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寻一张完好无损的椅子坐下:“现在,你可以说了,找朕做什么?”
花千树愈加压低了声音:“谢心澜迷惑了七皇叔,下一步肯定是要将属于他的势力全部收归囊中。皇上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要尽快出手,力挽狂澜。”
“朕能做什么?”小皇帝眼看又要发火,有些焦躁:“朕一直处在太后与七皇叔的夹缝里,要权无权,要势无势!”
“皇上您先冷静下来。”花千树的声音不急不缓,出奇地淡定:“七皇叔这些年培养的势力就是皇上您的势力,如今群龙无首,您必须要站出来有所担当,统率这些人与太后对峙。妾身就想问问皇上,此举可能一举功成,也有可能万劫不复,您是否有这样的胆量!”
“小看朕是不是?”小皇帝一挺胸膛,拿出十足的气魄来:“朕若是坐以待毙,就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了。肯定是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你一个妇道人家都不怕,朕怕什么?”
花千树微微一笑:“好,若是太后问起你,是否同意她下嫁七皇叔,你怎么办?”
小皇帝眸光闪了闪:“你阴我?我好像不自觉就中了你的圈套。”
花千树不急不慌:“您要跟谢心澜讲条件,若是下嫁,就必须交出兵权,让陛下您亲政!否则,断然不可能答应。”
小皇帝气哼哼地撇嘴:“朕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教!只是朕若是与太后对立,那些朝臣全都孤立了朕怎么办?”
花千树不得不暗自感慨一声,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性子还真的是拧:“不会!你要知道,谢家也不可能同意谢心澜此举,至少,你会有一半的人拥护你。至于七皇叔的人,你也尽管放心,他们明白,皇上您才是他们忠心拥护的主子。只要您拿出担当与气魄,当他们觉察到七皇叔的异样时,会自然而然地向着您靠拢。”
小皇帝仍旧有些将信将疑:“以后呢?朕以一人之力,如何与他们对抗?”
花千树自己心里没底儿,还要劝慰小皇帝:“你自己必须要有底气,你才是这长安王朝的皇上,谢心澜统治长安,名不正言不顺。”
小皇帝望着她眸光闪烁:“那你呢?你做什么?”
花千树微微一笑:“我如今快要成下堂妇了,自然就要做泼妇该做的事情。我可能会有点作死,皇上记得想方设法保住我这条小命就好。”
第三日晚间,花千树换了一身素俭的衣裳,卸掉金钗银钿,便直接去了夜放的御书房。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王妃当得有点窝囊。
御书房外,候了几位大臣,应当是等着传唤,商议政事的,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复杂,甚至于带了那么一丢丢的怜悯。
她看一眼紧闭的御书房,有些嗤之以鼻,觉得老脸都丢尽了。她知道谢心澜在御书房里。否则她也不会来了。这青天白日,大臣们还在外面候着呢,两人孤男寡女的,就闭了房门,让人不往歪处想都难。
她在那些大臣面前,做出一副争宠的样子,请侍卫通传。夜放没有吱声,让她进去的,是谢心澜。门在身后依旧闭合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见到眼前的旖旎画面的时候,花千树心里仍旧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向来在人前清冷如冰的七皇叔又重新变换成了吃鸡的黄鼠狼。那只老母鸡就在他的怀里拱啊拱,气喘吁吁。
终于得偿所愿的谢心澜满面红光,就像是憋蛋的老母鸡。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让自己参观这种少儿不宜的春、宫图?
听说有人有偷窥的癖好,难不成有些人被偷窥也兴奋?
花千树这个时候脑子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开小差,也不知道,谢心澜这两天是怎么将七皇叔吃干抹净的。七皇叔的表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否满意?
女人三十才如狼。谢心澜这年纪还不到呢,怎么就这样生猛?
花千树眼睛几乎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看。但是显然,谢心澜比谢娉婷脸皮要厚许多。她非但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还十分得意。听说,这宫里的妃子侍寝的时候,边上都是有宫婢伺候着的,看来,谢心澜身经百战,已经锻炼出来了。
谢心澜唇角勾笑望着她:“不用伪装得这样云淡风轻,我已经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是吗?”花千树语气也很淡然:“我没有失态嚎啕大哭,是不是令太后娘娘很失望?”
谢心澜从夜放的怀里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鬓:“皇帝不同意哀家下嫁一事,竟然利用亲政作为要挟,看来,是你给出的主意?”
花千树坦然承认不讳:“我们都觉得,这样很丢脸。”
谢心澜满脸不屑:“多年不见,你这哄骗小孩子的把戏倒是精益求精,愈加厉害了。哄骗了清华侯府的小世子不说,这还又将皇帝哄得团团转。你以为,就凭借小皇帝,能护得住你吗?他能改变什么?”
花千树眨眨眼睛:“我只是将他当做长安王朝的圣上。”
谢心澜冷哼:“他的确是一国之君,所以哀家很尊重他的意见。但是对于后宫里的事情,皇上也一直很尊重我的意见,基本上不会过问我是怎么处置一个贱婢的。”
她扭脸望向夜放:“你说,我应当怎么处置这个贱人呢?”
夜放一脸的漠然,自顾饮酒:“跟本王有关系吗?”
花千树抬脸,满是难以置信。
谢心澜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咯咯”娇笑:“来日方长,我自然是不着急的,总要慢慢地折磨她才好。你说将她做成人彘,就放在坛子里,摆放在我们的床前,看着我们两人是如何鱼水交欢,看着小世子是怎么叫我娘亲的。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花千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战,一股凉气从心底直冲脑门。
夜放缓缓吐唇,依旧清冷得没有任何温度:“恶心。”
谢心澜掩唇娇笑:“你看,就连王爷都说你恶心呢。“
她反唇相讥:“是说你这样恶毒的想法太恶心。”
花千树觉得,自己明智点的,就不应当逞口舌之快。毕竟,自己现在还真的没有什么依仗。但是,她必须要折腾,折腾得越热闹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