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殿下。”
“何事?”
“回殿下的话,华王殿下跟靖王殿下到了。”书房外,老管家躬着身子,语气低沉而恭敬。
“直接请他们来书房。”
“是。”
书房内,太子身着一袭金色暗纹锦袍坐于宽大的梨花木桌案后,墨发高束,双眉紧蹙,面色略显阴沉看着手中的两份公文,嘴唇紧抿形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看起来有些不免有些刻薄,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寒之气,让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变得压抑令人心生不悦。
贴身伺侯他的小太监小邓子如同一根木头桩子一样的站在他的身后,非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不说,还得将全身的神经都紧紧的崩着,就怕一个不小心被迁怒承受无佞之灾。
为了获得民心,太子墨思羽自被册封以来,他留给金凤国百姓的形象是温润亲和,学识渊博,举止优雅,气质高贵的谦谦君子,而事实却是墨思羽的性格阴沉,脾气暴躁。
他的真实性情鲜有人知,别说宣帝不知道,就连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庞皇后也是不了解的,满心以为她的儿子就像她看到的一样,其实却是不然。
小邓子打小就跟在墨思羽的身边伺候,深受墨思羽的信任与宠爱,绝对百分之百是墨思羽的心腹。
别人不了解墨思羽,小邓子却是心如明镜的,每每端着温润谦和,翩翩君子形象的太子殿下,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十有八九心里正憋着火,就如那一点就着的爆炸似的,他可没有勇气往前凑。
没得躺着也中枪,被迫承受墨思羽的怒火。
“小邓子。”
“奴才在,请殿下吩咐。”
“你亲自去泡壶新年新进贡到宫里的春茶过来。”阴沉着脸,冷着声揉着眉心,墨思羽将那两份公文重重的扔在书案上,那厌恶的神情仿佛在说,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东西。
小邓子眼观鼻,鼻观心,聪明的连个情绪都没有,乖顺的应道:“是,奴才这就去隔壁的耳房泡茶过来给殿下解解乏。”
“呵…”墨思羽轻笑一声,幽深凌厉的目光在小邓子的身上转了一圈,方才抬了抬手,没啥表情的道:“你这张嘴说话倒是越来越好听了,你也越来越会讨本太子的欢心了。”
闻言,低垂着头的小邓子嘴角猛抽两下,额上滑下三条黑线,他又不是一姑娘,怎么就讨殿下的欢心了?
说得他好像是一娘们儿似的,这话着实不好听,而且听在耳中甚是古怪,“殿下这是拿奴才寻开心呢。”
“下去吧。”
“是。”
小邓子朝着墨思羽屈膝弯腰行了一礼,这才迈开步子往书房外走,此时老管家正领着华王跟靖王朝他迎面而来,他便赶紧退到旁边,开口道:“奴才给华王(靖王)殿下请安,两位殿下金安万福。”
“起吧。”华王从小邓子的身边走过,哪怕是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仅是随口应了一声,便大步流星的走进墨思羽的书房。
反倒是走在华王身后的靖王,他虽没有开口说话,却是对着小邓子点了点头,且朝他温和的浅浅一笑。
比起伪装温和随意的太子殿下,显然靖王殿下的性子才是真正的温和啊,虽然这位王爷除了有那么点儿真温和之外,骨子里更多的是软弱与没有主见,但也比装的强不是。
“皇兄。”一脚踏入书房,华王跟靖王就异口同声的喊道。
老管家领了两位爷过来,任务完成赶紧撤退,小邓子看着脚下生风老管家的背影,嘴角又再次抽了抽,看来最近几天随着太子殿下发火次数的增加,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见了太子就跟见了猫似的,生怕自己被迁怒,然后落个凄惨惨的下场。
摇了摇头,小邓子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转身去耳房泡茶,坚决不能让太子寻到错处来责罚自己。
“三皇弟,六皇弟过来坐。”此时的墨思羽已经离开了书案,坐到了窗棂下的软榻上,面上含笑的伸手招呼华王靖王过去。
“好。”
“嗯。”
两人脱了鞋,一左一右坐到墨思羽的身边,当看到摆放在矮几上的棋盘时,靖王笑说道:“怎么,皇兄何时起了下棋的兴致?”
