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偷袭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即使是最早察觉有异常的苏菲娅,也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凭空出现在魔法阵,以及从魔法阵中伸出来的燃烧着幽绿色鬼火的骷髅之爪,已瞬间将欧文所有逃生的路径封死。
苏菲娅连忙抬起手中的银制十字架,释放出净化黑暗的神圣魔法;然而令她无法相信的是,以她现在的魔法修为,居然无法撼动那些鬼爪半分。
慌忙之中,苏菲娅伸出手去,想要用最直接、最原始的办法将欧文救出来;然而她的手仅到达魔法阵的外围,还没有触碰到燃烧的鬼爪,手上就突然传来一股触电的感觉,苏菲娅“哇”的叫喊一声,往后弹了开来。
可牢笼中的欧文,却没有半点慌张,神态自若地向苏菲娅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来。紧接着,欧文连同困住他的鬼爪,一起被吸进了地上的魔法阵里面,然后魔法阵在1秒之内持续衰减、淡化,至最终完全消失,大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未曾留下。
“你把欧文弄到哪里去?”苏菲娅怒向巫妖王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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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四周充斥着腥臭气味的血红空间里,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人体内脏和断肢残骨,在一大片破碎的遗骸之中,极少数还能勉强辨认出曾经的人形。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屠宰场!只不过被屠戮的不是猪牛羊之类的牲畜,而是人类。欧文步履维艰,费不少力气才从浸染了血浆的地面抽出脚来,然后再往前踩进血浆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走向何处,只有那两盏惨绿色的灯光,指引着他往前走。
越来越近了,欧文终于看到,自己所追寻的两盏惨绿色的灯光,其实就是某只不知名的巨型怪兽的双眼。
“吼……”
怪兽也看到了欧文,它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口风带着强大的吸力,把欧文一米一米地往它的嘴巴里吸过去。足够靠近时,欧文甚至已经看到那怪兽尖锐的牙齿,以及夹在牙缝之间的人体碎肉。
但是欧文丝毫没有惊恐或紧张。
“你的本领就只有这些吗?”欧文轻蔑地嘲讽着即将把他吞到肚子里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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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欧文搞到哪里去?!”欧文受到偷袭的时候,苏菲娅并没有注意到穆卡沙一方的行为,而且带走欧文的魔法,看起来就是黑暗魔法中的一种,所以苏菲娅想当然地认为,这是身为亡灵三巨头之一的巫妖王卡洛文做的。
四根光柱从天而降,把巫妖王所在的位置固定起来,紧接着十几个“精神战锤”连续不断地在巫妖王头顶召唤出来,下雨般砸向巫妖王。
可巫妖王并没有防御或闪避,他将黑色镰刀收回手掌中,然后取出一只银制十字架,施展出光明魔法“神圣引导”,光柱在他的引导之下向四周移动开来,而砸下来的“精神战锤”,也在即将击中的瞬间,化作点点的光芒,环绕在巫妖王的四周。神圣之光并没有伤到巫妖王半分,反而成为他的护体屏障。
“怎么会这样?”苏菲娅以前曾和身为亡灵三巨头的另外一人战斗过,但也不会出现这种令人难以接受这奇特的事实,身为亡灵巫师领袖的巫妖王,不仅精通光明魔法,而且光明魔法的造诣比起她这个辉光圣女的传人高出几个档次。
既然光明魔法无法消灭这个敌人,那就用其他的力量!苏菲娅第三次召唤出女武神之魂,战袍猎猎、铠甲铿锵,持枪立盾的苏菲娅往巫妖王王冲杀过去!
可她仅能冲出一步,就被人在后面强行扯住了战袍。苏菲娅回头一看,惊讶的发现拉住自己的人,居然就是毫发无伤的欧文。不只是苏菲娅,在一旁企图坐山观虎斗的穆卡沙也惊讶地发出:“噢?”的一声。
“欧文,真的是你?你没事?”苏菲娅赶紧问道。
“确实是我。”欧文轻轻地扫了一下衣服,用瞄向穆卡沙,冷哼道,“这种程度的幻术,是不可能困住我的。”
“幻术?刚才那是幻术?可我明明看到你在我面前被带走了!”苏菲娅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幻术影响的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你,只不过我们看到的假象不一样。其实我一直都在那里。”欧文拍了拍苏菲娅的肩膀,解释道,“苏菲娅,你差点被迷惑,搞错了攻击对象。”
“咳咳咳咳……”沉默的始作俑者穆卡沙终于开腔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这小子没想到对幻术还有那么强的抵抗能力。”
“可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欧文伸手往穆卡沙身边的地面一指。
坐地上的,正是一脸茫然的克里斯汀娜。
“啊?她什么时候跑过去了?”苏菲娅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克里斯汀娜原本一直由欧文掌控着,穆卡沙施展的幻术,并不只是想要困住欧文或让苏菲娅和巫妖王两虎相斗那么简单,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夺回克里斯汀娜的障眼法。
经过旁人的注视,身为当事人的克里斯汀娜这才反应过来。她从地上站起来,拍拍不太清醒的脑袋,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那位像病痨似的陌生神职人员,克里斯汀娜毫不掩饰她的不信任感:“你是什么人?”
“刚才不是说过吗?我是你的导师。咳咳。”
“你以为你随口说一句,我就会相信吗?”
“的确你我之间未曾亲自见面,咳咳,但我一直向你传授你魔法和组织的圣典。咳咳咳,你所身负的幻术和圣雷魔法,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克里斯汀娜楞住了,在她的意识中,她知道自己有一位真理会的导师,但她对于自己这位导师的相貌音容,以及如何教导自己,却始终没有任何记忆。
“你不必疑惑,小姑娘,你的记忆被修改了。有人不想让你记得某些事情。不过,”巫妖王伸手指向穆卡沙,“这个男人的确是你的导师,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准确来说,对于你们全体真理会信徒,他都可以被称之为‘导师’。因为他就是真理会的创始人和精神领袖:背叛者犹大。或者说,刚刚被他抛弃的身份:圣骑士美力勒加尔。”
听巫妖王这么一说,欧文不禁为之一楞:“果然是他!难怪我总觉得有些相似的气息。”
“他居然还在!”回想起之前在圣灵柩里的绝境之战,苏菲娅不由得感到有些后背发凉。
欧文立即拉住苏菲娅的手。
“也许,我也该叫你一声:导师。”巫妖王继续说,“现在算起来,咱们已经有两千年没见过面了,我最尊敬的师尊:大枢机格里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