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外。
阿晨背对库房,负手站立,身姿挺拔如劲松。
一瞬间,佟春草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她的保镖,而是什么统领万兵的人,像是一个将领!
在他的面前,不是茫茫然杂草丛生的荒地,而是排列整齐、训练有素的军队!
佟春草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她连忙摇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
她心道。
一个体格特别好的小年轻而已。
难道个个都是仲令威啊?
本来是将军,却因故流落在外?
佟春草收回目光,拿起空间书,走回库房中心去了。
空间自存栏猪超过一千后,确实得到了升级。
除了获得新功能“移动配种”外,还更人性化的,可以提前提取一周的饲料了。
并且不再需要手动从空间倒出,只需将扫描眼对准空地,点击确认。
成堆的饲料,便会在零点一秒之内,精准投放过去。
佟春草打开库房大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堆了好几座猪饲料小山了。
趁着阿晨没回头,她连忙将大门关上,锁好。
第二天,受雇车队出发。
康城余下的八十七个村子,陆陆续续都收到了粮食和牧草。
此时人们已受食物短缺之苦。
尤其是养着猪的农户,无一不为饿焉了的猪担忧。
签下合同的一千多户人家,都是因为不好拒绝自己的熟人、或者拉不下面子,才同意签约。
其实对于是否能有粮食发放,他们并不抱多大的期待。
连官府都没发出来一颗米,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去晚了就喝不上的一口白粥!
“一个村里出身的商人,还是个女商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寡妇商人,能靠得了什么住?她拿什么当饲料发给咱们呀?”
等每户五十到九十斤不等(根据猪大小)的粮食发到手上,又听说这只是七天的份,他们才感动得哭了——
“哎哟!大善人呀!大善人呀!”
“东家就是东家!说话算话!太到位了!”
“可算有吃的啦!”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太好啦,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粮食和牧草,其实都是专供给猪吃的。
佟春草也有意不告诉他们,只让车队的人在分发饲料下去时,多嘴提醒一句:
“东家说了,这是连人带猪一户七天的料。大家自己匀算一下,每天人吃不完的,都要喂给猪吃,不许浪费、不许转卖、不许抠搜!否则东家要问责的!”
农户们想到,佟春草来时,身旁还跟了个高大凶猛的打手,连忙道:
“是!是!东家的话,咱们不敢不听!”
粮食下发了几次。
日子过了小半月。
其他挨饿的农户纷纷坐不住了,都寻亲访友的找关系,要加入佟春草的养猪承包计划。
合同一下签足了四千份。
佟春草也惊了。
她每天拿着算盘,坐在来往城外的马车里,噼里啪啦的一通打,给自己算账。
家里的九头母猪,她顾不上了,只能全权交给孔菱花打理。
母猪们从进城第二天,就陆续生产,如今,已有一百二十七只二十多斤的小猪崽,跟猪妈妈们一起,挤在倒座房中。
此时已是八月酷暑。
为了让猪妈妈和猪崽崽们,住得更舒服一些,每天中午,佟春草都从空间里取出特殊物资——
冰块。
偷偷投放到猪圈里。
至于与冰块配套的移动配种库,她暂时还没想好,要作何使用。
家里,佟大狗已经去城里一个小有名气的木匠那里学习了。
对方本来表示,学徒充足,不愿再收。
但见佟大狗乖巧勤快,求学诚恳,还是破格收下了。
葛秀芬和郝淑兰则是在家带三个孩子。
以及每天忙于与周边邻里,大到一家主母,小到路边摊贩,认识并打好关系。
“我家呀,我家在芙蓉巷有一个宅子,是我女儿/孙女的。”
说出这句话时,任何人都会高看她们一眼。
因为有个宅子,就等于是真正的城里人了,若宅子还够大,那就是大户人家!是有钱人!
而城里,还多的是住在群居巷子中、打散工的穷人。
听到这句话,小贩们往往艳羡着,然后自然而然的问出一个问题:
“你女儿/孙女福气好呀,你女婿/孙女婿是经商的?还是有学问的?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在康城肯定有点身份吧?”
同样有宅子的邻居则往往说:
“这三胞胎长得真漂亮,他们的爹一定很英俊吧!怎么没见过?是不是在京城里当差?我有个xx也在京城。”
他们都是说者无心。
但话传进葛秀芬和郝淑兰的耳朵里,两位听者却是异常尴尬的。
几次之后,葛秀芬脱口而出:
“是呀,就在京城当差呢,三五年才能回来一次。”
说罢,她与郝淑兰一起,牵着三个孩子匆忙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大宝、二宝和三宝一直盯着她在看。
她心虚的直冒汗。
郝淑兰小声道:“娘,春草不是说,就往外说,那个谁是参军死了嘛?”
佟春草最后定下的,确实是这个说法。
因为孩子们渐渐长大,她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说谎,给他们起不好的带头作用。
说孩子爹在外当差之类?
没有就是没有。
孩子们连亲爹的一面都没见过,每一次提及,都是在提醒他们,长辈们在说谎。
而说孩子爹参军死了?
从他出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了“父亲”的身份。
所以,从这个身份出发,他确实已经“死”了。
因此不算说谎。
“可是……”
一贯最承认仲令威是“死”了的葛秀芬,此时却犹豫起来:
“可是我说不出口啊,让人家知道孩子们只有一个娘,没有爹,以后会不会瞧不起他们呢?”
闻此言,郝淑兰也沉默了。
片刻后,她还是选择,去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
“刚才买的糖葫芦,咱们现在就拿来吃吧,好不好?”
“好~”三个孩子齐声说。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其实明白长辈们在遮掩什么。
到了晚上。
饭后,便是佟春草跟孩子们玩耍的时间。
她虽然专注于挣钱,但也会尽量陪伴孩子们。
只要一空下来,她就会和孩子们玩游戏、适当的学习、交流感情。
因为她觉得,孩子们已经缺少父爱,她绝不能让他们再缺少母爱。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做一个两面人。
能既有慈母之柔,也有严父之威。
不过最后,她还是幼稚的跟孩子们玩成了一团:
“噗~噗噗噗~大象放屁啦,娘亲学得像不像?”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