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倒是很亮堂。
傅老师看柳青青转悠完,才说道:“就是这个条件,行的话你就可以搬这边来。”
也没提什么房租。
说实话,这条件是挺差的。
不过挑三拣四的、要啥手表啊!
有着之前那些房子的对比,这个,也算能接受。
人啊,见过了更差的,心理承受能力一下子就上去了。
底线,是可以无限刷新的。
基本设施上,有水,有电。
也算不错了。
“傅老师,多少钱一个月?”
傅老师本来说不用给,想了想说:“一块吧,我听说周围是这个价。”
其实周围都是一块五,两块的。
他也不差这块八毛的,就是不想把房子便宜别人。
柳青青点头。
交了钱后,傅老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钢笔,又在桌子下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纸。
给她写了个租赁条子。
柳青青发现,傅老师这人虽然冷淡,但是办事很细致。
众人重新锁上门,回了学校。
搞定房子后,柳青青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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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柳青青便隔三差五的过来添置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是加固门窗。
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
这段时间和街道主任联系的频繁也不是没用的。
至少木工这一块很容易找到接手的人。
对方按柳青青的要求,除了门窗外,还打了一些橱柜,架子。
至于工钱,这时候不能直接给钱,对方要的是粮食。
粮食她有不少,只是往外拿不方便。
到了周末她才兜兜转转找机会把粮食拎给了木工师傅。
“小姑娘,你和傅老师有什么关系呀?”兴许是柳青青这阵子进进出出频繁。
来的快,去的也快。
周围人的好奇心一直得不到满足,直到今天才有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凑过来打听。
“嫂子,你是哪家的呀?”
对方没有回答你,反向你提出疑问。
女人虽然没听到回话不太满意,但不妨碍她搭话:“我就住这边,看见没?挨着呢,以后常来常往的哈。”
柳青青笑眯眯的也凑近了些:“哎呦,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抵对门。可不得常来常往嘛,嫂子你家几口人儿啊?这屋子都挺小哈,住不住的下?”
“六口,四个孩子,加上我和你大哥两口子。那咋住不下,挤一挤呗!家家都是这样,我家这还算松快儿的呢。你呢?你家几个人住啊?这出来进去的就看见你自己。”
对方又抛出一个问题,柳青青选择忽视。
“四个孩子啊!嫂子你好福气啊,也没有公婆一块?那可真不错,两口子要是都上班,那日子指定错不了。”
女人被她说的直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和你大哥俩人都在造纸厂上班,日子还算过得去。”
“造纸厂,好地方啊……”不等柳青青夸完,女人一把拉住她。
“妹子,光说我了,说说你啊!”
柳青青摊手:“不是,嫂子,我就想问问怎么称呼你。”
“啊,哦,我叫李香云。”
“李嫂子,你说这巧不巧呢,我妈就姓李,和你是本家呢。”
李香云:……
嘞嘞半晌,柳青青瞅了瞅时间该回学校了。
“那啥,李嫂子跟你唠的可太投缘了,到点回学校了,下回再聊啊。”说完,匆匆把门一锁,摆了摆手走了。
李香云:“诶???”
房子虽然只是临时居住的,还是要收拾得干净利落些。
柳青青的机器鼠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这之后,她就有一阵子没到大杂院来了。
因为一月初,总理逝世了。
全国人民陷入悲伤情绪,柳青青也跟着学校里的同学们走上街头,十里相送。
这时候,一切个人的事,都放到了后头。
悲痛还没过去,学校便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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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回到西平。
她直奔家里。
不过她到的早,孩子和男人都不在家里。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柳青青看到跑进家里的儿子,简直不忍直视。
身上脚上都是雪,有的已经化了,头发湿乎乎的,鞋子也湿了大半。
“儿子,你这是栽雪堆里了?”
宋向阳小同学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劲来:“妈妈,妈妈。”
柳青青接过扑倒怀里的小湿人儿。
也没什么功夫演绎一次母子相逢的感人场面了。
她把孩子扒光塞进了被窝里,凶巴巴的吩咐:“躺里面不许动啊!”
然后去厨房烧洗澡水。
宋向阳乖乖的躺在被窝里,只是嘴里不闲着,一会“妈妈”一声。
柳青青边“哎,哎”的应着,手里的动作不听,她知道,这是孩子想她了。
心里酸溜溜的,像一缸老坛酸菜。
等把锅烧上,水温差不多了。
她迅速把水舀进洗澡桶里。
然后捞起床上的儿子:“赶紧泡个热水澡,不然再冻感冒了。”
宋向阳乖的很,任由老母亲揉搓。
等擦干净,套上贴身衣服,再度塞进新换的棉被里。
宋向阳才得空说:“妈妈,不走了吗?”
柳青青也顾不上做晚饭之类的了,她带着被子把人抱到怀里:“下回再走,就带着我们家向阳一块,好吗?”
宋向阳随即问道:“带爸爸吗?”
“那不能,爸爸还得上班呢。只带向阳。”
宋向阳沉思了一阵,坚定点头:“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