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不怎么喜欢。”赵禹若有所思地看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只是听说三皇叔喜欢这等稀罕物,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入了三皇叔的眼。”
姜瑜笑而不语。
前世赵桓允并不喜赵禹,赵禹再怎么巴结也没什么用处。
赵桓允真正扶持的只有四皇子赵宣。
“姜二小姐可是要去太后宫里?”赵禹似笑非笑地看她,看得姜瑜心里发毛,垂眸道:“是!”
“刚好本王也要去给太后请安,不如一起去。”赵禹说着,把手里的翠郎递给随从,率先走在前面,姜瑜落后他几步,不紧不慢地随着黄嬷嬷走在后面,耳边骤然响起殷贵妃的声音:“伯母来了宫里,也没有跟本宫说一声,可见心里还是怪罪本宫的,今儿要不是本宫来跟太后请安,怕是又要落下不仁不孝的话柄了。”
“娘娘言重了。”慕容氏不紧不慢地喝茶,“老身怎敢怪罪娘娘?不过是日子寂寞,来跟太后叙叙旧而已,哪敢打扰娘娘!”
“殷贵妃,你们母子既然都去忠义侯府赔了不是,礼数也算周全了。”萧太后总觉得殷贵妃心思深沉,精于算计,打心眼里不喜欢她,淡淡道,“你伯母心疼外孙女,不想原谅裕王,也在情理当中,既然是哀家亲口答应的退婚,就绝无反转的余地,以后切莫再拿这事为难你伯母,退了就是退了。”
“太后教训的是……”殷贵妃勉强笑道,“是妾身的不是,以后不敢再提了!”
“那你就退下吧,哀家还有些体己话要跟你伯母说。”萧太后有些不耐烦,说话也重了些,“慈母多败儿,你当母妃的就应该让裕王知道,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男人嘛,还是要有担当的,他现在该多去姜国公府瞧瞧姜家大小姐才是,而不是缠着人家姜二姑娘不放。”
“是!”殷贵妃不敢多言,讪讪退下。
姜瑜听着痛快,脚步也随着轻松起来。
想到殷贵妃刚刚出了慈宁宫,她便刻意放慢脚步,约莫着殷贵妃已经走远,才回了慈宁宫,赵禹早就坐在正厅喝茶了,见姜瑜才回来,笑道:“姜二小姐迟迟不归,莫不是让花园里的美景牵绊住了脚步?”
“美景怡人,便多看了一会儿。”姜瑜随口答道。
赵禹稍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萧太后意味深长地对慕容氏道:“颜娘你发现了吗?他们兄弟几个,就数景王相貌最佳,人品也还不错,这两年,巡防营在他手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后生可畏啊!”
四皇子赵宣虽然是嫡子。
但这些年他只顾习文论道,诵诗吟词,虽说早已才名在外,却终究不是治国之道,就连顺庆帝也时常训斥他,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尽信书不如无书。
赵禹习武之人,也去战场上历练过,在军中颇有威望,赵启则善于笼络人心,跟朝臣当中口碑极好,而赵宣,一没有战功,二没有军权,三不跟群臣交往,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故而,这些年立长还是立嫡,一直都是朝堂上争论不休的话题。
吵得顺庆帝都烦了。
“天家子孙,自然个个都是好的。”慕容氏会意,不冷不热道,“只是我们瑜娘所求之人,却不是他们能给的,瑜娘重情,所求跟咱们一样,不过是求一人心罢了。”
“颜娘初心不改,哀家真心羡慕。”萧太后幽幽道,“只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世上真正如愿的,能有几人?你我,包括瑾娘,终究都是不圆满的。”
“咱们老了,瑜娘还年轻,说不定跟咱们不一样。”慕容氏不想跟萧太后继续回忆往昔,轻咳道,“妾身刚才所说之事,还望太后体谅,终究是他的血脉,咱们不能坐视不管。”
“哀家知道。”萧太后隐晦地看了慕容氏一眼,“你放心,哀家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姜瑜听得云里雾里。
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慕容氏,想不到慕容氏不肯说,含糊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值一提,你不知道也罢,等空了,外祖母再跟你细细说吧!”
姜瑜不好再问。
殷清颠颠地跑到寿安堂跟姜瑜说鹰的事,挠头道:“景王殿下开了口,我不好拒绝,只好答应借给他玩几天,等他稀罕够了,就送回来了,他原本说要买的,我说是替别人寻的,已经收了定金,他也没再坚持,我之所以没说是你的,就是担心他来叨扰你。”
“难为表哥想得周全,那只鹰我在宫里见到了,的确是我想要的那只!”姜瑜也知道殷清的难处,也没怪他,平静道,“那就等景王殿下送回后,你再给我送府上去吧!”
翠郎虽然不待见她。
她却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中。
殷清见姜瑜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愈发觉得姜瑜温婉可人,通情达理,少年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信誓旦旦道:“妹妹放心,我一定尽快把它要回来,给你送去。”
是夜。
月光皎洁,微风习习。
萧太后特意命小厨房备了顺庆帝喜欢吃的酒菜,让黄嬷嬷去御书房请顺庆帝过来用晚膳,顺庆帝是带着苏妃一起来的,心情大好道:“听说忠义侯老夫人今儿进宫给母后请安,可是为了姜国公一事?”
苏妃一袭妃色衣裙,鬓间并无饰物,只是用一根玉簪把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她原本就生的美,如今在灯下看来,愈发楚楚动人,竟不输给那些年轻的嫔妃。
“皇上知道,哀家是不愿意插手这些事的。”萧太后细细打量了苏妃一番,心里暗暗惊讶,面上神色不变,“她知道此案有三皇叔主审,倒也没怎么提,只说皇上圣明,定能还国公爷清白,我们老姐妹,不过是叙了叙旧而已。”
顺庆帝知道萧太后跟慕容氏的交情,不以为道:“母后要是喜欢,就常召老夫人进宫叙话即可,姜国公的案子,朕已经交给了三皇叔,相信三皇叔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绝对不会冤枉了他的。”
“那就好。”萧太后点点头,又问,“哀家听说近来朝堂上吵得厉害,说孟将军是贪生怕死之辈,在西南成立互市只是不想打仗,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