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卓的话,秦诗诗连忙低下眼眸,更是连反驳都忘了。
赵卓缓缓走近,看着她脸上已经有些花了的妆,伸手轻轻擦了擦。
“我问,是谁在欺负我家诗诗?”赵卓言辞冰冷地扫视各方。
其实不用谁来提醒,只有卫夫人斜倚在栏杆处,遗世独立。
没有芙蓉在她身旁,赵卓倒没第一时间从侧脸认出她。
反而见多次的辛夷,想要出言提醒,但也不知该如何说。
直到卫夫人缓缓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是我。”
嘶~
赵卓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地有大凶之兆!
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她的胸口移开,赵卓轻咳了一声:“道歉。”
“敢问殿下,我何错之有?”卫夫人巧笑嫣然,但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漠,将置在身旁的一件红衣披在身上,扣上纽扣,挡住溢出的春光。
“出言不逊,无事生非,捏造事实,难道这不该道歉?”赵卓就这么看着她,以往几次都是在灯光不明亮的夜里,今日方才觉得面前女子也并不是什么老妖婆,反而正值年轻,但眼神里的那股子孤寂倒不像是常人有的。
“那我助秦姑娘解开心结之事,殿下该如何报答?”卫夫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略带深意地看向秦诗诗。
赵卓一怔,他不能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一码归一码,做错了事就要道歉。”
“也行。”卫夫人绕过赵卓的那刹,脸上浮现奸计得逞的笑意。
“在下嘴拙,之前出言不逊,还请秦姑娘谅解。”卫夫人规矩地行了一礼。
秦诗诗抬眸,心底闪过一丝不甘,但那又怎样?
纵使聪颖如她,也知道赵卓气势已经降了,或许是认得面前的女子。
回了一礼,秦诗诗别过眼去。
“秦姑娘,有些事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他的身旁可不是需要一个只会吟诗作赋的女子,有些风浪,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承的下的。”
卫夫人瞬间贴近秦诗诗的耳侧,用只有秦诗诗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着。
略微温热的气息吹拂着秦诗诗的耳垂,秦诗诗俏脸通红。
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卓在,却又难开口。
不理会秦诗诗的疑问,卫夫人转身便走,带着调侃之意的声音传出:
“殿下,若是要谈正事,可去花满楼寻我,还是老地方,奴家恭候大驾。”
“不必了。”赵卓从怀里拿出那张出自卫青候的书信。
卫夫人当即止步,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她老哥的剑意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赵卓身上那股熟悉的感觉,原来竟出于此物。
但同时楚然也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卓手里的那张纸,其中的锋锐让她汗毛倒竖。
“等等。”
楚然立刻意识到赵卓是想将这样物件交出去,连忙拉赵卓的手臂。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种高手的剑意,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有多重要?
赵卓迟疑,难道这卫青候和卫夫人没关系,反而是楚然的师兄?
可这花满楼写的清清楚楚,而且卫夫人也止步了,难道自己说没事了,这不就是在玩弄别人嘛。
“你想要这个?”赵卓低声询问道。
“嗯。”楚然肯定地点了点头。本来跟着赵卓游历这段日子,练功都落下不少,这种奇遇对她而言可遇不可求。
一旁的秦诗诗心思通透,当即便想明白,赵卓似乎又是在做什么交易。
她不知道那张纸条到底有何价值,不过楚然要留,那自然要比给卫夫人这个外人好。
“殿下的意思是,不必去花满楼了,恰逢殿下要纳辛夷为妾室,在这之前,一些礼仪规制,也要与姐姐商量一番才是,故邀请姐姐前往总督府一聚,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还望姐姐莫要推辞。”
秦诗诗笑着,适时地给赵卓的话做了补充。
“有趣。”卫夫人低声地评价了一番。
早就知晓秦诗诗是那种外柔内刚的,但未曾见到也有这样玲珑的一面。
也不知是秦诗诗本就有,还是在自己的刺激下觉醒了。
短短几句话便化被动为主动,而且还有着作为小女子的小心思。
这种心机与手段,倒是与她自己颇为相似。
和秦诗诗交手,似乎分外有趣。
卫夫人似有深意地望了赵卓一眼:“殿下盛情相邀,奴家岂能拒绝。”
“我就不叨扰各位雅兴了,就此告辞。”
说着,卫夫人走出兰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老哥又在各处随意施以恩惠了,又得她来一个个擦屁股。
不过也是得益于此,花满楼的分舵在各处都开的通,正是承了这些人的反哺。
不然仅凭她这一弱女子,怎么能掌控着足以横跨三国的情报机构。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赵卓会提的要求会是什么。
但这样也行,至少如今的大皇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以后还多的是交易的机会。
只是辛夷彻底和赵卓站到一起让她没意料到,而且以辛夷的走路姿势来看,仍然还是处子,那赵卓似乎还没发现这个秘密,这其中似乎也可做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