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这些在常人看来,根本毫不相关的信息,即便是懂得易学推算的普通奇门中人,或者说医学专家们,也少有能如马良这般推算出一些实质xing预测结果的人。
卜算预测之术,博大精深,深奥玄妙。
其重点不仅仅是在于对易学的精研,还必须要有绝对的敏锐捕捉信息的灵感——于千万变化中抽丝拔茧,精准的找出对自身有用处的信息,整合出结论,何其难哉?又如何能确定,这个信息有助于自己,这个结论,就是真相呢?
所以卢祥安虽然微有些失望,但随即就意识到,拔苗难以助长,马良的进步是显而易见且极为罕有了。
说起来马良从开始修行相术再到卜算推测,才不过一年时间而已。
能有这般水准,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卢老爷子神sè变得欣慰和温和,不急不缓的说道:
“罢了,你能把卦象事件推到这一步,已经很不简单了,还是由我给你往下推算推算吧。你听好了,时,兑旺于秋,属金,五行属金还有乾,乾为天,兑为泽;紫气东来属震,震为雷,巽为风,皆五行属木;乾震间有艮、坎,艮旺四季衰于秋,合坎水在期间,夏时有坎,夏旺离卦,离卦为火……”
未等卢祥安详解完毕,马良就已然了悟,吃惊道:“沐风堂?”
老爷子微笑着点点头,道:“你不必把此卦象作为基准来判定未来事件的发展走向,完全可以当作正常的心里猜测——沐裴恨的人,有吴茂军,有你,但他最恨的,莫过于沐风堂!因为沐风堂是他的亲叔叔,也正是他的这个亲叔叔,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去帮助沐裴的父亲,选择了中立,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沐风堂还帮助了你们!所以此卦象虽然未直接推算沐风堂,却也间接的导出一象来,沐风堂临凶煞,在吴宇之前……如果沐风堂能和吴宇在一起,则由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又与沐裴之火木之行相抵,则为大吉——便是卦象中的紫气东来,大吉!”
听完这番推算,马良皱眉低头沉思,久久没有回话。
他是真的不想把已然退出奇门江湖,远去异国他乡安享晚年生活的沐风堂,再拉进奇门江湖的恩恩怨怨之中。
是的,如果请沐风堂出山的话,必然会与奇门江湖中的人再次发生冲突,导致恩怨难了,他的江湖生涯将继续下去——因为,沐裴术法尽失,根资被毁,他很清楚凭着自己一个普通人的能力,想要报仇雪恨简直是痴心妄想。
要知道,吴茂军身为世纪华兴集团的掌舵人,排列在中国境内顶级富豪榜的人物,其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马良,是奇门江湖中堪称高手行列中的人物,更是难以对付。
沐风堂,也是精通奇门术法的人物……
所以沐裴想要报仇雪恨,必须要借助于外部的力量,比如请杀手进行偷袭,请顶尖的术法高手来帮忙,或者,暗中挑起矛盾,给马良、吴茂军、沐风堂等人制造强悍的仇敌——他上次去,就很轻易的让田木明织出手了。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ting身犯险的人物,同样,也很容易让人失去冷静的心态,从而受到蛊huo或者挑唆。
最重要的是——沐裴有足够的资本和时间去做这些事。
他为了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活命,为了获得马良、吴茂军等人的信任,从而让自己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报仇事宜,甘心情愿的主动把世纪华兴集团的巨额股权转让给了马良,像个可怜的孬种一般委屈求全。
但这些年来,沐裴和父亲沐风明在世纪华兴集团中的股权,已经让他们攒下了绝对的巨额财富!
那些钱,马良可没去生生抢夺过来。
事实上当初马良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甚至都没想过要得到沐风明父子在世纪华兴集团的绝对股权。再加上事后沐风堂极力的劝慰和请求,马良自然不会再去追究沐裴,非得斩草除根。
“不太好良满心不愿的摇摇头,道:“沐风堂不容易,而且已然退隐了。”
“他逃得脱吗?”卢老爷子神sè平静的问了句。
马良一怔,继而点点头——是啊,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正如武侠小说中所书写的那般,想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人很多,又有几个真正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生活呢?
过了会儿,马良掏出手机,翻找出那个自年初从上海回来后,一直都没有联系过的手机号码。
他不知道,还能否打通。
拨打过去之后,提示果然是空号。
马良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起身走了出去,到外面的客厅里,询问吴琼现如今沐风堂的联系电话是什么——沐风堂移民海外后,没有和马良联系过,倒是主动和吴茂军、吴琼两人联系过。
而吴琼心中早已不再恨沐风堂,所以就留下了沐风堂的联系电话。
对于马良的询问,吴琼一时间有些诧异,去没有任何犹豫的掏出手机翻找出沐风堂居家的电话号码告知了马良,这才问道:“良子,找沐叔叔有什么事?”
“哦,有些事询问下他,呵呵。”
“是关于沐裴吗?”