身为皇子,下棋绝对是他们的必修课,但在靖王的记忆中,他们的这位大皇兄可是非常不喜欢下棋的。
咳咳,虽说太子墨思羽不喜下棋,但因自小就学棋,而且在这方面还专门下过苦功夫,遂,太子的棋艺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然,也正是因为当初为了把棋学好吃过太多的苦头,那些学棋的记忆对于墨思羽来说,简直就是恶梦中的恶梦,自打学成出师之后,若无必要墨思羽是绝不碰棋的。
“是啊,皇兄突然自己跟自己手谈起来,可真是把弟弟吓了一大跳。”华王蹙眉看了一眼棋盘,黑子已经被白子团团困住,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皆被封死,败局已定。
也不知黑子代表的是谁,白子代表的又是谁,想到现目前的局势,华王倒是破天荒的耐住了性子,竟然没有脱口而出一些收不回来的话。
“两位皇弟觉得黑子可还有活路?”墨思羽对华王靖王没有回应,却是笑眯眯的向他们提起问来,指尖夹着一枚黑子,似乎正在犹豫应该把它放在哪里。
在父皇的儿子里面,若论谁的棋艺最好,那人自是非寒王莫属,其次便是陈王,而后明王武王次之,他在别的方面都还好,偏偏对于下棋则是半点天赋都没有,学起来非常的吃力。
同样的一个棋局,别人学会并贯通,如果只需要几个时辰或是一天的话,那么他要想学会,那么就需要比别人付出多好几倍的时间与精力,因此,要问太子最讨厌什么,绝对非下棋莫属了。
寒王的棋艺是先帝爷手把手亲自教导的,而墨寒羽在这方面的天赋也非常的高,从学棋之初就被先帝爷称赞为天才,只要教过他一遍或是他看你下过一遍的棋局,他不但可以运用出来,还会举一反三,怎不令人欣喜。
那时的太子,甚至觉得他之所以不得先帝爷喜爱,就是因为他的棋下得不好,故而下了功夫学棋,为此吃了很多的苦头。
一个在棋艺方面可以说没有半点天赋的人,能够学到现在这样的,可以称之为高手的水平,不难想象太子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可饶是如此,先帝爷的眼里也没有他,甚至就是宣帝的眼中都没有他。
为了压寒王一头,太子学起东西来更花心思,但就算如此,寒王不论哪个方面仍是死死的凌驾于众皇子之上,渐渐的太子对寒王的扭曲心态就越发的严重,对于要除掉杀死寒王的心思,也是越发的执念了。
在他看来,似乎只有墨寒羽死了,方才能洗清墨寒羽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否则他就永无出头之日,甭管做什么都要被死死的压着。
“这……”华王张了张嘴,面色古怪猜测着墨思羽这话中的深意,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黑子输了。”
太子看着靖王轻笑一声,随手将棋子扔进棋盒中,似自言自语又似低喃出声,“是啊,黑子输了。”
“就棋盘上来说,白子占据了大半江山不说,更是将黑子牢牢的困死,除非黑子有通天之能,否则纵它有三头六臂,也绝对不可能反败为胜。”靖王没有华王那么深的心思,他不过就事论事的分析一番。
只是靖王很好奇,这棋局不是太子皇兄自己跟自己手谈的么,到底是怎么把黑白子下成眼下这种局面的?
两方相差的也忒远了些?
胜负一眼就能瞧得出来,还用得着问?
