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那道阴鸷的视线,薄唇勾起一抹浅弧:“自身难保之徒,还想对我夫人动手?”
启鳌一惊,冷汗直冒。
他稳了稳心神,妄图用血缘关系来平息九梨的怒意:“女儿,你难道想弑父吗?”
“怎会呢?”九梨走到蔺君身旁:“弑父的罪名,我可背不起。”
启鳌松了口气:“今日之事,为父不与你计较,但你与蔺君,必须要给为父交代。”
他还是没认清形势,那副可憎的嘴脸亦让九梨,反感至极。
她掀了掀眼皮:“我不杀你,不代表会就此放过你,你犯的罪,便用余生来还罢。”
“你是何……”意?
启鳌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一个天旋地转,周遭的环境亦发生了改变。
他拧着眉,待双目恢复清明,双脚被长刀刺穿,那双靴子亦在眨眼间被鲜血沁透。
冥界刀山。
这四个字刚闪过脑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便传入耳畔。
“蔺君!你竟敢对我用刑?!”启鳌死盯着弥漫在四周的黑雾:“你可曾想过后果!”
“蔺君,放我出去!”
“蔺君,你不得好死!”
“……”
启鳌每挣扎一下,捆在四肢的锁魂链便比先前更用力,就连那些闪着白光的长刀,亦在他的骂声下,刺穿他的每一寸肌肤。
偏偏,他又死不了。
唯有在痛楚下,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嘶吼,却不肯求饶。
游荡在刀山附近的厉鬼,受不了他的聒噪,又趁他无法还击,纷纷啃咬他的血肉。
直到,冥帝大婚之日,六界派人前来祝贺之时,被折磨到体无完肤的启鳌,终于离开刀山,不等他喘口气,又被扔进火海。
再听不见他声音的厉鬼们,没功夫去火海瞧热闹,都跑到主殿,沾沾冥帝的喜气。
挂满廊道的红绸及灯笼,挥散了往日阴森的氛围,前来道喜的诸多宾客,把酒言欢,谈笑的声音,亦让主殿显得热闹非凡。
站在一众神妖中间的蔺君,喝了不少酒水后,匆匆告辞,绕过一处庭院前往寝屋。
“夫人。”蔺君推开那扇红木门。
他揣着砰砰乱跳的心,步伐急切地走到塌边,看向盖着红盖头的女子,难免紧张。
这样的场景,是他一直渴望的。
哪怕在小世界与她成亲了多回,他还是期盼这一天,如同执念,深深刻在灵魂中。
九梨也紧张。
她敛着眸,视线落在那双暗红色的长靴上,指节微曲:“夫君。”
清丽的嗓音响起,蔺君眼眶一热。
他握住那只垂在喜服上的手,如曾经的每一次那般,亲昵抚摸,始终舍不得松开。
暧昧的气息如火,点燃了空气,亦让彼此间的温度,骤然升高。
见他站着不动,九梨轻轻挠了两下他的掌心,温声询问:“夫君,你不掀盖头吗?”
蔺君这才回神。
他一点点掀起盖头,眸光停在那张昳丽生辉的脸,仿若忘记了呼吸。
如此失态,并非是他第一次。
九梨习以为常:“合卺酒还没喝。”她抿着唇笑,眼波流转的时候,勾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