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其他人也忍不住全都跟着红了眼圈,杨柳强忍住喉头的酸涩和眼中的泪意,抱着他们俩,在他们额头上亲了亲,安慰道:“木头,石头不哭,爸爸没事,他就是受伤了,现在医生在里面给他做手术,你们乖乖的,回家去睡一觉,等你们明天再过来,爸爸就醒了?”
石头睁着一双红肿的大眼睛问道:“真的吗?”
“真的,听话,你们明天还要上学,妈妈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你们乖乖跟外婆回家去。”
木头搂着她的脖子,姿态依恋,“妈,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陪你等爸爸一起出来。”
杨柳摸了摸儿子的脸,继续劝道:“现在爸爸受伤了,木头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你是不是要肩负起照顾好弟弟跟外公外婆的责任?”
小家伙想了想,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
又陪着他们哥俩说了会儿话,杨柳才让她妈带着他们回去。
叶繁华亲自开车把他们送回去了,这才赶了过来。
他刚到这里,就见褚越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杨柳第一个冲过去,见他脸色苍白,整个人躺在那里毫无生气,心里痛的不行,但还是打起精神问道:“医生,我先生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病人脑子里还有淤血,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要看这淤血什么时候吸收?”
“医生,那这脑子里的淤血不能通过手术弄出来吗?”叶繁华在一旁问道。
“病人现在生命体征还不平稳,不建议再进行脑部手术,而且淤血的位置也不好,还是建议保守治疗。”
其实医生的意思就是说褚越要是醒不过来,那就跟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只是大家还是抱着希望,不相信他会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就那样躺在医院冰冷的床上。
叶繁华扶着杨柳说道:“嫂子,你放心好了,我表哥从小身体就好,就他那体格打死一头牛都没问题,说不定过几天就能醒过来,咱们可不能丧失信心。”
杨楠也拉着杨柳的手安慰道:“是啊,柳柳,褚越还这么年轻,他的身体肯定恢复得特别好,你别灰心。”
知道大家都是安慰她的,可是他们说的对,她是褚越最亲近的人,要是连她也丧失了信心,那褚越不就更醒不过来了。
“我知道,你们放心,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他醒过来的。”
她相信,褚越肯定舍不得扔下他们母子三人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
褚越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他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
高考恢复后,他如愿考上了大学,虽然当初是被杨柳设计然后迫于压力娶了她的,可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想着等开学自己去沪市,就把她也给带过去,安定好了把她父母也接过去。
可是突然收到电报,说是他父亲病危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褚越虽然跟他关系不好,可是想着如今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所以想都没想就去了。
走的时候,家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儿,他为了赶上当天的火车就没来得及说,不过给杨柳留了纸条的。
哪里想到只是这一走,竟然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回到沪市才知道,这是他那个继母连同父亲给他设计的骗局,他根本就没有病危,之所以把他骗回来,就是想要以他的名义逼迫杨柳签署离婚协议。
只不过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褚建新这辈子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家如今靠着他的努力已经跻身成了沪市有名的上流人群,若是让人知道他的儿子娶得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人,那他以后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他怎么能够允许。
而且他很看好褚越,这个小子随了他,从小就聪明,如今恢复了高考,以他的能力,考上大学绝对没有问题。
况且他就褚越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指着他将来大学毕业后可以去接替自己的位子。
只不过这人从懂事起就一直不听话,总跟自己作对。
这次自己要是再不使点手段,只怕他一辈子都要被那个农村女人毁了。
褚建新为了显得逼真,还真的住到了医院去了。
褚越也没有多想,想着他以前确实是有咳嗽气喘的老毛病,也就没有怀疑什么。
当时褚越给杨柳留的纸条也因为风吹到了床底下,所以杨柳也不知道他回沪市是因为他爸病危了,加上平时他对自己本来就不冷不热的,现在大家都说他是考上了大学就自己走了,不要她了。
杨柳心里也知道这十有八九是事实,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不听她爸妈的劝告,她甚至想要收拾东西,自己去沪市找褚越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李秋荷拉着她一脸语重心长道:“柳柳,你去了又怎么样?听妈的话,既然褚越对你没有意思,如今他这样走了也好,咱们自己在这好好过日子就是,离了他又不是不能活。”
“妈,我就是不甘心,我对他那么好,是块石头也要被焐热了,可他怎么对我这么狠心。”
杨柳扑在她妈怀里,哭的很伤心。
“好孩子,褚越虽然很好,可他心里没有你,那就说明他不是你的良人,你还年轻,以后能碰上更好的,咱们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杨柳虽然表面上听了她妈的提议,可是心里还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沪市找褚越问个清楚明白。
第二天一早,她就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踏上了去沪市寻夫的旅途。
褚越虽然回来了,但是他没有回那个家里去住,他住在他妈给他留的那个房子里。
每天都会抽空去医院看看他爸,虽然父子俩坐在一起没什么话说,可是褚建新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缓和不少,心里越发觉得当初这个决定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