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狂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夜放的话外之意?
“夜放?你该不会是觉得我觊觎上你的女人了吧?”
“夜半三更,翻墙而入,这都不算的话,还要怎样?”
凤楚狂“噌”地站起身,一身酒气:“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我不过是找她喝杯酒而已,至于这样阴阳怪气的吗?”
“她酒风不好,喝多了喜欢打人。”夜放淡淡地看了一眼双颊酡红的花千树,沉声道:“你若是想喝酒,本王可以陪你。”
“我无话可说。”凤楚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把抄起剩下的半坛酒:“谁稀罕跟你个老爷们儿喝酒?我找别人去。”
摇摇晃晃地向外走。
花千依看一眼夜放,再看一眼凤楚狂,上前一把搀扶住了他:“凤世子,小心。”
凤楚狂转身便流水一般搭上了她的肩,醉眼惺忪:“走,陪世子爷我喝酒去。”
花千树不放心花千依,她可是向来滴酒不沾,立即站起身来追赶,脚下一绊,就是一个踉跄。
夜放身形一晃,便挡在了她的面前:“怎么,你舍不得?”
高大的身形将去路挡得严严实实,带给花千树无形的威压。
“千依她不会喝酒。”花千树按捺着脾气解释。
“你是在担心?还是吃醋?”
花千树终于压不住火气:“你今天究竟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和凤世子?”
“不可以?”夜放讥讽一笑:“本王不在的这几日,看来你跟凤楚狂进展得蛮快。一起烤肉,吃酒,眉来眼去,还瞒天过海,给了本王这么大一个惊喜。”
看来,他是问过练功房附近的守卫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添油加醋,让他老人家今天这样大的气『性』。
“是我无意间杀了那只兔子。我们实在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这么巧?巧到让本王都认为是有意为之了。”夜放『逼』近一步,身上的龙涎香气息与花千树的酒气混合在一起,令她有些晕眩。
“你无理取闹。”花千树被冤枉,顿时有点口不择言。
“本王无理取闹?这是说进你的心坎儿里了是不是?我不及他凤楚狂温柔多情,不及他风流解意,我更没有凤九歌这样的好妹妹!”
花千树踉跄后退一步,终于明白了夜放这滔天醋火来自于何处。
“九歌那日里不过是与我玩笑而已。”
“她是玩笑,可是你跟凤楚狂全都当真了,本王也当真了!”
夜放眯起眸子,薄唇紧抿,一脸的危险。
花千树脑子里酒意翻涌,顿时就觉得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这一世里,自己已经很卑微,顺从着夜放的意思,甚至于不问缘由,当做自己是在赎罪。
可夜放这般步步紧『逼』,只会发号施令,非但从来不屑于向自己解释一句,还不信任自己,无端猜疑。
话不投机半句多,花千树转身便走。
“你欠我一个解释!”夜放双手如钳,紧握住她的肩,几乎就要捏碎的力道。
“解释什么?你信么?你相信过我吗?我自己问心无愧便好。”花千树无畏地抬起下巴,说得斩钉截铁。
“你还要本王如何信你?我若是不信你,就不会救下你,就不会与你联手对付柳江权,就不会告诉你那么多秘密,更不会将凤舞九天交给你!”
“凤舞九天?这才是您当初救下我带回王府的真正目的吧?”
“你什么意思?”
“只有我花家的内功心法最适合修炼凤舞九天,不是吗?”花千树轻嗤一声,一字一顿:“我还正想求教一声皇叔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花家的独门内功心法的?”
夜放沉默不语。
“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上次遭遇刺客,被刺客打伤是假的吧?”
夜放钳制着她肩膀的手逐渐松开。
“你装作被打伤昏『迷』,然后让程大夫跟凤楚狂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告诉我,只有至柔至纯的内功才可以帮助你疏导经脉,才可以救你『性』命。还说什么,稍不注意,就会被反噬,也有『性』命危险。
而我,我就自作聪明地从老大夫那里讨要了安神的『药』,以此支开老太妃和梁嬷嬷,傻乎乎地施展内力帮你疗伤。
原来,这只是你为了试探我,试探我是不是懂得内功,对你,有没有感情?将我玩弄于股掌,就像看耍猴一样,看着我为你心急如焚,看着我拼了自己的『性』命去救你。如此,你就满意了,高兴了。”
夜放抿抿唇,半晌终于在花千树期待的目光下艰涩开口:“我承认,我是欺骗了你。那次在湖边试探你之后,便有所怀疑,所以就和凤楚狂安排了这场戏。”
花千树自己早有猜想,但是在得到夜放的肯定之后,仍旧像是被重锤狠狠地锤了一下。
夜放,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为什么?就是为了让我修炼凤舞九天么?这对你而言,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
“你就是这样想的?”夜放身上原本内敛的气势骤然爆发出来,直『逼』花千树。
花千树借着酒意,便有些冲动:“我还能怎样想?难道还让我自作多情地认为你七皇叔是在帮我?认为你对我有些不一样?让我心里暗自欢喜?让我死心塌地地对着你言听计从?我”
话还没有说完,唇便被严严实实地封住了,不得不咽下还未出口的半句话。
“唔,放”
夜放的唇明明微凉,花千树却感到如火炽热,与她胸腔里的怒火纠缠到了一起。
她奋力地挣扎,夜放的手禁锢得愈加紧,舌尖也霸道地攻城略地。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委屈还憋闷在心里,不能就这样丢盔弃甲。
两手推拒,使了极大的气力,就像是一个撒泼大闹的泼『妇』一般。
她的酒风不好,这是夜放适才亲口说的。
实际上,她的酒风也的确不好,喝了酒,可以六亲不认,管你是谁?
夜放抬起一只手,缓缓而又有力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她乍起的『毛』逐渐地顺了,乖乖地收敛起锋利的爪子。
眼睛眨了眨,睫『毛』轻颤,如同中了蛊术,不自觉地轻轻合拢,就像是倦了的彩蝶栖息在花蕾上,闭合了翅膀。
心是麻的,脑子是麻的,唇是麻的,舌尖也是麻的,可牙齿却好像都有了冷热之外的第三种感觉,变得灵敏,会呼吸起来。
她真的没出息,明明心想要抵抗,可却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