良没有隐瞒。
吴琼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也许,马良是想着通过沐风堂,去说服沐裴,不要再想着惹是生非了。
从客厅回到书房,马良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号码,又有些不忍心打搅沐风堂了,他轻声的说道:“老爷子,沐风堂现如今连手机号码都告知给吴茂军和吴琼,唉,咱们再打扰他,实在是……”
卢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马良。
于是马良撇撇嘴,道:“有时差吧,现在打不方便。”
“哦,也对,现在那边儿应该是子时了,你明天上午给他打电话吧,这件事也不急。”卢祥安笑笑说道。
“您老懂的真多。”
……
……
儿子这趟去北京,领着媳fu儿回家来了!
马明全和李梅两口子可高兴的不行,家里面早就收拾的妥妥当当,晚上更是坐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家里面的暖气烧的那叫一个旺啊,简直比市里面集体供暖的温度都要高上那么一两度。
凌晨三点多钟,李梅又把丈夫马明全给叫醒,催促着让他出去,往外面烧着的锅炉里添煤,烧!
可不能把这jiāo滴滴的儿媳fu冻着了!
马明全嘟嘟囔囔极为不满的说道:“十一点的时候添了煤压了火,能顶到天亮啊,大半夜的你叫醒我干什么?死老娘们儿,你神经啦?”
“你添上煤后,我又去把风门开大了些……”
“嗯?”马明全气道:“为啥?”
“暖和呗!”
马明全彻底无奈了,道:“大晚上都钻在被窝里,还怕冷是咋地?良子每天起来早,他会提前开风门添煤的,到时候早上起chuáng不会把你儿媳fu儿冻着的!我说这屋子里今晚睡的咋这么热呢!”
虽然满腹牢sāo,可马明全还是起来披上大衣出去添煤了。
不一会儿,马明全就哭笑不得的走回来,道:“得,真是娶了媳fu儿忘了娘,你儿子比你心疼媳fu儿,正在添煤呢!这小兔崽子!还一个劲儿说什么回头换个大点儿的锅炉,也方便咱们家翻盖成楼房后房间多,供暖供的充足。”
“还是我儿子好,谁像你,跟你过了大半辈子,都没得着过你心疼人!”
“死老娘们儿!”马明全脱下大衣躺在chuáng上,屋内温度高的缘故,他也没盖被子。被老婆叫醒后,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马明全就枕着胳膊唠叨着:“过完年开春天暖和些,咱们就把房子翻盖了吧。”
李梅应道:“嗯,是得盖楼,盖上三层——小白那丫头大点儿了,也得自个儿住一间。”
“嗯。”
满是幸福开心的老两口,就这么唠唠叨叨的闲叙着,慢慢进入了梦想中。
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天sè才微微的有了些许的亮光。
昏暗的天光下,村落里静谧祥和。
马良习惯xing的早起健身已经完毕,此时正拉着小白的手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这小丫头现在倒是懂事多了,虽然死活不跟马明全和李梅两口子睡在一起,却也没有撒jiāo淘气的和马良、吴琼睡一张chuáng。
她睡在了马良和吴琼居住的卧室外间。
其实就是一间屋子,自从小白变身成人,从唐山回来后,马良就考虑到了居住的问题。于是把自己那间屋子中间盖起了一堵墙,这样就把一间屋子分成了两间,内里为卧室,外间为书房,安置了一张儿童用的上下铺,室内又从新装修过,倒是焕然一新,很漂亮。
昨晚上马良大半夜起来添煤加暖,除了心疼自己这个从未有受过冻的媳fu儿之外,还有就是怕小白冷。
凌晨五点钟马良起chuáng出去打拳时,小白就一骨碌爬起来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追了出去。
她知道最近良哥哥有点儿神经质,管教颇严,所以必须要尽量讨好良哥哥,博得良哥哥的喜欢——要不然的话,游戏不能打了,不能随便上网了,不能随便玩儿论坛灌水了,不能看新闻看娱乐节目和电视剧了……
“良哥哥,还生气不?小白很乖地!”
“傻丫头。”马良揉揉小白的脑袋,又伸手紧了紧小白穿在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衣领,道:“哥哥是怕你上网多了学坏,你说说,小小年纪就整天琢磨男女感情的问题,这怎么可以呀?早恋是不可以地……”
小白嘟着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都该上高中了。”
“上高中也不行!”马良再次瞪起了眼睛,语气严肃,但随即又觉得这般严厉的管教似乎也不是个办法,容易引发更大的抵触情绪,小白的心理年龄既然是十五六岁,那可是正处于叛逆期啊!
所以马良很有些闹心的压下怒气,绞尽脑汁的思忖了一会儿后,很温和很像个大哥哥般的苦口婆心教育道:“小白啊,就当你现在是在上高中,你的条件特殊,却不能上学,所以要自己在家里多学习文化知识,将来才能够做国家的栋梁,自己也能有出息呀,一直这么混下去不行地。”
“可是良哥哥你不让我上网,怎么学习呀?”
