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秀没住高级病房,她心软,见不得可怜人,好点的病房你占据一个,真正需要住院疗养的人就要少一个可用的病房,原本按照级别给她分配的一间几乎等于两室两厅的休养病房最后调整成了一个单间,里头有两张床,陪床家属也有地方住。
关荫抱着小可爱,跟着大长公主进来,段镇胡幸灾乐祸:“你完了,就等着挨揍吧。”
“为啥要挨揍?”关荫很纳闷儿。
段镇胡指着小可爱说:“你把心头肉差点丢了,这要不挨揍,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揍你?”
关荫翻个白眼,过去看看,皱眉:“这身体咋还是没啥好起『色』,这不行啊,健康最重要。”
樊文秀真见着人了,高兴的都忘了自己是个病人,连忙要把小可爱接过去。
小可爱抱着爸爸脖子呢,有点儿不情愿撒手,好讨厌呀,都有人想把豆豆从爸爸身边带走。
“身体不好就算了,我给我师姑打电话了,她最近闲着没事儿,下午或者晚上就能到帝都,请她陪床看看,要是能推拿一下,对身体也好。”关荫看着都揪心,脸上是有点红润,可嘴皮子是紫的。
小可爱奇怪道:“爸爸,这个『奶』『奶』怎么了呀?嘴巴好疼啊,是跌倒了吗?”
樊文秀也不生气,挣扎着坐起来,『摸』『摸』小可爱的脸蛋儿,笑呵呵说:“不是,就是有点供血不足,没事,哎哟,我这宝贝儿可吓着了吧?”
小可爱点头,很生气地控诉:“那个『奶』『奶』好讨厌,不要人家跟爸爸,爸爸揍她了。”
没留下心理阴影就好。
樊文秀看看关荫,叮嘱:“以后可要注意了,这次是人贩子,下次可能就是刺客,你可要多留点心眼。”
关荫哪是不留心眼的人,现在出去早餐都绝不连续去两次同一个早餐店,他这人完全想哪到哪,想抓到他的行踪那可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老段跟张大胡子握握手,一看就知道这人知道这件事了,道:“这孩子脾气不好,多亏你们几个朋友忍让,这次还让你破费了。”
拜访镇国公,老张也不好意思随便带点什么啊,果篮捡最好的拿了两个,营养品买了两三万的,两个盒子就六万,老张还觉着有点儿拿不出手。
这一看,人段总长挺和蔼,就说:“小关懂事,应该说受教育的是我们,我们合作的很好。”
“思想上能共鸣的人,就要多合作,路虽然不好走,钱也没别人挣的多,但是心里安稳,人嘛,活一辈子不能光想着挣钱。”老段拉过来两张椅子,“坐下说。”
大长公主在床头坐下,『摸』『摸』手心,又掐一下脉搏,担忧道:“你这身体,老是激动可不行,以后可不敢这样。”
樊文秀笑呵呵道:“没有,就是当时没听清楚,没事就好,我也没事。”
哪能没事啊。
关荫抱着小可爱给解释:“听说宝贝儿被坏人差点抱走了,『奶』『奶』才生病的,以后咱们绝不出这种事了,好不好?”
小可爱睁大了眼睛,哎呀,是人家不好吗?为什么会让别人为人家担心呢?
连忙爬到床边,坐过去拍拍樊文秀的手背,很轻,这会还打着点滴呢,小嘴儿说:“没事呀,没事呀,人家有爸爸带着,才不怕坏人呢,『奶』『奶』不要担心呀,豆豆可好可好了,不担心,不生病病,打针好痛痛哦!”
樊文秀觉着能看到这小不点儿安全无忧,啥痛苦都没问题了。
把小可爱抱过来,让靠着自己,感觉小不点儿生怕碰着她,很努力地要自己坐直了,不由叹道:“小景也不容易,要做工作,还要教育孩子,这几年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这话吧,关荫觉着不爱听,我也出力了的!
手伸过去在手腕上一搭,关荫摇头,还是贫血,供血非常不足,这得想办法把血『液』的活力提高上来才行。
“没事,都是小『毛』病。”樊文秀笑容就没停止过。
还盼啥?还有啥好盼的?
没一会儿,走廊里脚步声『乱』糟糟地过来,钱清宁带着几个大姑娘们进门来,一看屋里气氛挺好,立马抓着女婿娃开骂:“你怎么搞的,吃个早餐怎么还往洗手间跑?豆豆这么小,放旁边敢放心吗?办事粗心大意,你这还怎么带孩子?”
人,不能犯错,一犯错,地位就直线下降了。
关荫琢磨着自个儿吧,今天的确是犯了大错,谁收拾他都理直气壮的,压根没法辩解啊。
“是是是,我的错,我认罪,哦不,我认错。”一个劲点这脑瓜子,这人再没敢向平时那么嚣张。
这个态度就很好嘛。
正心虚呢,丈母娘提议:“你这丢三落四的,还是让我们照看豆豆,你不行,你们出去工作挣钱,照顾豆豆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再过几年我也要退休了。”
不是,你开玩笑吧?
就你们那工作,你八十岁也不会真让你彻底退休啊,那可是研究核物理的,你们那研究所号称地表最强核物理研究大拿之一,你真还能退休?
关荫坚持认为,这是要剥夺他当爸爸的资格,那不能干。
丈母娘也不气馁,我们说你你敢不听,等你爸妈到了,看你还敢不敢不交出小公主的照顾权。
那也不能交!
关荫看着几个姐姐妹妹,小师妹是满脸好奇,俩眼睛里就透着一句话:“还有我不知道的啥?能一气儿全说了吗?”
不是她不想问,是没法问,来的路上,李妈给她打电话,说家里来了几个亲戚,让她回去见个面,小师妹琢磨了一下,直说是跟两位天后去探望生病的镇国公夫人,李妈啥也没说,开车拦住,亲自挑选了几份补品给带过来。
天下再没比今天更重要的事情了——对李家而言。
关荫蹲病房里一会儿号一下脉,一会儿出去找人家医生聊聊情况,正个一领导视察似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在外头装行家充领导的关某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溜烟贴着窗子站着不敢吭声了。
关爸关妈来了,虽然看着吧,是没准备怎么收拾他,可某人自个儿做了错事儿,心里发虚啊,架不住你犯了错误,腰杆子不硬。
“今天算是大会师了,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樊文秀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是身体不允许,非赶紧回家张罗一桌饭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