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把牛排切好,推到她面前,“趁热吃。”
温茶忍不住笑了一声,烛光晚餐,哪有快点吃的。
秦淮看她一眼,“我不在乎你在我面前有没有形象。”
温茶挑了挑眉,“可女人不一样,她们很在乎这些。”
秦淮:“你又不是她们……”
温茶:“……”秦警官还是很会说话的嘛。
吃过饭,温茶没有逗留,起身去玄关换鞋,秦淮洗好碗从厨房走出来,穿好外套去送她。
走下楼,暮春的月光,散落在眉眼上,显得人有些温柔。
“苏医生,”秦淮叫了她一声,声音缱绻而缓慢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温茶顿住脚,侧目看他一眼,“秦警官如果想赏月,花池边的木椅,位置就很不错。”
秦淮:“…………”这人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走吧。”他语气郁郁,已经不指望她能说点什么让他高兴的了。
温茶没再说话。
坐上车到家之后,推开车门就往外走。
秦淮憋了一晚上的抑郁,终于有点克制不住,他抬手抓住了温茶的手腕,把她拉回来。
温茶回眸,他低不可闻的问她:“苏医生,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怕我么?”
他捧起她的脸,目光静静地盯住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灵魂深处去,“如果你是怕我,那我告诉你,你只要对我笑一笑,我会比你还要慌乱,你手里有比你预期还要重的筹码,它永远掉不下来,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对我来说,就是无懈可击。”
只要我还在,你就是无懈可击。
温茶有些受不了他的注视,偏过头,不去看他,“我没怕什么,秦警官想多了。”
“苏茶。”他伸手抱住她,“不要怕。”
温茶没有挣脱,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秦警官,我小的时候,特别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带你去。”
“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告诉你。”
她从他怀里起身,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往下走。
秦淮,坐在车里,看着她楼上的灯光亮起,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笑容还未退却,徐冰电话打过来:“老大!杨晶晶不见了!”
秦淮面色一冷:“怎么回事?”
“吴月事故没几天,杨晶晶的姥姥就给她转学,接到了另外的学校,今天下午,小姑娘放学没回家,她姥姥上上下下找了好多遍,都没找到人,心急之下调了监控,只看到小姑娘出了校门口,后来就再看不到了,其他同学也没见到她人……”
徐冰忧心忡忡道:“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杨晶晶又和两起死亡案件有直接关系,我怕是凶手还没善罢甘休,报复到了小姑娘身上。”
听他说完,秦淮问了句:“凶手在你眼里,是会报复小孩子的人吗?”
徐冰没反应过来,张嘴道:“凶手难道不是报复而来吗?那只要是能够泄愤的事,应该都会去做,绑架小孩子,也是信手拈来。”
秦淮没再说话,挂断电话,驱车往回走。
徐冰二丈摸不着头脑,老大,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凶手会对小孩子动手吗?
老大和凶手很熟吗?
“钟慧从国外回来了。”
朱烨冒着夜色从外面进来,“我让人把她带过来了,一会儿老大回来,我们开始做笔录。”
徐冰点点头,问他:“你觉得凶手有可能带走杨晶晶吗?”
朱烨思索了一下,道:“不太可能。”
“为什么?”徐冰皱眉,“杨晶晶失踪了,这显而易见是凶手干的,你和老大怎么非说不一定。”
“大概是我们有脑子,而你还是个进化的低能儿。”范枝从边上走来,白了他一眼,眼神宛若在看智障。
徐冰不服:“有种说个一二三出来?”
范枝:“一二三我是说不出来,不过,脑子还是有动的,你研究过凶手杀人的性质吗?”
“……”
“凶手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范枝拿起资料甩向他,“你自己看看清楚,从杨为民,到吴月,再到高春玲,哪一个不该死?”
朱烨在边上点点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受害者,或者是跟受害者相关的亲属,报复的对象,目的性很强,都是当年涉事的罪魁祸首,报复手段也相当高级,绑架小孩这种低级的事,应该不会做。”
徐冰:“…………”这么一说,忽然也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范枝:“最重要的是,如果凶手真的是受害者之一,那就应该很清楚被绑架孩子的心理,凶手不会轻易对孩子动手。”
凶手自己经历过的事,如果再在别的小孩子身上重演,那凶手本身和那些元凶又有什么区别?
凶手应该非常厌恶,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可是张胜男说凶手已经心理变态了。”
徐冰咋呼道:“如果想不开,也是会走极端路线。”
“你似不似傻?”
范枝从桌上,抓起一把零食丢到他脸上,真想把他给打一顿,“凶手真要报复,应该先绑高春玲的孩子,绑杨晶晶做什么?”
徐冰据理力争:“那是因为凶手跟高春玲做了交易。”
范枝冷笑一声:“你觉得凶手会和人做交易吗?”
徐冰傻眼了:“……怎,怎么不可能!”
明明就是凶手答应了高春玲,才没动手呀。
范枝懒得理会他,只说:“凶手可没答应高春玲。”
“那凶手为什么?”
范枝顿了一下,说:“凶手答应的,是孩子。”
话音一落,徐冰彻底被打击到了,他站在范枝身边,被洗脑的很厉害,“这样说来,凶手也不是罪大恶极。”
“罪大恶极的,是让凶手变成这样的人。”
徐冰:“……朋友,你成功的策反了我……”
有点不想抓凶手了怎么回事?
“你们俩能别像过家家似得好吗?”朱烨扶额,“钟慧找到了,明天白雨也会过来做笔录,到时候凶手的身份应该也会有点眉目。”
范枝抓住零食嘎吱几口,叹了口气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凶手会是我们的熟人。”
“我还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徐冰忧郁道:“我一个月的早餐,这次真要折你手里了。”
范枝眼睛一亮,“老大和苏医生?”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