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关荫躺在地上不起来,耍死狗,景月妃失笑摇头,忍不住在腿上踢了一脚,立马得到怒目而视的待遇。
“你脸怎么了?”发现这家伙脸上有几个小手印,景月妃惊奇道,“谁敢对你动手?”
关荫『摸』了『摸』,很无所谓地道:“当时打扮起来了,小宝贝儿没认出来,到处找我,挣扎的时候碰到了。”
说着,这人又要掉下眼泪来,抱着小可爱,把小小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心疼地道:“肯定把小手手拍疼了,多疼啊,以后要打就拿东西打,可不敢用手,很痛痛哦。”
玛德,真想把你吊起来打!
我轻轻踢你一下你就瞪我,脸上被你女儿打肿了你都没感觉,还心疼女儿的手反震疼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对人不对事儿?
景月妃一赌气,道:“今天开始豆豆要跟着我,你忙你的戏去。”
“不去!”关荫一下子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一把抱着豆豆,“我不去!”
景月妃也被吓的抖了一下,不由怒道:“你有病啊?”
关荫反问:“你有『药』啊?”
“我……”景月妃一时无言,半晌才恨恨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横呢,横的要死的那种,我问你,你不去试戏,不去好好工作,将来怎么办?不要说我们俗,我问你,老人年龄大了,要不要花钱调养?豆豆要成长,要不要吃饭穿衣?你这么大的人了,手里不攥点钱,万一哪天需要花钱怎么办?”
说着说着,景月妃声『色』俱厉,责备道:“你怎么这么浑呢?你看不起你自己还是看不起你自己?你怎么就一心想着自己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别告诉我你能写小说,能写歌,才气没有打磨,早晚要用完!不是我说的重,我看你就是在用带孩子逃避你的责任,你是男人,你是爷们儿,你能扛起山,能劈断水,可你为什么就这么看不起自己?”
关荫有点儿没敢面对这姐姐愤怒的目光,她越骂越激动,都直起身子,跪坐着用很有压迫感的姿势压迫过来。
连忙躲避一下目光,跟小孩子一样,关荫在地毯上画起了圈圈,嘟囔道:“也不是我逃避,我没那么大本事,哪能演得了那么重要的角『色』啊……”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就不行?你是演员,你是男人,拿不下来,也全力以赴去试一试,缩头缩脑算什么?”景月妃再次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声音和柔和了,但仍恨恨不已,道,“爷们儿举起胳膊,那得能跑马,能架得住千军万马。一咬牙一跺脚,就得能把山扛起来,不就是几个角『色』么,你怕什么?不会就去学,学不会就努力学,人生意场,说俗点,得赚钱养家,赡养父母,抚养儿女,不说自己活的多么光鲜亮丽,也要体体面面的,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好好的一个人,不能在这个世上白活一场,堂堂男子汉,不论怎么样,对得起七尺之躯,对得起男儿心,那才无愧来这世上活百年,你说是不是?”
豆豆吓坏了,连忙跑过去安慰妈妈:“不要生气哦,不能和爸爸吵架,爸爸那么好。”
又哒哒哒跑到爸爸怀里,安慰道:“爸爸也不生气哦,妈妈说豆豆呢哦,不生气哦,豆豆喜欢爸爸,可喜欢爸爸了哦!”
关荫忽然很羞愧,小宝贝儿才多大点人儿,人家都懂要扛责任,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就畏畏缩缩起来了呢。
既然这时代没有陆叔,没有丁哥,也没有出现合适的人,他恰逢其会,为什么要逃跑?凭什么逃跑?
“千头万绪,想想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啊。”把豆豆抱在怀里,关荫想了半天才说,“但是我离不开豆豆,一天见不着,我会疯掉。”
景月妃哼的一声,道:“这算什么难事儿,我现在为专辑忙着呢,哪都不去,我带着就是了。现在通讯这么方便,每天都能见到。三国影视城和水浒城我知道,在江南呢,那也没多远,高铁六个小时就能到,我隔三差五带到那边去探班,只要注意点别让媒体发现就行了,而且,豆豆在你身边好几天了,我也想豆豆。”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陪伴,不可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知道吗,豆豆很缺乏安全感,你尽快能安定下来,小家伙也会有安定的感觉。而且,”目光游弋到窗台上的阳光里,她沉默了一下,才轻轻道,“人活着,毕竟是需要一股子气的,你这样懒懒散散的,让父母怎么看?让豆豆怎么学?你呀,那么爱他们,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人最值得做的,一是报国,二就是回报父母,为孩子做个好榜样了。”
关荫挠挠头,扁起嘴,闷闷地道:“那又要好久好久不能见豆豆了,算算看,就算小家伙二十岁才离开我去闯世界,我也只能陪她十七年,只剩下十七年了呀。多么少的时间,每天天一黑,就又少了一天呢。”
景月妃哑然失笑,道:“我常听人说,心里惦记着一个人,为了这个人去努力拼搏,记着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去拼搏的,那就是有质量的陪伴了。何况,等豆豆懂事了,人家问她,你妈妈在干什么,你爸爸在干什么,豆豆要怎么回答呢?小孩子的自尊心都那么强,你让豆豆该怎么才能接受人家的嘲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我们再不愿意,那也不能左右人家的想法,是不是?”
关荫想了半天,行吧,去就去,努力工作,养活宝贝儿,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机会那么好,他的确蛮动心的。
“那也行吧,我去试试。”关荫心里挺放松的,机会是天大的好机会,可不至于给他压力,于是拍拍手,“那估计明天就得去剧组了,来,爸爸再抱抱小宝贝儿,以后估计得三天两天才能见一次,要想死爸爸咯!”
一看爸爸妈妈不吵架,豆豆开心了,马上撒娇提条件:“晚上要一起次饭饭。”
景月妃看了关荫一眼,道:“那就在这吃吧,你先去看看你师姐,虽然不生气了,但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不生气?
不生气要跟我绝交?
关荫一头雾水,将信将疑地看着景月妃,来了一句:“你确定她不生气了?那我去看什么?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么?”
景月妃一脸呆滞,半晌扶着额头叹息:“说你是瓜怂冷娃,你还真是瓜怂冷娃,你长那么大脑袋瓜儿,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吗?”
关荫扬眉,得意道:“是让我小棉袄骑着脖子的时候当扶手的啊,不然你以为要这玩意儿干嘛?”
景月妃失笑,这人,在帝都几年,别的没学会,贫嘴学了个全,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