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字章意味深长地摇头:“本官绝对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觉得替慕青郡主感到义愤填膺,想要打抱不平。”
“那你适才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贱人**,不就是袖手旁观么?”
谢字章惋惜地叹气道:“我想护着你,可是非亲非故的,郡主不怕别人说闲话么?”
他的话与他的人一样肥腻,令人感到恶心。
我纵然是真的落魄了,但是也不至于低声下气地求他,对着他摇尾乞怜。
我只能冷冷一笑:“谢大人所言极是,如此多谢谢大人好意了。”
我想绕过他就走,可是他肥胖的身子倒是灵活,一转身就又拦在我的跟前:“花千依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还会继续寻你的麻烦。很明显,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她的手里,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简直就是废话,就算是她花千依摇身一变,成为了县主,世子妃,我始终还是堂堂郡主,岂肯听她摆布?
我瞪了谢字章一眼,转身又想走。
这一次他变本加厉,非但再次拦住了我,手肘竟然还有意无意地,蹭了我胸前的丰盈一把。
这令我顿时就恼羞成怒了,无论怎么说,我也轮不到你这样轻薄!
“谢大人,请你自重!”我愤怒地瞪着他:“否则我绝对不客气!”
显然,我的话对于谢字章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轻飘飘的,无关痛痒,谢字章听了只是轻蔑一笑。
“怎样不客气?”他直白地问我。
我一时语缄,的确如此,我能将他怎么着?
打,打不过,上太后跟前告状?那也只是自取其辱。
“你究竟想要怎样?”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
谢字章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色厉内荏,得意地裂开嘴,露出一口的黄牙。
“本官现在有兵权。”
“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怕花千树回来寻你报仇么?她的功夫神出鬼没,想要杀你只怕易如反掌。”
他一句话就说进了我的心里。不可否认,他没有色心的时候,还是很奸猾的,难怪谢心澜会再次启用他。
“你愿意保护我?”我大着胆子问出这句话,这是我的软肋啊,我对于花千树的恐惧逐日累积,已经达到了即将爆发的顶点。
谢字章再次眯了眼睛,就跟适才他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一样的表情:“也不是不可以。”
“条件呢?”
这话问出口,其实我就后悔了。谢字章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银更是甚过我劲王府,我这里有什么他可以惦记的?
谢字章的眼睛就像是粘到了我的身上一般:“对于慕青郡主而言,不过是易如反掌而已。”
他有些心急地搓搓手。
不用他明言,只消看一眼他的神情,谁都能猜得出来,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我是郡主,金枝玉叶。
所以我立即一拂衣袖,差点就甩在他的脸上。
“无耻!”
这一次,就算是花千树拦在我的前面,用长剑指着我的胸膛,我也绝对不会回头,向着他服软。因为,我一想到某些不堪的画面,我就感到胃里抽搐,生不如死。
让我夜幕青为了一时之气,为了苟活,像一个妓一般在这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我做不到。
回到劲王府,我寝食难安。
最初的时候,我只是在担心来自于花千树的报复。如今,我心里还盛满了愤慨。
花千依是什么东西?她不过只是一个不要脸的侍婢勾引主子生下来的野种,最为卑贱的存在,她曾经被我踩在脚下,像一条狗一样对着我摇尾乞怜,伸出舌头舔我的鞋子,为了苟活将自己的尊严弃之不顾。
可是如今,这个我最为看不起的人,竟然小人得志!虽然,我明明知道,太后不过是在利用她恶心凤楚狂而已。
可是偏生,那日里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拿捏得死死的,迫使我不得不低下我夜家人尊贵的头。
这口气我咽不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但是,父亲严令告诫了我,让我们最近都要谨言慎行,切莫给劲王府招惹杀身之祸。
我敬重我的父亲,但是我不屑于他面对周烈那样卑微的姿态,可与此同时,却是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周烈带给劲王府的权势。
毕竟,其他的皇叔要么遭贬谪,要么有牢狱之灾,要么销声匿迹以求明哲保身,哪个也没有我劲王府荣耀。就算是七皇叔,因为了谢心澜的旧情难忘,能够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但是也就是个名头罢了。
那份恨之入骨偏生又有所忌惮所给内心带来的煎熬令我前所未有的烦躁。
今日,父王去吃酒去了,也不知道是跟谁,一直吃到酩酊大醉方才回府。
我已经歇下了,却被下人叫起来,说我父亲找我有事情。
父亲一向特别疼我,听说他吃醉了酒,我也有点担心,害怕他胃再不舒服,像上次那般打嗝不停。
我立即起身,穿戴好之后就径直去了父亲的房间。
他果真又犯了胃病,一个劲儿打嗝,酒气就顺着他的嗓子眼随着打嗝声冒出来,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发酵过后的酒气,很不好闻。
我十分讨厌这种味道,它总是会令我想起那个短命的柳江权。
他跟我大婚之后,仍旧会喝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拉着我的手,叫花千树的名字。就如现在父亲这般,一张口就是酒气。
父亲眯着眼睛打量我,上上下下,眼神很奇怪,令我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块待价而沽的鱼肉。
“父王,你怎么吃这么多的酒?可喝过糖水了?”
父亲又打了一个嗝,就像是有一股气闷在肠胃里,一直上顶,却出不来。
自从周烈死了之后,他就添了这个毛病,大夫说是肠胃痉挛,吃了许多汤药都不管用,就连睡觉都在打嗝。后来还是寻了偏方,喝加了红糖的姜汤水治好的。
父亲点点头:“你米姨娘已经喂我吃下了。”
米姨娘是父亲疼宠的一个小妾。
我皱皱眉头,故意挑剔:“她怕不是不会煮吧?怎么喝了一点用都没有?”
父亲不想多说,只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