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听得有些乏了,便坐上了床,闭上眼。
这一闭,竟不知不觉想到了辛夷,也不知最近她一个人待在总督府有没有受欺负。
诗诗性格温婉,应该不会为难她,关键是小翠,颇有点电视剧里那恶奴的风采,回去得找个机会好好和诗诗谈一谈。
“有纸笔吗?”赵卓忽的张开眼睛,问着身侧的张三儿。
“有,上次总督府千金来的时候让交代在牢房外备着,就等着殿下要呢。”
张三儿忙不停地跑出去,抱着文房四宝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牢房里并不干净,这些纸笔的价格恐怕比他的小命儿还金贵,所以他很小心,不敢让其掉落在地上。
“去拿些蜡烛来。”赵卓自己边研墨,边想着该写些什么好。
秦诗诗肯定不会对这些武侠故事感兴趣,她喜欢诗书,那自己也只能投其所好,想起初见面时写的那首诗,就连赵卓也不禁笑了起来。
忽然他想到了一句不算恰到好处,但也刚好能表示自己心意的诗,便挥毫写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国事半缘君。”
写完赵卓看着自己的字迹,有些不满意,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早点离开这鬼地方,自己刚刚想到的举措也能实施。
至于人选嘛,赵卓看着忙上忙下的张三儿,心里颇为满意。
虽然把自己姿态放的太低了点,不过光凭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程度,至少当个小二是不难的。
“楚然,你回去的时候,把这首诗带给秦诗诗。”赵卓重新拿过一张纸,开始思索着在扬州的开店事项。
接过赵卓递来的纸,楚然挑了挑眉,佯装看懂了的样子。
“诗写的不错,什么时候给我写一首。”
“嗯?你想要什么样的?”赵卓有些想笑。
“写剑客的就行,我要求不高。”楚然拔剑而起,随便舞了几下。
“也行。”赵卓脑海里刚好有首相似的。
怎么说自己小时候也是李白的铁杆粉,这首脍炙人口的《侠客行》自己那可是倒背如流。
“你听好了。”
赵卓提笔边写边朗诵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随着赵卓的声音落下,整个牢房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殿下好文采。”这时牢房深处传来一句喝彩。
“过奖,过奖。”赵卓恬不知耻地应了下来,反正这世上没有李太白,那他便就是李太白,文抄公也做的不止一次了,早就得心应手。
“好诗啊,大开大合,琅琅上口,恐怕不出多时,就能传遍大夏,恐怕天下侠客也将多起来。”
“那也是外面的事了。”
“殿下对武林中人可是如何看待的?”
“……”
此刻的牢房宛如菜市场般喧闹,似乎这首诗唤起了他们心中原有的志气。
赵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需要背景,但需要足够的打手,面前这些犯过罪但并非死罪的囚犯刚刚好,但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必须先让他们卷起来。
举起右手,赵卓将写好的八个字展现在众人身前: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就是我对侠客的认知,而并非是不尊法纪,任性施为的武林人士!”
“唯有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行为的准则,以保护百姓,保卫国家为己任的人,他们才配被称作侠。”
赵卓缓缓说出自己的观点。
此话一出,在座尽皆沉默,他们或多或少都犯过事,不然也不会被秦朗抓到这里来。
“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我,废太子赵卓,我犯过很多在很多人看来几乎不能饶恕的错,所以自我到了扬州城以来,明枪暗箭数不胜数。”
“我不想躲了,我要承担起我所犯的过错。”
“我向往侠客,在座各位谁又不向往侠客?自由自在,浪迹天涯,以好恶行事,不拘泥于俗礼,这并不意味着你们要与朝廷作对。”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我们成为皇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