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荫在惦记节目组,节目组也在惦记这个不省心的惹事精。
“这步棋走错了啊。”正在会议室里准备观看今天的两场直播的头头脑脑们很是感慨。
提出先搁置的一位大头头心里很尴尬,脸上不『露』声『色』。
“延缓一周播放也没什么错嘛,我们是负责任的大媒体,不能见风就是雨,”头领被刘台带着揶揄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主动解释说,“现在不就很好嘛,问题一解决,顺顺当当播放,我看没什么错。”
刘台微笑道:“也是,流失那点观众对央视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这话有点打脸了,等于是指着这位头领的鼻子骂:“不是你负责的,你当然可以不用在意流失一点观众,你让我们负责项目的怎么办?”
“好了好了,直播开始了,看直播看直播,刷新新闻播放新模式嘛。”打圆场的头领也是有的,当然,怀的什么目的就难说了。
直播开始了。
“回头打个电话沟通一下,那人连圣慈会都不怕,回头恐怕是要报复的,要把第三期搅黄了,接下来就难办了。”大头领发出指示。
刘台心领神会。
提出延缓几天播放的头领不解道:“一个二星小演员,他还敢跟央视对抗?不可能吧?”
大头领没说话,昨天段家的聚会,他是知道了的,赵连龙跟他在一个战壕里并肩战斗过,明确告知他要照顾照顾那个惹事精。
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哪能告诉别人。
“为人民群众服务嘛。”大头领随口扯淡。
刘台将信将疑,她坚决认为惹事精后台大的了不得。
就这次的风暴,就凭那一个人,能统筹起那么多的部门一起奔走?
当然,这是上头要整顿,惹事精正好站在了这个风口上,但要没一点能量,上头凭什么这么相信他?
“圣慈令那么一挂,可见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啊。”刘台心里感触,大多数人都对圣慈会高山仰止,至少能不碰坚决不碰,这无形中放任了圣慈会的发展和蔓延,今天跳出这么一头大头蒜,他能不受到关注?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然是要被树立成英雄的。
关荫一边琢磨着用哪首摇滚抽一下延迟播出的脸,一边关注着辅都卫视的直播。
关家的人在凉城市局受到了很好的“保护”,外界一切信息都对他们屏蔽着,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圣慈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更不知道关荫跟圣慈会怼上了。
没有刑讯『逼』供,也没有什么太深奥的审讯方式,两个大檐帽往会议桌对面一坐,摘下帽子一放,拿出纸笔,一句话:“说吧,把你们知道的,详细地说出来。”
关老头很害怕,他在村里能骂天骂地,到了市局,就跟鹌鹑一样,委顿了。
“说,说啥呀。”关老头缩着肩膀,看上去有些可怜。
市局大头领二头领亲自主审,对于两个拱卫辅都安全的干将来说,审理这点案子简直手到擒来。
局长板着脸,把一个u盘拿出来,对助理员说:“放一下。”
大屏幕上,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亲戚朋友七嘴八舌,关家那点破事儿,很快说的一清二楚。
首先,关荫家从二十四年前就跟老院子分家了,现在的院子,那是关荫一家辛辛苦苦自己建起来的,关爸是所有人,关荫是第一继承人,法律保护人家的所有权和继承权,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们在情理上也支持关荫家。
其次,关荫打人是不对,但有关怀义挟裹老人以死相『逼』要求关荫家拿数十万给他们家在城里买楼房,这已经构成敲诈罪在前——关爸关妈当然不会向着作恶的人,维护的当然是自己的儿子,何况这帮人要毁了儿子,怎么可能向着他们——有了这个前提,关荫动手有错,但没罪,清理上甚至受支持。
再其次,从亲戚朋友以及十里八乡的不相干的人口中,不难听出关荫一家自生自灭过到现在,人家的生活是自己创造的,对照关老头提的要求,这又构成了敲诈罪。
最后,在关家老宅搜出的一笔足够在凉城买一套大居室的现金,如果关老头无法说明来源,又构成了大量财产来源不明罪。
关老头一看,立马争辩:“那是他们给的,心甘情愿给的,我又没一定要。”
政委笑容可亲,拿出一张纸条,说:“但是我们从主事者的住处搜出了你们签订的合同,合同上有这么一条,关怀义李凤英作为甲方,必须要向乙方提供一切乙方所需证据,作为补偿,乙方为甲方提供现金六十万,另外支付跑路费十万给甲方相关人员,李根英,李干英,关龙,关虎。”
关老头梗着脖子:“我不识字,不懂。”
政委笑道:“关大爷,签字的又不是你,你懂不懂没关系,关怀义李凤英懂就行,关怀义李凤英,这合同,你们手里应该还有一份吧?”
看直播的观众顿觉荒谬,这种事情还敢签合同,找死吗?
那帮记者也委屈,关家坚持认为他们有钱有势,没留下字据就不配合,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关怀义耷拉着脑袋,怏怏地道:“我不懂,不知道。”
局长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事实俱在,还在抵赖,你什么都不懂是吧?好,让你看一样东西。”
一对金镯子,一份装在塑料袋里的合同,还有两张存折。
一看到金镯子,关怀义疯了,扑上来就抢:“这是我家的,你们警察也不能抢,我要告你们去!”
“坐下!”局长拍案而起,“到现在还装糊涂,你以为我们是山大王吗?你这点家财,你侄子不惦记,我们也不惦记,倒是和你们签订合同的人很惦记,还聪明起来了,把合同跟金镯子埋在了猪圈,以为这样做我们就找不到了吗?实话告诉你关怀义,要不是你侄子提醒,这份合同连同埋在一起的金镯子全被你们的‘合作伙伴’给偷走了。”
关怀义一怔,脱口道:“那坏种让你们偷我们家金镯子?”
“给你们听昨天晚上的一段电话录音。”政委拿出录音笔,打开,里头传来关荫的声音,“我们家那帮人什么德『性』我知道,贪小便宜没个够,大道理不懂一个,小聪明玩得很溜,肯定留下主使者的证据,主使者恐怕也会千方百计寻找证据并毁掉,建议在猪圈,厕所,水井里找一找,他们藏东西就那么几个地方。另外,关怀义手里有一对祖上传下来的金镯子,价值不低,要是找到的话也帮忙保管一下,回头还给关怀义,省得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找不到就说我们家偷的。”
关老头一听急了,他可不知道直播这回事,立马控诉:“你们都听见了,你们都听见了啊,我们家藏的东西他都知道,肯定偷过我们家东西,你们为啥不抓他?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我没眼看了。”网络上骂声一片,“就没见过这么蠢这么坏的人,那也是他孙子,怎么就偏心到这种地步了?”
还有人感同身受:“我们家也是这种情况,老头老太太偏袒的厉害,我大伯做什么都对,我们家做什么都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事已至此,甚至都不用继续往下问了,证据在那摆着,关老头哪怕死都不认,那也是罪证。
“关荫打人的确不对,但没构成犯罪。对这种亲人,不照顾没错。”观音庙里,持这种观点的占据绝对优势。
这么说,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这不是一场闹剧,这是一场阴谋。”军报微博更新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