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机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上早课。
南易萎了,积极性也没了。
叶玄机看着还在窝里趴睡的小狐狸,将流珠拿在手中,轻微转动,问:“今日不去上早课?”
南易掀眸瞟了他一眼,下阖时瞄过腰腹以下的位置,越看越郁闷,撑着没劲的四肢起来,叶玄机见他走路虚软踉跄。
弯腰将小狐狸抱进怀里,用持流珠的手摸了摸他柔顺蓬软的皮毛,“不舒服?”
往怀里蹭蹭,闻着清香打了个哈欠,叶玄机见他没精神,重新放回了小窝,抬步离开。
南易转头调个舒服姿势继续睡。
一夜未睡很快进入深梦,梦境里鸟语花香,仙藤白雾,一道悠远的笛声吸引他靠近,走出藤雾,像是踏进结界空间。
忽然出现一棵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上面挂满了红线跟姻缘牌。
树旁摆着一副小木桌,上面有签筒跟红线,还有一本姻缘簿。
往前又走了几步。
看到一对璧影,他们穿着红衣,看起来就像要成亲一样,身形高些的男子手执横笛,为脚边坐着的戴帽少年吹笛。
南易看不清他们的脸。
心却有股揪酸感。
梦中有声音,醒来后他却只记得少年的一句:“道煌君。”
他是被冰醒的,细长的手在青砖板映衬下,好似一块寒玉所雕的艺术品,指尖柔圆干净,稍稍用力按下去,先会呈现淡白色,接着就会被绯色覆盖。
脑袋上的狐狸耳抖了抖,尾巴甩动,南易睡懵了,尾巴甩到一半愣住,魂差点没了。
他怎么睡觉睡着睡着自己化形了?
还好臭道士不在。
被他看见死翘翘了。
眼见天要泛起了鱼肚白,南易低头看了眼身体,看到那搭在前肩的红发,不由想起梦中画面,感觉说不上来。
他们看起来明明很开心,他不仅不替人开心,还有种闷酸感,越想越难受。
天亮了不用他自己变回本体,体内的能量源也不足以支撑他化形。
在房趴了好一会,走到门前发现叶玄机没把门关严实,留了缝,大概是为了方便他出去,南易更是惊出一背凉汗。
眼睛惊慌打转,随即又想,这时候道士们应该都在上早课,应该没事。
南易压了压心慌出去。
结束早课,狐狸去找道士,叶玄机将他抱了起来。
在房偶尔还会跟他说两句。
一旦有外人的地方,基本不开口。
打饭时,几个小道士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喊:“玄机师兄。”
之前小狐狸吃早饭就是他们照顾。
依照往常。
将小狐狸递过去。
一个奶团小道士去给他打饭,南易有自己的专属盆,早饭还好馒头小米粥,中晚不是这个瓜就是那个豆。
全是素炒。
他经常夜里偷跑出去抓鱼吃,开始还遵循他的三日不可归,后来死背咒语用法术,加上熟悉路形了,基本隔一天就出去吃一顿。
回来也不报备。
不是他非要吃,是食荤动物没法天天吃素。
回来他会把自己处理干净。
南易日日跟着叶玄机,准备再找机会吸他元阳,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夜里睡不踏实,催眠咒对他作用小了很多。
他不睡熟他根本不敢下手。
晚上找机会又试了试。
叶玄机不像前几日有动静,南易小心解了他腰绳,又出现上次一样的情况,忍不住攥在掌心重捏。
气死了!徒有虚表!
他太用力了,以至于对方喉咙溢出痛哼,南易吓得大气不敢喘,趴在榻沿缩着。
随后确定他又睡着了,伸着胳膊小心往床沿摸,碰上那温热的手指,像被静电打着般缩回。
将被子给他盖好,就这么变回本体回窝又不甘心。
道士跟和尚差不多,对谷欠望不高能理解,一点没有算什么?
搓弄半天没动静,就在他真要收手时,不知道碰了什么地方,很突然,终于可以不用背那些又臭又长的咒语了。
蹑手蹑脚地爬上c,尾巴耳朵跟着他心情变化抖动,做个公狐狸好难。
忙活了半天的南师傅,愣是一点甜头都没尝到,忍不住把气撒在叶玄机身上,狠狠一拧……
翌日清早。
叶玄机醒来便冷嘶了声,下榻时更是皱眉不解,怎会……如此疼?
南易心虚趴在窝里不敢动。
如果有人这么对自己,他势必要对方死。
除了京城,靠道观南侧有个县,有个乐善布施的员外,姓刘,家中老人去世,最近闹得一家不得安宁,请道长过去驱驱邪。
原本是点名要道行高的男主,只是林青梧如今在京城,他们便退而求其次,请了玄机道长。
叶玄机根本不知道是因为林青梧不在,对方才选了自己,无意听刘员外家小厮与人交谈,马车内,闭合的眼眸倏地睁开。
拨弄流珠的手指越发快了。
【黑化值21%】
原先是20%,一旦上涨,哪怕现在1%,用不了多久也能100%。
南易一激灵,跳上他腿,用毛茸茸的尾巴去抚那快速拨动流珠的手。
撒娇卖萌装可爱。
清冷的眉眼染着愠怒,低头看见小狐狸傻乎乎的笑怔愣,许久未动。
南易用尾巴一下又一下的去抚他手。
盘坐的双腿放下去,将小狐狸抱入怀中,山道崎岖不平,车轱滚动,不免颠簸。
山下百姓做法事,即便特地指谁去,也可能会出现意外换人的情况,这不是稀奇事。
只是他们事事要拿自己与他比。
他做不到心如止水。
见他情绪缓和黑化值却没掉,南易往他衣袍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妖丹,成妖的狐狸体型会定格在幼狐期,比成年狐要小一倍。
如果衣服宽松钻进前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叶玄机将他托抱出来,放下去,“无碍,一会便到。”
将流珠推到腕处,黑瞳望着车板,南易乖乖趴在他脚边,尾巴勾勾拍拍,他真的怕他继续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