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淡然道:“自然是跟老爷夫人。”
柳江权不再追问,径直绕过他走到花千树父母的坟前,一言不发,就那么安静地伫立在跟前。
陈伯心里忐忑,唯恐花千树再意气用事,悄悄扭过脸,见花千树从草庐中悄悄探出半个头来,目光如火,充满着刻骨的恨意,直盯柳江权的背影。
柳江权冷不丁就转过身来,厉声喝问:“适才谁来过?”
手指着一旁花千树装香烛纸箔的篮子还有燃尽的纸灰。
陈伯一惊:“老奴今日去过集市,采买了些纸钱回来。”
柳江权身形一晃,便来到了陈伯跟前,出手如电,卡住了陈伯的咽喉:“烧过的纸钱还是温热的,说明那人还未走远,或者就藏在附近。你出来吧,否则我杀了他。”
陈伯大声无畏道:“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死不足惜,杀了我,正好去陪老爷夫人。你尽管下手啊。”
柳江权一声冷笑:“舍了『性』命也要护着的人,除了花千树姐妹二人,应当没有别人了。花千树,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花千树知道自己躲不过,更不忍心睁眼看着陈伯死在柳江权的手上。他心狠手辣,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陈伯还试图掩护,花千树已经一步迈出了草庐。
“柳江权,你还觉得自己杀孽不够多吗?”
柳江权眼前顿时一亮,显而易见的激动:“千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冤家路窄。”花千树缓缓握起拳头:“你还有脸到我父母兄长的坟前来?柳江权,你的心不痛吗?”
“痛!”柳江权不假思索地道:“我会赎罪,会让你原谅我。”
花千树“呵呵”一笑:“原谅?好啊,用你手中的剑,以头颅祭奠我的亲人,就是现在,当你一命归西的那一刻,我原谅你。”
“非要你死我活吗?我说过,我也是被『逼』无奈。”
“我不想听你狡辩。”花千树缓缓握紧拳头:“今天,相信你我都不会让对方活着离开这里,那么,不就是你死我活吗?”
陈伯奋不顾身地扑在二人中间:“柳少爷,你是了解大小姐的脾气的,放大小姐走吧?”
柳江权望着陈伯突然就『露』出凶光来:“我自然会带她走,而你”
花千树立即就觉察到了柳江权的意图,他想杀了陈伯灭口,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落在了他的手里。
她毫不犹豫地就上前一步,护在了陈伯面前,摆开架势:“柳江权,不用废话,出手吧!”
柳江权轻蔑一笑:“你总是这样不自量力,都怪我,以前太宠你。”
“闭嘴!”
这种话,令花千树心口处翻江倒海地恶心。她立即挣脱陈伯,奋不顾身地向着柳江权扑了过去。
身手笨拙,破绽百出。
柳江权轻描淡写地就钳制住了她的手腕,阴冷一笑:“非要我降服了你,你才肯乖乖地跟我走吗?”
花千树就是等的这一刻,示弱之后既可以近身,又可以令柳江权掉以轻心,然后奋力一击!出其不意。
这是夜放教自己的。
她掌心里的内力已经蓄势待发,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柄闪着寒光的佩剑,蕴含着凌厉的气势,直冲柳江权面门之处。
柳江权不敢掉以轻心,甩手放开花千树,迅疾后退数步,侧身让开。
花千树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周围一片刀剑出鞘之声,寒光『逼』人。
整个墓地被人包围了。
夜放负手自侍卫身后缓步而出,面罩寒霜,目『露』精光,浑身都闪烁着熊熊怒火。
“柳副将看来是觊觎本王的女人许久了,你想将她带去哪里?”
柳江权面『色』一沉:“七皇叔?”
“柳副将,喔不对,你如今已经是柳将军了,你现在还未与慕青大婚,所以叫七皇叔有些不太妥当吧?你还是叫我七王爷的好。”
柳江权目中掠过一抹狠厉之『色』,很快就消失殆尽,掩藏了:“七王爷这般兴师动众,而且全副武装,好像是提前设下了埋伏一般。”
夜放讥讽一笑:“柳将军这是坏事做多了,所以风声鹤唳,十面埋伏了吧?本王带着这么多侍卫,只是为了保护本王的女人罢了。毕竟,她如今身怀有孕,本王自然要小心翼翼。”
“什么?”柳江权猛然扭脸看向花千树,一脸难以置信。
“她乃是本王的侍妾,怀了本王的骨肉有什么不对吗?”
柳江权的脸『色』极难看,黑沉中蕴藏着一股杀气。即便是在夜放跟前,也毫不收敛。
“看来,七王爷是丝毫不在乎她的过去。她曾经是我的女人。”
“呸!”花千树愤愤地唾声:“当初我是瞎了眼睛,才没有看清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
“你对本王的女人旧情难忘,这是在提醒我,应当对你做点什么吗?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我作为皇叔,有必要到劲王府里寻我的大皇兄好好谈谈,看看将慕青托付给你,是否有欠考虑。”
柳江权自得一笑,有恃无恐:“皇叔应该是晚了一步,劲王爷已经首肯我与慕青的婚事,只等时机合适,便请太后下旨为我和慕青赐婚。到时候,我们大婚的请柬会差人专程送去王府。到时候,还请皇叔带着千树一同莅临劲王府或许,太后也会亲自驾临,为我们二人证婚。”
夜放面『色』一变,显而易见。
花千树讥讽一笑:“你们二人正是般配,太后好眼力,免得你们再祸害别人。”
柳江权不急不恼,反而冲着花千树挑衅一笑:“我也觉得太后英明。就是不知道,七皇叔心底里是怎样认为?”
话音还未落,夜放已然内力灌注袍袖,向着柳江权奋力一挥。
柳江权吃了这一掌风,后退三步方才站稳。夜放已经欺身上前,与他战做一处。
高手过招,飞沙走石,眼花缭『乱』,看不清身形,只听到风声“呼呼”作响。
侍卫们长剑出鞘,严阵以待,只是没有夜放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上前。
花千树紧盯着柳江权的一招一式,暗自心惊。此时方才知道,自己与柳江权尚且有极大差距,适才的确是不自量力,就算是奋力一击,也未必能伤得到他一根毫『毛』。
当初父亲就对自己说过,习武不能一蹴而就,需勤学苦练,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自己究竟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胜过柳江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