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拉着姜轻羽一路小跑,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从进柳府门开始,姜轻羽走的每一步路,都不是她自己愿意走的,全靠柳嘉瑜这个被动技能,将她一路拖着。
见柳嘉瑜走了,那个好心的下人,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
他也只是想为柳府省点银子啊,谁懂?
就他们老爷书房的门,一个月就要换上一次,保不齐哪个月要换上两次。
每次他家老爷看到掉在地上的门,都很生气。
扬言要请家法,那样子看起来恨不得剥了二小姐的皮。
可是又有哪一次真的打了的?如果真的打过一次,他还敬佩他家老爷了,要说敬佩也就第一次听他家老爷说狠话的时候。
事后哪一次不是埋怨他们,说他们不会挑门,选的做门的人家不好,用的料不好。
他还想说,你懂这么多你咋不去呢。
可是他不敢,他想他这也是随了主子吧,怂。
他都怕再这样下去,柳府的钱都用来买了门,没钱给他们发工钱。
这么大个江南,所有木匠铺子他们柳家都快关照了个遍了。
前几天他还听说,一个给他们府上按过几次门的木匠,把他原来做生意租的铺子盘下来了。
可想而知,他们柳家做了多少贡献啊。
夜深睡不着的时候,他都在想,当初为啥不学木匠呢。
这样的话,自己现在也不至于给人端茶倒水还挨骂。
不仅挨骂,还要遭受同行嘲笑,这精神打击谁受得住啊。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告诉他们老爷,他们干脆改行卖门得了,但又怕这门不够他们柳家自己使的。
你是不知道,每次他们一出门采买,遇到了别的府的下人,都取笑他们。
问他们是不是又要去买门了,上次是哪天买的,用了多长时间,在哪家买的,用的什么木料。
他们还说如果用的时间长,等他们府里需要换门的时候,就去这家买,这样还省的他们一家家的对比了。
一开始他们还气得不行,和那群无理的家伙理论。
后面他们想到了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传假消息。
果然有一天,有一个下人的府上,因为他们公子和朋友喝酒上了头,把门拆了准备当船,给扔进了荷塘里。
然后那个吓人跑来问他们哪家的门用的时间最长,他们故意说了个相反的,告诉他了个使用时间最短的。
谁让他在他们被取笑的时候笑的声音最大呢,就记住他了。
后来听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门被风吹掉了。
因为这个,那个人被他家公子大骂了一顿,想起来他就觉着好笑。
这样看来,其实这门本身也有问题。
谁家好门,风一吹就掉啊。
刚刚二小姐走之前,说要把他发卖了,他才不怕呢。
他相信他家老爷能明白他护门心切,指定不会像二小姐说的一样,把他卖了。
如果老爷要把他卖了,那他就去找大小姐评理去。
哼,大小姐可是这两位的克星。
别忘了,当初他可是大小姐提拔上来的护门勇士。
对,没错。为了减少这种情况,大小姐组建了一个护门小队,只要有人看见二小姐拍门,都可以阻止她。
当柳嘉瑜和姜轻羽的身影走远后,半云赶紧走到了门前,心疼的看着书房的门。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家没了他那能行啊。
他就去个茅房的空,就被二小姐钻了空子。
好好的一扇门,硬是拍的凹进去几个手掌印。
其实,这一切都怪他家老爷。
听人说二小姐小的时候,娇滴滴、柔柔弱弱的特别可爱。
可是他家老爷再生二小姐的时候,是想要个男孩的。
并不是因为他重男轻女,而是想实现他小时候想要学武,然后称霸武林的梦想,所以把二小姐当男孩子来养。
还一时兴起,让二小姐学了几年铁砂掌。
只到小少爷出生,老爷才停止“迫害”二小姐了。
这么说来,二小姐也是可怜。
半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帕子,擦了擦自己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
然后又拿着帕子,擦柳嘉瑜拍过的位置。
半云后退两步,左左右右,仔细观察了一下,其实还好,不是太明显。
算了,看在二小姐这么可怜的份上,他不打算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家老爷了。
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看到柳嘉瑜进来,忙停下手里的活,对她行礼。
“见过二小姐。”
柳嘉瑜一手拉着姜轻羽,一手拍自己的胸脯大喘着气。
“我爹来了?怎么回事,是我祖母病情又严重了?”
刚刚一听半云说她爹来了祖母这,她着急祖母的病情,所以一路带着姜轻羽狂奔。
老夫人这的丫鬟岁数年长些,都把柳嘉瑜当成孩子看,替她拍着后背顺气。
“大夫早晨才给老夫人请了平安脉,老夫人病情很稳定。只不过。。”
一听她祖母病情没有加重,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想到刚刚自己太冲动了,拉着姜轻羽跑了大半个柳府。
“不好意思啊,青青姐,都怪我太冲动了,还以为祖母出了事。”
姜轻羽理解她的的心情,别看这丫头大大咧咧,但是却最重亲情。
“没事,我能理解,要我我也着急。”
柳嘉瑜见姜轻羽这么理解自己,开心的对她笑了笑,又问起了旁边的丫鬟。
“刚刚你说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啊?”
“唉,二小姐也知道,就是老夫人又想起大姑奶奶了。
又哭又闹的,饭也没吃几口,这不才着急忙慌的把老爷叫了过来。”
姜轻羽重复了一遍,“想大姑奶奶了?既然想老夫人想女儿,派人叫回来不就不好了。难道是嫁的远?”
姜轻羽回忆了一下,她听说柳家现在的老夫人,就生了柳思愠和柳子羡一女一男两个孩子,估计这个大姑奶奶说的就是她娘吧。
看姜轻羽一脸疑惑,柳嘉瑜当起了答疑人。
“青青姐姐不知,这大姑奶奶,就是我的亲姑姑,早年她嫁到京城去了。
如果说只是嫁的远也就罢了,可偏偏在生完孩子没两年就去了。
那时候正巧我祖母也生病了,临终我祖母也没和我姑姑见上一面,这也就成了我祖母的心病。
前几年还好,尤其是这几年病了之后,对我这个早逝的姑姑更加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