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狐疑地问:“你就真的一点疑点也没有觉察吗?”
凤楚狂摇头:“你是知道的,心仪本世子的女人多了,我什么时候放在心里过?”
三人不约而同地轻嗤了一声。
事情毫无头绪,也没有线索可查。还好此事没有张扬,暂时间也只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不了了之。
否则,吟风难免会招惹一些风言风语,日后也休想在霓裳馆里立足了。
夜已经深了。
凤九歌与凤楚狂回了侯府。吟风与花千树慢慢地往回走。
两人今天都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此时完全没有了酒意。
“千树。”吟风欲言又止。
“嗯?”
“谢谢你相信我。”
“说的这是什么话?”花千树撇撇嘴:“我宁肯相信你会将凤楚狂奋不顾身地扑倒,也不相信你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吟风便沉默了片刻。
“我的确很欣赏凤世子。”她突然开口,鼓足了勇气:“他其实根本就不像是表面看起来这样风流不羁,玩世不恭。这些不过是伪装罢了,毕竟在现在的世道,锋芒毕露未必是什么好事。”
花千树没想到,吟风竟然这般懂凤楚狂,想来应当也的确是用了心的。
“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王爷也待我不薄,哪怕只是个名分,我很知足现在的生活,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情,所以,我也绝对不会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吟风淡淡地道。
花千树悄悄地握了握吟风的手。
像她们这种女人,就如无根浮萍一般,飘到哪里都是身不由己。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更掌握不了自己的幸福。唯一可以约束的,就是自己。
“我会帮你查清楚,还你清白的。”花千树言之凿凿。
“我信。”吟风毫不犹豫地道:“你有勇有谋,不像我,只有一根筋,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先慌了手脚,除了赌咒发誓,什么也做不来。”
“我又好到哪里去?”花千树一声苦笑:“如今的处境倒是还不如你们,自己混得一团糟。”
“其实,今天晚上......”吟风再次欲言又止,又重新咽回去:“罢了,我多疑了。”
“可是你有怀疑的人选?”花千树诧异追问。
吟风望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不肯再说:“没有。”
然后又意味深长地对着她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对谁都这样好,自己要小心提防。”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花千树回到自己房间,心里沉甸甸的。
吟风的欲言又止,还有一些巧合,令她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只是自己难以置信,更不想相信。
希望,只是自己多疑。
她忧心忡忡地站在窗前,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她有些累,却毫无睡意。
“怎么还不睡?”
身后有人淡然问。
“不要告诉本王,你是伤心得夜不能寐。”
花千树吓了一大跳。
他走路怎么悄无声息的,连个动静也没有?
而且自己最近武功精进了不少,怎么可能他都走到自己身后了,竟然还没有觉察?
果真是醉酒误事,而且太心不在焉。
花千树自然不能将今夜里霓裳馆发生的事情告诉夜放知道。
“您的喜酒好喝,所以忍不住贪杯,等别人休息了,偷饮了两杯。”
花千树扭脸,见夜放正盯着桌上自己的大作,眸子里亮晶晶的
“没想到,本王的花姨娘竟然还有这等雅兴。”
她唯恐被他窥破自己的心思,一把将桌上的画纸揉作一团。
而夜放眼疾手快,伸过手就去抢,自然就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浓郁的酒气喷在花千树的后颈之上,令她瞬间后脊梁一麻。
“松手!”她战栗着声音。
“不松,让本王看看你在画什么?”夜放的两只手便将她的小爪子包裹在了掌心里。
“胡乱涂鸦而已。”她嘴硬道。
“本王只数到三,你若是不松手,我便亲下去了。”夜放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慵懒地道。
酒气缠缠绕绕,就从鼻端一直钻进心里,顿时有些熏熏然。
“耍赖!”花千树面红耳赤。
“我就是耍赖!”夜放闭上眼睛,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我开始数了啊!”
今天的他跟往常大不同。
喝了酒的夜放,就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若是不能得逞,就不肯罢休。
花千树拧不过他,无奈地松了手:“看就看,只是不许笑。”
夜放不得不站直了身子,将手里揉作一团的纸伸展开,就着灯光眯了眼睛。
花千树“嘿嘿”笑了两声,带着讨好的味道。
夜放看一眼画纸,又看一眼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点着那只秃毛公鸡:“这是怎么回事?”
花千树撒谎向来不打草稿:“准备明日寻点五颜六色的颜料,将它画得雄赳赳气昂昂。”
“是吗?”夜放危险地逼近一步:“我还以为你是在告诫本王,不要纵、欲过度,否则,会被拔毛下锅。”
还用拔毛吗?若是纵、欲过度,那毛自己就掉秃了,就跟谢字章似的秃了顶。
还有,你自己非要对号入座做什么?
“皇叔您多心了,人不风流枉少年——今天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夜。”
难不成“被翻红浪”完了?
“九歌在她们的被褥里塞了铁蒺藜。”夜放淡淡地道。
花千树情不自禁地瞪圆了眼睛,有这样的热闹,九歌竟然不对自己明言?早知道,自己在这里喝什么闷酒,倒是不如爬上房顶去看个热闹,听听那动听的惨叫。
那样,自己也就不会被夜放捉包在这里了。
想想九歌来寻自己去闹洞房的时候,自己正张罗大家吃酒,身边正是热闹,这话的确没法宣讲。
适才她跑回霓裳馆,大概就是来向着自己说这热闹的,可惜被凤楚狂与吟风的事情打断了。
想想就觉得痛快啊,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会像今日那个小丫头那般,被扎得呲牙咧嘴地惨叫呢?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夜放,嗯,他的重量应当可以抵自己两倍,心急火燎地压上去,这垫底儿的人不叫唤才怪。
难道扫了他的兴,跑来霓裳馆里兴师问罪?
夜放见她目光古怪,只是想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脑袋里已经脑补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内容。
“皇叔若是怕挨扎,可以宣召她们去星辰园啊。”
反正您的床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