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会催仵作的。”乔大勇看着痛苦的莫雁行忙说道,话落转身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了莫雁行和周斯年,周斯年起来走过去,揭开茶盖,将茶盏中凉了的水泼在青砖地面上,然后提着茶壶又倒了些水道,“莫县丞喝些水。”顺势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谢谢。”莫雁行红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节哀!”周斯年轻叹一声看着他说道。
莫雁行情绪有些失控,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家业够了,我不该让他再出去的。”
“莫县丞现在想想谁的嫌疑最大。”周斯年看着痛苦的他道。
提及这些,莫雁行眼底迸发着强烈的恨意,拳头紧攥着松开,又握着,平复了情绪后才道,“不知道,我现在看谁都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
“要这么说也对,谁都有嫌疑。”周斯年随声附和道,“不过我觉得那个锦绣绸缎庄东家,叫程缂的最有嫌疑。一千两银子耶!这动机太明显了。”
“缂丝,可是皇家御用之物。”周斯年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们道,“这小子野心可不小,就邻县……”嗤笑一声道,“咱们这里可不是江南绸缎盛产之地。”
“这个需要真凭实据,不能妄加揣测。”莫雁行漆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当然要罪证确凿了,咱私下里说说。”周斯年讪讪地看着他说道,“莫县丞我现在担心仵作验不出来啥?”
这也是莫雁行最担心的,没有铁证,如何向下查。
“还是等仵作验……”莫雁行闭了闭眼哆嗦着双唇道,“结果再说吧!”
&*&
乔大勇回来的很快,走进了莫雁行的房间,拱手行礼道,“莫县丞,周主簿。”
“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周斯年惊讶地看着他说道,“高氏认识死者吗?”
“我把情况说明后,高氏就晕了。”乔大勇为难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安排人去找郎中了,人醒了直接带到义庄去。”
“仵作呢?来了吗?”乔大勇着急地问道。
“没有,还没有消息。”周斯年双眸看着乔大勇微微摇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脚步声,透过竹帘看着仵作脚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莫雁行蹭的一下起身,三两步走到了门口,挑开帘子,看着拾阶而上的仵作道,“别行礼了,赶紧进来。”
仵作进来,莫雁行放下帘子看着他直接问道,“情况如何?”
“回禀莫县丞,小的学艺不精。”仵作战战兢兢地看着莫雁行为难地说道,实在是这不好验啊!
“唉呀!”莫雁行急得直跺脚,“行了,把你知道的先说出来。”
“是!”仵作双手抱腕拱手行礼道。
周斯年上前扶着莫雁行坐了下来,看向仵作说道。“你说吧!”
仵作面对着县衙的这三位,吞咽了下口水道,“死者……”被莫雁行的凌厉的眼神给瞪的,吓的一哆嗦。
“莫县丞。”乔大勇无奈地看着莫雁行道。
这样不行啊!未来死者这两字还会反复的出现。
莫雁行闭上眼睛,双手紧攥着扶手,好半天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睛看着仵作道,“可以开始了。”
“死者现在这样的情况,具体的死亡时间已经无法判断了。”仵作手搭在自己随身的‘药箱’上紧了紧道。
“这我们理解,你就说一个大概接近的时间好了。”乔大勇大环眼看着他直接说道,尸体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强人所难。
“我只能说,大概在十天之内。”仵作给了他们一个他有把握的时段。
乔大勇看着他又问道,“那死亡原因呢?”
“这个……”仵作为难地看着他们道。
“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周斯年看着他急吼吼地说道。
“死者额前有伤,卑职无法判断是生前,还是死后。”仵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你能判断出什么来?”莫雁行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卑职……”仵作吭哧了半天道,“这种情况卑职能验出来的很少。”想了想又道,“卑职无法验出这东湖是否是第一案发现场,不知道死者是淹死的,还是死后抛尸的。”
莫雁行给气的黑着脸腾的一下站起来,食指怒指着他道,“你……你……”
“扑通……”一声,仵作跪了下来伏地道,“卑职学艺不精。”
乔大勇和周斯年赶紧上前拦着莫雁行,他们知道莫雁行生气,可这事真不怪仵作,这真不好验。
“莫县丞,冷静点儿。”乔大勇看着他沉声道。
“你要我怎么冷静,死的是我弟弟。”莫雁行黑着脸双眸瞪着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可你就是在为难仵作,他也验不出什么来了。”乔大勇言语苍白的宽慰他道。
周斯年拿脚踹了踹瑟瑟发抖地仵作,仵作脸色苍白的看着周斯年。
周斯年垂眸朝他努努嘴,“还不赶紧退下。”
仵作给吓的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莫雁行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圈椅上,是心如死灰,原以为能从仵作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结果现在啥也没有。
“莫县丞,别这样!”乔大勇看着暮气沉沉的他道,“仵作那边没有线索,我们可以先排查与令弟有关系的人,那些人见到官差说不得就招了。”
“对对对!”周斯年闻言赶紧又说道,“咱们还可以张贴告示,看看谁在十天前见过令弟。如提供可靠线索,重赏!”
“我现在就悬赏三十两银子!”莫雁行双眸瞪的如铜铃一般看着他们道。
“我马上去安排。”乔大勇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就听见衙门口传来凄凉的哭喊声,“六郎,你走了可让奴家怎么办呀?”
“是高氏。”莫雁行听出来人的声音,朝外跑去。
高氏是嚎啕大哭,哭的不能自已。
莫雁行到衙门口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高氏,哭的哪里还有往日的体面。
此时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妆容也花了,发髻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