人一样。
温茶闭上眼睛,露出一丝嘲弄,“这里的确不是我家,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这些畜生统统送进派出所,让你们一辈子出不来!”
“妈的!”李大根被她气的双目赤红,改手掐住她的脖子,“老子现在就掐死你这个贱人,看你还怎么把我们送到派出所,贱货!你有种叫警察来啊,你叫啊!”
温茶被他掐的满脸通红,艰难的睁开眼睛盯住他,目光却是淬了毒一般,看的李大根心惊肉跳!
他从没见过这么决绝的目光,就像要跟他同归于尽一样的。
这么被看着,李大根心里生出一股后怕。
这女大学生可不是一般的村里姑娘,脑子聪明着呢,与其放着她在家闹事,还不如掐死算了,一会儿丢到后山,再让他妈给他娶个老实媳妇儿。
李大根外强中干,手上的力气其实并不大,但掐在脖子上,还是让温茶呼吸不过来,不过片刻就有些窒息的感觉。
李永梅察觉到屋子里的动静,火烧屁股似得撞开屋门,看到两人的状况,脸色一白,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根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李永梅想也不想的来打李大根的手,边打边说:“这可是妈花了一万块钱给你买回来的媳妇儿,你要是掐死了,妈的一万块钱可不就打了水漂?”
“掐死就掐死了!”李大根头也不抬的说:“老子不要这种不听话的贱人!”
这话把李永梅气的直翻白眼,她揪着李大根的手痛哭流涕,“你这是要气死你妈啊,你要是掐死了她,妈找谁要人去?家里的钱都被买这个贱蹄子花光了,哪有钱再给你买个媳妇儿?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