“是啊,六皇弟说得没错,不过一盘棋而已,输也好赢也罢,又不能说明什么。”
“殿下,奴才进来送茶。”
“嗯。”
小邓子捧着茶盘进来时,并没有觉得书房内的压抑气氛消失,反而那种让人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甚了,不由默默的为华王跟靖王在心里点了根蜡,但愿他们自求多福。
自从皇上决定在赏荷宴上为太子和其他几位亲王册立正妃以来,他家殿下的脾气就越发的不好,尤其是随着赏荷宴的临近,那不好的脾气更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他伺侯起来也是很辛苦的。
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殿下,华王殿下,靖王殿下请用茶。”
“咦,这是什么茶,好香。”似是感觉到空气中压抑的气息,靖王先是端起茶杯凑到跟前嗅闻了一下,温和的笑着调节气氛。
“的确是好香。”华王得了靖王的暗示,旋即也转过那个弯来,跟靖王默契的配合起来。
太子不动声色的掀了掀眼皮,小邓子会意的退下,顺带将书房的门给带上,安静的在外侯着。
“这是今年刚送进宫不久的春茶。”喝着这茶,太子忍不住告诉自己,父皇的心里其实是有的,这不一有好东西就想到有他。
他可是打听过的,今年送进宫里的极品春茶并不多,宫里除了皇祖母跟他母后那里有以外,就只有父皇那里才有,再来就是昨个儿赏赐给他的,别人那里都没有。
哪怕就是寒王府,都没有。
“怪不得这么好喝。”靖王眸光闪了闪,低头喝茶。
“听说今年极品春茶的收成很不好,送进宫里的还不到往年的一半,这么一杯茶都精贵得很。”
“等会儿你们回府的时候,我会吩咐小邓子给你们一人装一包回去。”华王靖王是支持他的人,而且还是不受庞太师左右的人,对于他们两兄弟,太子除了很信任以外,还非常的护短,有什么好东西也绝对少不了他们的份。
这不两人一听这话,脸上都露出如花一般的灿烂笑容,朝着太子拱手卖乖道:“多谢太子皇兄。”
“听听你们这话,好像哪次有好东西,本太子没有记着你们似的。”
“皇兄的好,弟弟可是牢牢记在心上的。”
“是啊,皇兄可不能冤枉了我们。”
“我就一张嘴,说不过你们两张嘴。”闹了这么一出,太子心里舒服了很多,觉得没那么压抑了。
一见墨思羽露出这样的神色,华王跟靖王也收起玩闹的心思,他们今个儿过府可不是说这些有的没的,而是有重要事情商议的。
“还有不到十天就要举办赏荷宴了,该安排的你们都安排妥当了吗?”巩固自己势力最快捷的方式,无疑就是联姻,如此女方那边的势力就能为他所用。
太子今年已经二十有六,按照他这个年纪,太子妃早就应该册立的,但当时庞家与太子同辈的姐儿都还年幼,皇太后娘家那边的姐儿亦是如此,为了太子妃之位不落入别家,那时庞家可没少动心思,最后的结果就是宣帝顺了他们的意,将太子妃之位空置了出来。
同时,像明王华王这些早就应该册立亲王妃的亲王,也都以太子都尚未册立太子妃为由,决定容后再行册立亲王妃。
如此,宣帝倒也不强求,毕竟早几年之前,适龄的女子大多已经出嫁,小一些的又还未长成,的的确确不太能挑选到合适的。
反倒是最近一两年,几乎各个世家都有了适龄的姑娘,也不怪今年的赏荷宴还未开始就闹得如此的沸腾。
“皇兄放心,我这边是没有问题了。”靖王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回应了太子。
墨家男儿都天生拥有一张好皮囊,模样俊俏了,身份又尊贵,再要花一点心思的话,何愁那些个被他们视为目标的姑娘不上钩。
“其他的我倒是不担心,你确定那个温雪莹你搞定了。”墨思羽拧了拧眉,他若能得到相府的支持,那么太师府对他的掣肘就要少很多,那么他的父皇也不会怪他太过依赖太师府了。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他如果不依靠着太师府,依靠着他的外祖父,怕是寒王还没有出手对付他,就已经被明王跟武王踩了下去。
他的那两个皇弟,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他放进眼里,明明不该他们争夺的东西,他们却非要跟他争跟他抢,有时候竟是比起寒王还要来得令他讨厌。
“以皇兄的眼力劲儿不会瞧不出来,温雪莹那个庶女是倾心于本王的吧。”不是靖王要自夸,而是他的女人缘当真非常的好啊,眼巴巴望着他靖王妃之位的女人可是相当多的。
“以她区区一介庶女的出身,本王已经许了她侧妃之位,只要她的脑子没残,又如何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
“六皇弟你就不怕她想要的是王妃之位?”华王挑了挑眉,手指抚着光滑的杯沿,“毕竟相府出身的庶女,的的确确比起其他府邸出身的庶女要高贵那么一点点,她要有这想法也不意外。”
听了这样的论调,靖王冷笑一声,满是嘲讽的道:“靖王妃之位,她一个卑贱的庶女,倒是真敢想。”
“呵呵,六皇弟别动怒,三皇兄也不过就随口一说。”
