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当燕小乙盘腿作息时,柳逸也就是卯兔闯进房里。
“哪里来的消息?”燕小乙睁开双眼,问道。
卯兔虽然跳脱,但并不会直接作出此等出格的事,能不顾此而来,想来是有急事,就看是不是出自京师了,若是京师的急报,他们估计要立刻返回京师了。
“是沿海方向,白阳教的后手出现了,秦总督让你顺便保护好他的家人。”
柳逸语速极快,吐字清晰,并不影响燕小乙辨别。
“什么后手?”燕小乙接过柳逸递过来的那张纸条。
“南楚水军。”
燕小乙猛地抬头目露精光,看来陆上那么大张旗鼓是做给他们看的。
那南楚北伐大将的身死是不是也是假死之计?
为的就是让他们掉以轻心。
他没有多说,只是回了句:“先安心做好我们该做的。”
“那该如何回信?”
“就说我应下了。”燕小乙重新闭上双眼。
南楚这些年野心昭昭,也该找个机会带人去将南楚武林荡平一次了。
江南省东北部的三个县城,数万白阳教徒被逼退到这片区域之中。
秦朗下马,扶起被踩踏严重的秧苗,满是心疼。
不是他刻意养寇自重,而是白阳教的势力真的远超他的想象。
“将军,不能再等了,不然真就误了农时了。”
一旁的校尉忍不住开口,这些白阳教纯粹就是为了破坏江南的安定。
“我清楚。”秦朗的眼神逐渐坚定。
“命令军队缓步推进,避开农田,将县城围住后,不要强攻。”
“催促后面的县令,组织起百姓,恢复耕种,尽快将这些区域的秧苗重新种好。”
秦朗现在面对的事很多,误了农时还只是第一阶段,还有家破人亡的百姓,被白阳教徒裹挟的流民,还有疫病流行,沿海区域还有南楚支持的流寇上岸劫掠。
他有些后悔把郭之清留在扬州了,要是把他带在身边,自己也不会如此劳心。
部队就在他们身后,哪怕到了如今,这支部队的士气依旧如虹。
秦朗回首看着,看来回去不管如何,都要好好去谢谢赵卓殿下了。
大军很快上前,围困住白阳教仅剩的三座城池,还有一座临海,城中的一侧正是港口。
一艘艘船只运送着本该属于大夏的粮草朝着无垠的大海中驶去。
如今关于白阳教是否有南楚支持已经不重要了,在边境看到的南楚舰队足以说明一切,好在他什么都没动,那如今就还有控制住局势的资本。
一切就等请君入瓮了。
光来不留下点什么,怎么能证明大夏的热情好客呢?
秦朗的眼神变的坚毅起来。
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着,秦朗来到中军帐,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命令。
他的手里握着来自江西省那边的最新情报,脸色极为愤怒。
但这些越是想让他分心的事,越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总督大人。”众将皆有些意动,因为秦朗这样子,说明情势有点不对。
“不必担心,攻城计划不变。”秦朗的一番话才总算安抚了众心。
外面不多时便刮起了狂风,秦朗等的就是这一个时间,因为不管火硝有多厉害,沾了水,就不会有任何用。
此时县城中央县衙内,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还在几双色眯眯的眼睛底下肆意展现自己那俏妙的身姿,就连坐在首位的白阳教教主都有些意乱。
只有曾经的江南巡抚,郑志彦面如死灰,他看到教主不断的后退,便是知道自己已然被当成了弃子,要么真正死去,要么只能去投奔大夏流寇的天堂,南楚。
他实在看不下去,便起身说道:“教主,如今秦总督已然兵临城下,不管是战是撤,应该早早图谋才是。”
教主只是看着他,似乎胜券在握:“不急,我给秦总督准备了两份大礼。也不知道秦总督能不能吃的下。”
“什么大礼?”郑志彦一脸不信。
“你不是想问,新运来的火硝和我的侍卫都哪儿去了吗?好好睁开你的双眼看看吧。”教主肆无忌惮地笑着。
忽然,外面传来一句:“下雨了。”
教主的笑声戛然而止,不顾席间的轻歌曼舞,冲出房门,发现外面果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且有逐渐增大的样子。
他所在的这个县城,也就是那个渡口,正停着他的座船,他没有登上去。
而是淋成落汤鸡一样回到县衙,嘴里还念叨着:“鱼死网破。”
郑志彦看到此景,当即想要逃离。
但却被教主拿过长剑直接将其刺死。
这些大夏人何其愚蠢,二皇子是这样,在朝高官也是这样,连区区一个秦朗都搞不定,让他等来了雨水。
但他还没输,毁掉的良田足有数万亩,此时降雨意味着之后的秧苗基本误了农时,之后再种便熬不过梅雨季节的连绵雨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