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委屈的是自己,凭什么,他还要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来就因为,自己见了柳江权也或者,他听到了自己最后一句话,就断章取义,认为自己留在王府,是贪图荣华富贵
柳江权是在故意挑拨两人的关系,聪明如他,难道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花千树从地上爬起来,下了决定,爬回车厢里,闷头睡觉
就算是撕心裂肺,就算是委屈得睡不着,也绝对不陪着他在这里吹凉风,看月亮,做出一身的忧伤。
可是,当她还未爬上马车的时候,被夜放一把拽住了,眸子有些泛红:“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会去见柳江权解释你为什么同他谈笑风生,解释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会去见柳江权
因为他引导我看了一出好戏啊。
守寡嫂子勾引小叔子,旧情复燃,两人密谋怎样利用我铲除异己,独霸天下。
然后,我就遇到了他。
花千树极平静地望着夜放,一字一顿道:“我不是去见柳江权,而是去找你想知道你去了哪里”
夜放的手一紧,眯了眯眸子:“可是别人告诉我,你是与柳江权一同离开的。”
花千树苦笑一声:“你是在怀疑我与柳江权吗夜放,你明明知道,我与他有灭门之仇我将他恨之入骨”
“本王看未必吧你与他谈笑风生,分明很高兴。只要喜欢,家仇算什么可以穿越生死,贯穿前世今生,如今没有了夜幕青的挑拨,你们冰释前嫌,又可以重归旧好。”
花千树直勾勾地盯着夜放,眸子里的火焰逐渐地熄灭,变得暗凉。
有一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夜放与她,如今就已经是俩看俩生厌了吗他这是在故意寻自己的错处吗
还是,前世里的有些东西,他仍旧还是放不下
“夜放,你混蛋”
花千树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用了浑身所有的气力。
夜放握着她手腕的手愈加紧,只消再轻轻地使力,那手腕就会“咔吧”一声,立即折断了。剧烈的痛楚迫使花千树不得不前倾着身子。
“我是混蛋我就不应当心存妄想,自找难堪既然你对柳江权念念不忘,你就尽管回到他的身边去啊,你回来做什么就因为我能给你荣华富贵,现世安稳吗还是有别的图谋你天天这样做戏累不累”
夜放阴鹜地盯着她,眼睛里就像是淬了毒,身上怒火蒸腾,有恨意翻涌。
终于来了,终于还是爆发了。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他始终还是信不过她花千树啊。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一直都是这样不堪。”
她瞬间心力交瘁,不想解释。
“难道不是吗你解释啊,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同柳江权藕断丝连你知道那赵阔是柳江权的人是不是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将他留在身边不就是为了能与柳江权重温旧好吗”
重温旧好
重温旧好的人是你吧
你凭什么责问我
果真,感情有的时候,那就是一场胶着的游戏,受伤的,往往就是最认真的那个人。
花千树倔强地扬起脸,不服地瞪着他,月光倒影在她的眸子里,一片泪光,水光潋滟。
“我与柳江权藕断丝连,我将赵阔留在身边,那是因为,柳江权欠我的,我还没有讨回来反倒是七皇叔你,将我留在身边又是因为什么呢你教我凤舞九天,费尽心思让我当上你的侧妃娘娘,又是为了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是当初在浮生阁一见,便对我一见钟情,然后不忍心让我落难,所以救我于水火。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放肆的花千树,我也不会相信这样的甜言蜜语。”
夜放一怔,而后抿唇不语。
花千树咄咄『逼』人地问:“说啊你告诉我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将我留在身边”
“想知道为什么”夜放的声音黯哑而又低沉,透『露』着些许的危险。
花千树倔强地仰着下巴,不肯示弱。
下一刻,夜放整个人就将她扑倒在了车厢里,滚烫的唇气势汹汹地压了上去。
花千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丝毫动弹不得,而唇瓣上随即传来的痛感令她忍不住一声轻呼。
夜放疯了。
他对花千树好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
简单,粗暴。
花千树还未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他单手钳制住了手腕,禁锢在头顶。
相识这么长的时间,他第一次对自己这样粗暴。
以前,就算是再疯狂,也会小心地顾忌着花千树的感受,带着小心翼翼,就像是在呵护着一件易碎的无价之宝。
此时的夜放,只恨不能将她撕得粉碎他就像是草原上饥渴了一冬的饿狼,终于将垂涎已久的羊羔捕捉到狼爪之下,猩红着眼睛,『露』出最锋利的獠牙。
那件许多匠人,无数个日夜绣出来的华服,被狠狠地撕扯,白嫩肥美的羔羊在逃亡中就已经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如今面对野狼的贪婪,只能做着徒劳的挣扎。
痛,全身都在痛,火辣辣的痛。
而且,这种痛楚还在无穷无尽地蔓延,在夜放的唇齿之间,辗转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圣洁的月『色』也『荡』涤不了他心中的杂念,如水的月光也浇熄不了他身体里的欲、火。
他疯狂地占有,霸道地侵略,不依不饶地将她痛楚的轻呼变成愉悦的嘤咛,并且被他的狂风暴雨冲散得支离破碎。
花千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之中,这种有力的攀附,融进皮肉里的痛,令他愈加激动,浑身生出绵延不尽的气力来。
马车再次颠簸起来,骏马受惊,一次次不安地踏着响蹄,传达着它心里的躁动。
夜放将衣服扬起,就像一只巨大的蝴蝶,袅娜地腾飞,然后坠下,在繁茂的草地上,落地栖息。
他抱着花千树步下马车,爱得愈加放肆。
花千树偶尔睁开眼睛,就看到上空里高悬的明月,还有广寒宫里,寂寞的嫦娥。
海上明月共『潮』生。
浪『潮』一波比一波汹涌,拍打着石岸,冲上去,高一点,再高一点,奋不顾身,哪怕是粉身碎骨。
她缓缓合拢了眼睛,一滴清泪潸然滑落。
就像是草尖上滚动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