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别晃你脑袋了,活上十万年,未必比人活二十年活得有意思,这就是现实中的书院先生宁无声和生员徐通扬,今天坐这里的最佳解释。来吧,快喝,你想把先生急死呀?”说着,碗已经端了起来。
徐通扬也端起碗,和先生碰了一下,宁无声一饮而尽,徐通扬沾了沾嘴,端着,不喝也不放下:“先生,您尽管喝。这酒坛子已经是您的了,还有一个,此去彼来,总有的喝。我就这么一碗了,算是占您便宜。”
宁无声放下碗,抱起酒坛子,一气喝完:“今天行了,明天再说吧。”伸手把徐通扬手里的碗夺过来,倒进肚子里:“我小气,舍不得你喝,还是自己喝了吧。”
徐通扬笑得泪都出来了:“没想到,先生还是这么个大酒狂!”
至此,师生二人变得甚是亲近,宁先生花了一个时辰,把今天的小花招全部传授,见徐通扬练得十分精熟,说:“一空酒坛子,不如装酒的,再弄一坛来,顶着试试。”
徐通扬招手,一去一来,不对,是空去实来,顶在头上,先是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再到院子里跳上跳下,哪怕三五十丈高低,那酒坛都能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二人携手回到屋子里,宁无声又要开封,被徐通扬拦住:“哪有那么多?你今天已经喝了一坛了,忍一忍,好好忍一忍,行不?”
宁无声甩甩手:“憋不住,今天例外,明天不喝,这总成了吧?我酒瘾上来,连自己都打,徐侍郎你就高抬贵手,让我过过瘾吧。这不是三太酒,那东西,别说两坛了,一坛我都喝不完!”
徐通扬把手从酒坛上拿开:“我开封。先说好了,今天就这么一坛了。我在那边加了结界,你想偷偷喝我酒,没门儿。”说着,开了封。
宁先生还是一口气喝完,拍着茶几,啪啪响,说:“记住了,那些木塞和封泥,还可以拿来再用,它们身上,占满了老酒的记忆,再次封坛,跟里面的晚辈说三道四传授秘诀,然后,大家一起使劲儿,酒就更香醇厚实了。那些随手扔了、毁了木塞、封泥的家伙,全是酒中罪人,老子要罚他们三万年不得闻到酒味!”说着,起身,也不看徐通扬,径直下了地下的池子,洗浴睡觉去了。
徐通扬小心翼翼把封泥和木塞、酒坛子扬手送回自己那里,替宁先生掩上房门、院门,站在大街上,无所适从。
太阳已经快要转到正南方向了,整个书院,还是一片死寂,他想不明白先生们到底是怎么了,更想不明白十五个同窗今天怎么这么沉得住气。找谁呢?宁先生比泥鳅都滑,酒喝足了,话,一句也没说,看来,胆子确实不算大。
那么,找鲁先生?万一再赔上两坛酒,还得替他掩上房门、院门,又喝到了日薄西山,这一天,算是什么日子?不行,还得去找那个臭婊子,她来了,书院停摆了,先生们无所谓,我们这些生员,什么时候能够学成离院?
来到屠八荒的院门前,徐通扬手里拿着个铁锤,轻轻敲打,高喊:“屠副督,请开门!”连喊三声,里面传来屠八荒的喝问:“谁!谁敢大吵大闹?”
徐通扬:“生员徐通扬,有要事禀告,并非大吵大闹。惊扰副督大人,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请屠副督看在同为书院一员的份上,开门,容徐通扬当面禀告。此恩此德,天高地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徐通扬终生不敢相忘于江湖!”
这等于破口大骂了,满满的戏弄和调笑,也根本不把副督当个人看。
不大一会儿,副督屠八荒披散着一头乌发,笑嘻嘻走了出来,开门,敛衽而拜:“不知道徐侍郎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侍郎大人请进,小女子特备香茗,以待佳客!请!”
徐通扬心想,怪不得冷战天当众说她是个臭婊子,还真的所言不虚,一露脸、一张嘴,全是婊子本色。但是,心里怎么想,脸上不能露出来,笑道:“副督还未梳洗,晚生冒昧惊扰,罪该万死!副督请回去梳洗,然后,徐通扬才敢登门求教。晚生就在这里恭候,副督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