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大腿,抓住一旁萧居衡的手臂,哭的那叫一个惨:“五哥,你说母后还有的救吗?”
“不知。”
“苍天啊,可怜我那母后了!”
“......”
萧居衡垂下眼眸,看向沉浸于‘丧母之痛’的傻子,紧皱的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趁着无人注意,低下头去,覆人耳畔小声提醒道:“省点力气,父皇都还没来。”
萧承琰的哭声,一下就止住了。
他抬起眸子往周围看了眼,见无人投来视线,背脊都放松了些许:“五哥,我们何时离开啊?”
“傍晚罢。”
“还要等那般久吗?”
“急什么?”萧居衡用扇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于空凳旁坐下。
他朝自己扇了扇风,悠然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在这弥漫着浓烟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只是怕赶不上灯会嘛。”萧承琰揉了揉额间,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唤着下人端了些茶水来,喝几口润完嗓子之后,又时不时的嚎两句,省得被人怀疑。
萧居衡瞥了他一眼,无奈摇头:“山下好玩儿的多得是,就算错过一个灯会也无妨。”
一听这话,萧承琰就来精神了。
他嗫嚅了两下唇瓣,刚欲询问都有何好玩之事,余光便瞥见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霎那间,他的神情就变了,而眼底的兴奋也悉数被难过所替:“父皇,您终于来了!”
萧玄刚迈步往院中走,就见一抹青色扑了过来,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龙袍的一角。
他垂下眉眼,看向那一脸悲痛,跪坐在他靴边的萧承琰:“十三,你这是怎么了?”
“父皇,您救救母后罢!”萧承琰指尖颤抖的指着,不远处的熊熊烈火。
他抹了一把眼泪:“定是有歹人加害于她,才会让她葬身此地,再无法睁眼了啊!”
萧玄来此地的途中,便已听刘公公汇报了皇后所居之地,起水一事。
但不曾想,竟会如此严重。
“十三,莫要伤心。”萧玄拍了拍他的肩,微叹一口气:“你母后......定能平安度过此劫。”
萧承琰睁开一只眼睛,往上瞄。
也是这一瞄,让他突然认清,那个迎进宫不久的皇后,在萧玄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怔愣之余,萧居衡握着折扇走上前来:“父皇,此地浓烟太大,您还是先移步罢。”
“嗯。”萧玄颌首。
他握住萧承琰的手臂,待其松开了他的衣角后,迈着大步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缓缓起身的萧承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跟上他的步伐。
这场火,烧了两柱香才被熄灭。
弥漫着灰黑色烟雾的东院里,站满了皇子及妃嫔,无一缺席,皆在等待锦衣卫来报。
就在周身的空气安静下来,气氛亦变得愈发紧张之际......
几名带刀侍卫抬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身,踩着沿路的灰烬,步伐沉重地走了出来。
指挥所跪在萧玄面前,双手抱拳,将头垂的很低:“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尸身已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