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
赵卓刚走没多久,楚凌风也紧跟着离去,但南楚第一才子现身酒舍的事迹,随着围观者的奔走相告,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全京城。
于是,接连不断有三五成群的好事者来到酒楼瞻仰名人“遗迹”,其中一些文人还会写诗留念。
这就是名人效应。
酒楼趁机将楚凌风点的菜单给单独标注出来,推出了“才子套餐”。
不乏有些脑袋活络的人,将楚凌风和赵卓所作的对联抄录下来,马上在酒楼门口摆摊卖起了俩人的对联集。
这么一来,酒楼门口是门庭若市、车马辐辏。
可,赵卓也就被困在酒楼出不去了。
只能憋在酒楼的五楼,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像被关在监狱一样,这一窝就是两天!
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出去,只盼着这些人赶紧散去。
赵卓无限感慨道。
这大夏国的闲人,也忒多了!
而这对联集销售也是异常火爆,不出两天,城里的文人学子、公卿仕宦,已经是人手一册。
同样,这对联集也出现在了赵峥手中。
他命人将对联用楷体大字誊写出来,一幅幅悬于正堂上。
此时在他的王府上,一群将要参加诗会的选手正和他围着这些对联,仔细的端详,场面好不热闹。
这些人有拍手称赞者,有低头沉思者,有发呆发愣,也有愁眉不展者。
虽然反应各异,各怀心事,但所有人都意识到,楚凌风果然是天下奇才!
甚至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
楚凌风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个参赛者的头顶,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赵峥心想,如果不快点想出点对策,只怕这诗会十有八九会是楚凌风夺魁。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今日邀各位前来,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是因为楚凌风现身于酒舍,和人比拼起了对联。”
他指了指身后的对联,“这些就是。”
“这次的诗会关乎我大夏国的威仪,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赢得胜利,才能不辱君命,特请大家商议对策,各抒己见!”
听闻,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
“只看这些对联,未必是他真是水平,说不定这些有人帮他准备好的。”
“他楚凌风对联虽然厉害,可写诗文未必是强项,我们到时候多派些诗词高手,胜算会大一些。”
“楚凌风远道而来,只怕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诗会上发挥失常,也是有可能的。”
“你怎么不说他此刻正混迹烟花柳巷,领略我大夏风情呢?”
……
众人一阵哄笑。
赵卓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走到秦诗诗面前求问:“秦姑娘有何高见?”
秦诗诗是总督之女,又是废太子的未婚妻,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是以众人一听她要发言,都立马安静下来。
秦诗诗却苦笑道:“南楚国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我恐怕,不是对手”
“哼,你这人说话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话的是苏婉茹,她现在已经把秦诗诗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专门唱反调。
秦诗诗心知她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也不想多和她一般见识。
没想到苏婉茹不依不饶道:“假惺惺地,装什么才女?”
“苏小姐,您这话说得可不对了,这些对联的手笔的确不同凡响,秦姑娘是实话实话而已。”
有人听不下去,站出来替秦诗诗说话。
周围的人立刻认出来,说话这人是许君衡,子监徐道原祭酒的关门弟子。
许君衡号称三千国子监生中的第一人,同样也是这次诗会的热门选手。
苏婉茹则是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哼,你谁啊?!我和秦姑娘在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在下许君衡!”
“就是那个徐道原的弟子?”苏婉茹略有耳闻。
许君衡颇为自豪道:“不错,徐祭酒正是家师。”
“哈,你不会是喜欢秦诗诗吧!”
这话让许君衡始料未及。
“我和秦小姐之前从未见过面,何来喜欢一说。”
苏婉茹直接忽略了他的话,连珠炮似嘲讽道。
“我劝你就别想了,秦姑娘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不是顶级的高门显贵,人家可瞧不上眼!”
“我知道,你家不过是三代贫农出生,靠全村人的接济才读的书,想娶她,死了这条心吧!”
苏婉茹的嘴是狠毒无比,外加对各路新闻八卦了如指掌,简直轻轻松松就能拿刀往人心窝子捅。
“你!你……”
许君衡被说的哑口无言,局促不安。
“苏姑娘,你说话未免太过分了!”秦诗诗终于忍无可忍。
苏婉茹更来劲了。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一个姑娘家的,天天吟诗作对,又参加什么诗会,不就是想出风头吗!”
在场的人都觉得苏婉茹蛮横无理,谁要娶了她准倒八辈子大霉,祖坟冒黑烟,只不过碍于她是尚书之女的身份,都不好当面说她,只能小声议论。
赵峥眼见场面快无法收拾,连忙出来打圆场。
“咳咳,大家都不要吵了,听我来说两句。”
赵峥是这里的主人,身份又最高,此话一出,大家立马安静了下来,连苏婉茹都乖乖地站好。
“我看大家也没必要这么悲观,这楚凌风虽然厉害,但是别忘了那位酒楼老板才华不在他之下,只要能找到酒楼老板,请他出手,不愁赢不下诗会。”
众人眼中放光,点头称是。
“不过……这酒店老板如今在哪里呢?”,不知谁问了一嘴。
……
而此时的酒店老板赵卓,正哭丧个脸,愁眉不展地望着面前的那个人。
那表情,就像是碰见了来讨债的债主一般。
只不过,那个人比债主还可怕。
他就是当今天子,光孝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