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牢狱中,赵卓看着铺好软塌被褥的屋子,有些吃惊。
这是牢狱的基本水准吗?
他想象中的用木头隔开的牢房,那些只能用稻草盖在身上取暖,充满着屎尿腥臭的地方,看来自己是真的被那些古装剧给教坏了。
“你们这里都是这种牢房吗?看起来既舒适又能随意逃出的模样啊。”赵卓坐到软塌上试了试,竟和在总督府的不相上下,看来能睡个好觉。
“殿下,你有所不知,这里可是关押武林人士的地方,所以为了不让他们越狱,这里里外外都被铁索固定,虽然看起来不明显,但每一个都是铁囚笼。”一旁的狱卒讨好地解释道。
能调离这个地方也就是面前的大皇子一句话的事,这名狱卒整日在这里被上司欺压,来到狱中还会被这些武林人看不起,前后都不能得罪,过的极为不舒坦。
“而且殿下这个牢房是刚刚来了位美娇娘,特地来布置的。”
狱卒努力逢迎道。
听到狱卒的话,在想到被押过来前,看到秦诗诗身旁消失的小翠,他心里也有了猜测,确实小翠长得也挺俊,若不是长了那张嘴……
“我叫张三儿,殿下有事叫我就行。”见赵卓没了兴致,张三儿也识趣地离开,在这些人面前,多说多错,最好不要触了他们的眉头。
“张三,这不是法外狂徒嘛。”赵卓笑问。
“殿下,小人名张三儿,就是家父想让我有三个儿子。”张三儿解释道。
“谁管你有你几个儿子呢,快滚,有什么事通报一声就行。将来想调到其他地方,就好好表现。”赵卓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诉求,便大包大揽地说道。
“小人谢过殿下,”张三儿纳头便拜,然后抱成一团,“那小人这就滚了。”
看到张三儿真就物理方式地滚走,赵卓也吃了一惊,这小子真挺有趣的。
不过多时,医师来了,在给赵卓身上的伤处贴满跌打膏药后,才离开。
赵卓因为劳累,早在医治时便沉沉睡去。
……
“笃笃!”敲门声有些沉闷。
随意躺在地上的二皇子赵峥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起身,现在还不是送餐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放他离开的时候到了。
他连忙起身,在一旁的水盆里简单梳洗了一番,立刻来到大门前。
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被父皇最信赖的宦官吕崇推开,手里那亮黄色的圣旨确实如救命稻草般牵动着他的心。
“殿下等候许久了吧。”吕崇满脸笑意,捏着嗓子说道。
赵峥只是战战兢兢,他若是说了任何话,这禁闭恐怕还要再关他两天。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念在二皇子赵峥初犯过错,且及时认错,不至于酿成大祸,特罚将封邑除两千户,免去工部侍郎的兼职,月内不许离开皇子府,钦此。”
“臣,接旨。”赵峥跪着上前将圣旨接下,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吕崇笑着将赵峥扶起:“殿下以后还是莫要惹陛下不高兴了,做好自己便是。”
赵峥一惊,看着吕崇搀扶他的胳膊,顿时大喜:“谢公公指点。”
说罢,吕崇离去,赵峥这才大大舒了口气。
本以为陛下发现了什么,没想到却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那就意味着之前的谋划没有暴露,暴露的只是他借由工部侍郎的职位而大肆生产火硝的事,不过以后没了生产火硝的渠道,估计也要另谋他策了。
想到吕崇的小动作,赵峥难免笑出了声,连父皇最亲近的宦官都向他示好,这下看赵卓如何再与他争。
吕崇离开后绕了一个大圈,才来到距离冷宫不远处的楼阁上。
对着正倚着栏杆的光孝帝施了大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起来说话吧,峥儿表现如何?”一身常服的光孝帝看着冷宫内的赵峥疾步离开,手里的玉扳指转了又转。
“二皇子殿下战战兢兢,想来是怕了,但殿下并未拒绝奴婢的示好。”吕崇低着头颅,不去看面前的光孝帝。
“怕不怕,你我都并非峥儿肚子里的蛔虫,又怎能得知?”光孝帝语气听不出冷暖。
“奴婢惶恐。”吕崇连忙跪倒在地。
“希望峥儿能意识道是因为他对自己亲兄长留手了,我才会这么快放了他。我可以允许他争,但是不能越过那条线。”光孝帝似在自言自语。
吕崇五体投地,他更希望自己没听到这番话。
自古参与到夺嫡的,从来没有好下场,而他也只是个家奴。
“秦朗家那小丫头做的倒不错,传信给她,让她再关卓儿几天。孤身犯险,把皇家威望视如草芥!得,现在我这当爹的也得学着他去立那什么英魂碑。”
光孝帝口中埋怨与欣喜皆有,但更多的还是对赵卓无心皇位的不满。
“现在去催催工部尚书,让他们明日给我一个英魂碑的建造的具体措施,若是明天交不上来,自上而下,全部官降一品。”
“诺!”吕崇这才松了口气,给他安排任务,就意味着他还有用。
他慌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弓着身退到远处。
在吕崇离开后,一道浅浅的身影在光孝帝眼前跪下:“陛下,那花满楼,要不要我等前去试试深浅。”
“还用不到你们,”光孝帝摆了摆手,“让老丁看好卓儿就是,花满楼现在在各处还算比较听话,你们注意好各地白阳教动向就行。”
“诺!主要是我们闲的时间太久了,大伙都想活动活动筋骨。”
跪下的身影起来,是一个与光孝帝有些相像的男子,话中极为亲近。
“之后有你们活动的时候,我有预感。”光孝帝揉了揉眉心,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放心。
“对了,让子去告知秦朗,别留手了,江南的农事要是误了,我拿他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