“温雪莹是个聪明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得一个侧妃之位对她已是最好的结局,她断然是不敢奢望王妃之位的。”
“行啦,就算六皇弟有心要给她王妃之位,她也没有那样的资格,就算父皇的眼里再看不到我们,他也绝对不会给咱们指一个庶女为正妃的。”也不知怎么的,反正太子这心里就是特么的不安定。
“咱们的正妃之位,只有出身高贵的嫡女才有资格。”挠了挠后脑勺,华王略显痞气的道。
“三皇弟。”
“怎么,皇兄有话尽管说。”
“那个温紫菱……”以前宓妃因为是哑女,她从来就不会出席任何的宴会,那些送到相府的请帖什么的,代表出席的就是温雪莹温紫菱姐妹,在贵族圈儿里她们姐妹也拥有不错的名声,太子对她们自是不陌生。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在各家的宴会上,太子倒是见过温雪莹几次,那个以前极爱出风头的温紫菱,仿佛彻底消声灭迹了似的。
“为了保险起见,要委屈三皇弟将她弄进华王府了。”拧了拧眉,太子让华王靖王分别纳温雪莹温紫菱为侧妃,他就是在赌温老爹不会真的舍弃自己的女儿,哪怕他是真的不疼这两个女儿。
只要那两个女人还能在温老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那么对他就是非常有利的。
“还有穆国公府二房的那个庶女穆芹锦,三皇弟可曾将她拿下了。”至于太子为何不打穆国公府嫡出姑娘的主意,那是因为宓妃已为她们求得旨意,允许她们自行做主自己的婚事,他根本就是想使劲儿都没处使。
穆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在有消息传赏荷宴上将为太子等人选妃开始,到了议亲年纪的穆月依三姐妹就闭门不出了,如此,太子华王等人就是想接近也接近不了,想想只得作罢。
短短时间之内,他们如何有那个本事让人家姑娘死心蹋地的点头愿嫁他们,尤其穆国公府对子女的教养都非常的严厉,但凡嫡出就压根没有想跟他们扯上关系的,哪怕就是穆国公府三房那个嫡出的小丫头,见了他们也知道避得远远的,不得已他们的主意就只能往庶出的姑娘身上打了。
“说实话,如果真要在穆国公府选一个女人纳进府里,我倒更喜欢穆迎梦那个女人。”华王勾唇一笑,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猥琐的味道。
噗——
“咳咳……”靖王被茶水呛到,捂着胸口直咳,喘过气来后瞪着华王道:“三皇兄,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口味何时变得这么重了?穆家三房那个庶女,还未满十三吧!”
不过那个穆迎梦别看年纪小小,心眼挺多不说,心机也是不少,言行举止间都透着一股子勾人的骚气,也不怪他这位三皇兄瞧得上眼,这样知情识趣的女人的确是要比像木头一样的女人讨男人喜欢多了。
“本王虽对那小丫头有点儿想法,不过她的确还小,养养大再说,指不定以后会更有味道的。”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就算不争那个位置,却也已经贵为亲王,想要女人有什么难的。
“那你准备给她一个什么位份?”按照祖制,只有太子除了侧妃以外还可以纳两个庶妃,亲王只能有一个王妃,两个侧妃,眼下华王已经许了温紫菱侧妃之位,又如何还能对穆芹锦许同样的承诺。
“皇兄不用担心,如今我的侧妃之位只有一个,要拿下的女人却有两个,那个温紫菱不是不露面么,那么我总是要留一个备着的,以免到时两头落空。”几乎从未被女人拒绝过的华王,只要一想到那个给脸不要脸的温紫菱,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的难看。
反正不管最后拿下的是相府这个还是穆国公府那个,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有利可图的,毕竟相府跟穆国公府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否则当初太子也不会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宓妃的身上。
以相府和穆国公府众人对宓妃的宠爱,只要可以把宓妃娶回家,那么就等于直接拥有了相府和穆国公府的支持。
“放心吧,温雪莹那里我会盯着的,断然不会让她动摇的,至于温紫菱么,她也休想逃得掉。”
“六皇弟说得对,那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对本王,本王倒是不介意亲自会一会她啊。”
太子看了两人一眼,那颗不安的心稍稍安了些,若是对这两家都有了把握,那么被锁定的其他目标,想来也是没有问题了。
“委屈两位皇弟了,待以后皇兄会补偿你们的,如若能娶到她,也不必如此烦了。”
这个她,不用太子明说,华王靖王也知道是谁,只是他们同样心知肚明,那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娶的啊!