“我给你买书去……”
“没人教我,我只能上网去查阅资料慢慢学习,网上有授课呀!”
“好吧,但只能用来学习,别让我发现你做别的……嗯,当然了,劳逸结合,偶尔还是可以玩玩儿的,但是,禁止网恋!”马良又忍不住严厉起来,随即又压住火气,停步蹲,双手轻轻抓住小白的双肩,和蔼的说道:“听哥哥的话,学生呢,以学为主,早恋会影响学习地,嗯,这个……”顿了下,马良想到了自己高中时期班主任开周会谈及早恋问题时讲过的一个故事。
于是马良觉得很适合用来教育小白,他起身拉着小白的手,缓缓迈着步子,一边说道:“白啊,哥哥给你讲个故事……”
“好呀好呀!”小白好奇又兴奋的说道。
马良就开始讲述起来:“故事的名字啊,叫做刑场上的婚礼,说的是红军时期,曾经有两位地下党员……”
这个经典且感人的故事被马良循循讲述出来。
小白听的有滋有味,似乎还有些感触。
“你看看,他们为了革命的事业,不去谈论个人的情感问题,因为革命尚未成功啊!”马良很有些老师风范的说道:“而你呢,现在处于学习时期,学习就是你自己人生的初期革命事业,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良哥哥,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同时被抓,又同时被枪毙呀?他们真可怜,也真有缘。”
“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马良认真的,有些感慨般的说道。
小白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抬起头来看着马良,眼珠骨碌碌转着,说道:“良哥哥,我在想,他们为什么会被同时抓住呢?是不是因为,他们正在偷偷的约会了,突然间被特务给撞见了!”
马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扭头龇牙咧嘴的揪着小白的耳朵往起拎着,怒道:“死丫头,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什么呢?啊!”
“呀,不敢啦不敢啦!”小白赶紧可怜兮兮的求饶。
马良气的甩手往家里走去。
他是真生气啊——难道这就是天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近墨者黑?这,这个调皮捣蛋的疑问,明明是自己当年上高中的时候,那次周会上捣乱嚷嚷出来,而且还为此被班主任罚站了一上午的!
“良哥哥……”小白屁颠颠的追上去,拽着马良的衣角说道:“我错了,本来想逗你笑的嘛。”
马良没理会她。
小白就撅着嘴说道:“坏哥哥,臭哥哥,就许你当时上课当着那么多同学捣乱,就不许我和你一个人开玩笑。”
“嗯?”马良停下脚步,扭头诧异道:“谁告诉你的?”
“上次在电缆厂,我听冰泮哥哥和永超哥哥说起的。”
咳咳!马良尴尬不已的说道:“那个,他们俩胡说八道呢,哥哥当时可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来不调皮捣蛋,在家听父母的话,在校听老师的话……你以后呢,也要做一个好学生,做哥哥的好妹妹,乖乖听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哦。”
小白果然乖巧的答应一声,却是偷偷扭过头去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永超哥哥和冰泮哥哥可讲述了不少你上学时的坏事儿!
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小白提醒道:“良哥哥,你不是还要给沐风堂打电话的吗?”
马良愣了下,一拍脑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刚才就顾着教育小白了,却忘掉给沐风堂打电话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沐风堂家中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温和却有些紧张的声音:“您好,哪位?”
“阿姨您好,我姓马,请问沐叔叔在吗?”
“啊?”电话里的女人声音明显有些惊讶,甚至是惶恐不安,她是真的很担心接到来自国内的陌生电话,尤其是……找沐风堂的电话。吃惊过后,她很快想起了丈夫曾提及过,国内如果有一个叫做马良的人找自己的话,是朋友。于是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是马良马先生吗?”
“是我,沐叔叔在吗?”
“啊,在在,我这就喊他来……”沐风堂的妻子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很快,手机中传出了沐风堂那yin森森的声音:
“马良,什么事?”
马良怔了怔,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适应沐风堂这种xing子的谈吐说话方式,好嘛,硬邦邦的,跟谁说话时语气都像是苦大仇深爱理不理的,而且是那么的直接,不带一丝缓和的口气。
“这么久没联系,问候一下,沐总在那边过的还好吧?”马良微笑道。
“一切都好。”沐风堂依旧硬邦邦的说道,但似乎考虑到了什么,他难得的又加了一句:“谢谢,有时间来这里旅游做客。”
“嗯嗯。”马良发现和沐风堂说话真的很费劲,他决定直来直去,不搞那么多弯弯绕了,便说道:“沐总,我想问问您……今年,沐裴和您有过联系吗?”
“没有。”
“您有他的消息吗?”
“我已经退出江湖了,不去打听这些。”
马良轻叹口气,有些歉疚的说道:“对不起,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态,但是……沐裴还没找到,有可能对您,不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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