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奥拉夫,是个非常莽撞的人。
出生在冰原深处的他,从小就是部落里最为强壮的男孩,五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赤手空拳和雪狼搏斗。
长大一点,奥拉夫便离开了家乡的部落,带着他亲手打造的两把巨斧,开始了游荡弗雷尔卓德冰原的旅程。
他的目标很简单,寻找强大的目标,战斗,证明自己才是弗雷尔卓德冰原的最强者。
奥拉夫确实很强大,他手中的巨斧有着开天辟地之力,自己的身体也如钢铁般坚硬,他走到的部落,最强者都被他征服,慢慢的,他得到了“狂战士”这个称呼。
“你以为你很强了吗?”奥拉夫的第二十五个手下败将,在惨败在他的巨斧之下以后,擦着嘴角的鲜血这样说。
“我若不是很强,难道你能够打败我?”奥拉夫轻蔑的问。
“我不能,可是……有一个人一定能。”这个人道,“即便你是狂战士,你也一定没有还手之力。”
“谁?”奥拉夫微微挑眉,所向披靡是一个好感觉,但是独孤求败未免寂寞,他心中也确实期盼一个真正的对手。
“她叫凛冬之怒。”那个人道,“是凛冬之爪部落的首领,凛冬之爪……弗雷尔卓德的三大部落之一,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奥拉夫当然听过,冰霜守卫、阿瓦罗萨与凛冬之爪,是弗雷尔卓德的三大部落,只是阿瓦罗萨在蛇纹石河畔,与外来人交易众多,冰霜守卫隐居在冰川深处不曾出世,这样一来,齐名的凛冬之爪也显得低调了很多,甚至被奥拉夫忽略了。
何况在奥拉夫的心里,那样大的一个部落,他们的族长或许确实有些把式,可要说身手,奥拉夫相信,优渥的生活早已让他们无力与自己一战。
奥拉夫向凛冬之爪部落投递了约战书,约战地点是在距离凛冬之爪部落不远的冰崖之上。
奥拉夫默默的坐在那里,坐到夕阳西下,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失望。
大概,那个所谓的“凛冬之怒”不会来了,说什么“可以击败你”的人,根本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就在奥拉夫起身欲走的时候,冰崖的另一边,走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皮毛战甲,走路的姿势有些许僵硬,大概是因为常年骑乘的缘故,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这个人又是逆光而来,奥拉夫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能感觉到伴随这个人的前进,四下里散发着无形的威严。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兴奋的躁动起来。
“你是奥拉夫?”这个人开口了。
她的声音虽然很低沉,但是很明显,这人竟然是个女人。
一个女人,即便再厉害,也是没法和男人在力气上抗衡的,奥拉夫的兴奋之情一下就黯淡下去,就好像他一直不太看得起魔法师,觉得他们虽然厉害,但总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约战,奥拉夫即便失望,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是。”奥拉夫道,“这一战,我认输了,不必比了。”
“为什么?”凛冬之怒问道。
“你是个女人。”奥拉夫道,“你是不可能打得过我的。”
听到他这样说,凛冬之怒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个很轻蔑的笑意,她“嗤”的笑出声来:“这片冰原上,还没有能够战胜我,‘凛冬之怒’瑟庄妮的人。”
“瑟庄妮。”奥拉夫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而她语气里那种蔑视,也成功的激怒了他,“既然如此,那便来战吧。”
“我不擅长徒步作战。”瑟庄妮淡淡道,“而我的钢鬃此时此刻正在休息,不如这样,太阳落下之前,你若能靠到我身边十步之内,便算你赢了。”
听到她这样说,奥拉夫便已有了致胜的把握,他大概可以想到,瑟庄妮所凭借的,大概是什么魔法的控制力量,可是瑟庄妮却不知道,自己的一项本领就是当战意达到顶点时,便会变成刀枪不入般的体质,会受伤,但却可以无视所有控制。
“恐怕这次你要败了。”奥拉夫道。
“既然这么有信心,那你就来吧。”瑟庄妮退到冰崖的尽头,很平静的说道。
奥拉夫自信满满,狂吼了一声,便感到体内战意激荡,他用力敲击了一下双手的战斧,只感觉精神一振,斧头也跟着发出红光。
这一招叫做“诸神黄昏”,只因奥拉夫觉得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在他使出这一招时,都已即将落幕。
很快他便冲到了瑟庄妮面前不远处,这时他才看到,瑟庄妮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柄链锤,看他靠的近了,瑟庄妮大喝了一声,挥起了手中的链锤。
随着链锤舞动,空气中立刻形成了一股冰雪的风暴,以瑟庄妮为中心,奥拉夫试图靠近,可风暴并不是控制,却又因为冰风打在身上彻骨的疼,让他难以前进。
妈的,着道了,奥拉夫心想。
与此同时,他也暗暗心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召唤出冰雪的力量,甚至会连他这样铁打般的身躯都觉得疼痛。
诸神的黄昏,马上就要过去了。
疼痛让奥拉夫的战意消失的更快,此时瑟庄妮距离他只有三十步左右的距离,而夕阳还剩下一半,他咬咬牙,决定不管怎样,也要强行冲过这三十步去。
他不是没有挑战过魔法师,太多的魔法师放出的技能需要预判,而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反应速度,可以躲过这些技能。
战意消失的一瞬间,他听到自己身上“喀”的一响。
寸步难行的感觉。
瑟庄妮掀起的风暴,竟然有着极强的减速效果,方才处于免疫控制的状态下,他还没有什么感觉,时间一过去,他便意识到,自己恐怕很难胜利了。
怎么可以败给一个女人。
奥拉夫大吼了一声,身上的冰屑片片碎裂,他正欲冲上前去,忽然看到眼前飞过来一块巨大的冰柱,根本来不及闪躲,“哗啦”一声,奥拉夫便被凝冻在了其中。
在冰柱之中,他是有意识的,他看着夕阳一寸一寸落下,瑟庄妮就在他面前很近的地方,她的面色有点苍白,却毫无表情,就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同情弱者那样。
奥拉夫知道,瑟庄妮有把握把他在这里冻到天黑,甚至更久。
他败了。
夕阳还剩下最后一道弧度。
“哗啦”一声,冰柱碎裂。
奥拉夫本能的向前冲了几步到了瑟庄妮的面前,接着他立刻回头,夕阳恰在这一刻彻底的沉入地平线。
“你赢了。”瑟庄妮平静的道。
“我……赢了?”奥拉夫难以置信,而且他此刻也丝毫没有胜利的快意,“你……你为什么要让着我?”
“我没有让着你。”瑟庄妮道,“我所能坚持的,也只有那么久了。”
她这样说,奥拉夫才感到一丝胜利的喜悦,可这个时候,瑟庄妮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奥拉夫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目光便突然凝固。
紫黑色的鲜血,正从瑟庄妮的指缝间寸寸滴落。
显而易见,她受了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