且不说要娶她,明里暗里的阻力会有多强,单就是她本人那里,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征服她的。
“皇兄何出此言,我们不觉得委屈的。”
“皇兄可不必替我们觉得委屈,要知道我们娶的女人,那可都是少有的美人儿。”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谋划谋划,争取在赏荷宴上取得最大的利益。”
“嗯。”
三只手交叠在一起,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坚定,掠夺的丝丝亮光,仿佛是那森林里静静蛰伏着,牢牢锁定猎物的猎人,一旦出手就要一击必杀,成功将猎物踩在脚下。
与此同时,在明王府与武王府中,明王也好,武王也罢,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跟太子说了相同的话。
若能娶到她,又何须如此的麻烦。
只可惜现如今宓妃远在江南不说,就算她身处相府之中,又岂是他们算计可以得到的。
没得最后没算计到她,反而惹毛了她,挖了坑给自己跳。
……。
“大哥,妃儿是不是来信了?”
人未到,声先至。
温绍宇风风火火的冲进紫竹院,又风风火火的冲进温绍轩的房间,在他后面却是跟着不紧不慢,但脸上也写着急色的温绍云。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温绍轩扬了扬刚拿到手里,都还没有拿烫的铜筒。
“那是当然。”
“你听谁说的?”
“没听谁说,就是温明看到温清从两只海东青的脚上取了东西,所以不用问我也知道是妃儿来信了。”海上传递消息非常的不方便,虽说温绍宇没有天天盼着宓妃的来信,却也差不离了。
他想他跟宓妃就算不是双生的龙凤胎兄妹,但他们却是至亲的同胞兄妹,如果宓妃在海上遇到什么风险,那他应该会梦到的吧!
如此,没有梦到宓妃,就那么莫名的成为了温绍宇判断宓妃是否安全的基本标准了。
而温绍宇不知道的是,他的两个兄长,亦是以此为标准的,说来其实挺好笑,也挺不靠谱的。
“大哥,妃儿都递了什么消息回来,赶紧给我看看。”以前没觉得,现在宓妃不在身边这时间一长,温绍云别提有多么的不习惯了。
一想到往后宓妃真嫁给了陌殇,远远的嫁到璃城去,特么的他就有了想要秒杀掉陌殇的冲动。
“我才刚拿到手里,都没来得及打开看看你们就来了。”说着,温绍轩巧妙的避开温绍云伸过来抢铜筒的手,牢牢的将四个铜筒握在手心里,任谁也甭想抢到。
“大哥,你可真自私。”
“哼,若是你们两个中的谁先拿到,指不定比我更自私。”温绍轩不为所动,温文尔雅的挑了挑好看的剑眉。
温绍云温绍宇对视一眼,挫败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没好气的道:“行,我忍着等你先看完。”
“我也等着。”
不然还能怎么着,大打出手用抢的么?
万一闹大了把爹娘给招来,发现宓妃去的不是江南而是出海去了,那他们的下场绝对不是一般的惨。
按照顺序看完宓妃寄回来的信息,温绍轩先是松了一口气,心下稍安,至少他的妹妹仍是平平安安的,而后眉头却是紧紧的锁了起来,“你们先看看,然后我们再商量看看。”
“嗯。”
一柱香后,看完宓妃传递回来的信息,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是相对无言。
话说,梦箩国那什么无双王的,为何要眼巴巴的非要赖着跟宓妃一同出海不可?
他,究竟有何阴谋?
不等三兄弟想明白,温清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大公子,夫人身边的钱嬷嬷过来请你们去一趟观月楼,说是相爷也在。”
“应该是昨个儿母亲提过的那事儿,咱们先过去看看。”要不是温夫人提起,温绍云完全就要忘了这府里还有两个庶女这件事情。
“嗯,一会儿从观月楼出来,咱们再商量看看。”
“走吧,去观月楼。”
“温清你让钱嬷嬷去回话,我们这就过去。”
“是,大公子。”
------题外话------
最近这几点交待清楚,就是妃儿跟世子了,大家不要着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