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丝毫挣扎的心，已经认命了。
“嗯，知道，不是公安局的，就是检察院的呗。”
柏国冷笑，缓缓抬起头，眉眼平静无波，当然要忽略眸底深处的嘲讽。
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历经一切后的平静，对死亡没什么反应，也并没有恐惧，那张脸倒是给人一种凶狠感。
光是从面相上来看，有种凌厉的凶，似乎是杀过人以后的扭曲感。
“哦，检察院的啊。既然是检察院的，那告诉我什么时候判刑呗？这拘留所的日子真的待够了，要不打个商量？我什么都承认，能给个痛快不？”
他斜侧过头，嘴角漾起了笑，微冷的笑容配上调侃的眉眼，加上这话给人一种诡异感。
就光是看那张脸，就莫名地不舒服。
霍飞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凑到问云里耳边低声道：“这柏国怎么这么瘆人，刚刚还正常点。”
比电视剧里的杀人犯凶狠多了，撞上那双眼睛时，好像被盯上了一样。
“无论他是不是凶手，他都涉嫌杀害冯星宁，瘆人正常。”
问云里扫了他一眼，别指望一个犯罪嫌疑人正常。
就算他看着正常，像这么恶劣的嫌疑人，他的心理也绝对是不正常的。
“说的也是。”
霍飞想起来监控里的画面，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来了。
以前他也见过不少杀人犯，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诡异的，这几乎是一心求死的意思。
“审判你的是法律，不是我们。”
面对柏国的诉求，问云里就回复了一句。
“是吗？”
柏国眨了眨眼睛，啧了一声，“我还以为检察官都是那种类似于警察的，没想到长得这么白净，我可杀了不少人，不怕我吗？”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更多的像是假笑，眼睛还睁得溜圆，抬头纹明显。
霍飞皱着眉头，只觉得更瘆人了。
“为什么怕你？”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说的任何话，都对他没有影响。
“对了，你知道……绍虹俱乐部吗？”
他微微一笑，清冷的眼瞳透过中间的栏杆直直地撞进柏国的眼睛，似乎他就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柏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在一瞬间的晃神后，矢口否认，“绍虹俱乐部？那是什么地方？”
他的反应，被问云里看在了眼底。
“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你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而已。”
问云里提了一嘴。
“是吗？我不记得了。”
柏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问什么都否认。
“哦，不记得就算了。”
问云里绝口不再提起绍虹俱乐部。
他提了，只会让柏国更加警惕，不提的话忐忑的就是柏国了。
在稍微闲聊了几句柏国是怎么杀害冯家五口人的事后，柏国抬眸多看了问云里一眼，不经意地开口，“你刚刚为什么问我什么俱乐部的事情，那俱乐部怎么了吗？”
他说着，搭在桌面上的双手都搅在了一起，看样子很浮躁。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提。”
问云里眼瞳微眯，明显这柏国有些坐不住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柏国的嘴虽然很硬，但心理素质并不算好。
之前什么都没说，可能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没有问到那个点儿，所以柏国就一口将所有罪名认下。
似乎他是确定警方除了他以外，抓不到任何其他犯罪嫌疑人。
如今，在说出绍虹俱乐部后，就成了一个突破点，他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焦虑。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柏国将所有的罪名认下，甚至还是灭门的罪名。
还有，绍虹俱乐部的人，到底给了柏国什么样的承诺，或者拿什么作为威胁。
又或者说，这杀人的事情，就是那些人设计好的，让柏国顶下所有罪名也是设计好的。
柏国甚至有可能和那背后的人是一起进入的现场，然后进行的分工，背后的人隐藏了所有的痕迹，甚至脚印都可能和柏国一样。
穿一样的鞋，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在别墅里，脚印分也分不太出来什么。
柏国连续抬头三次，观察问云里的神情，却看不出来什么。
他的眉宇紧锁，想问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问。
“时间差不多了，等核实完所有的证据以后，我们再见。”
问云里站起身，朝向柏国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再见。”
霍飞也微微点头，和问云里一起出去了。
等到走出拘留所的大门，霍飞才忍不住感叹，“问检，你是真的厉害，这柏国明显是慌了，显然真的和这个绍虹俱乐部有关系。”
“有关系是必然的，查了这么久才查到这么点线索，要是没关系岂不是白查了。我没说什么，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只是抛出了一个地点，他就如此慌张，很明显这个绍虹俱乐部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问云里冷笑，只要查出绍虹俱乐部到底有什么猫腻，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
“先回院里吧。”
霍飞想想杀子案就头疼。
比起冯家灭门案来说，杀子案明显要简单一点，不知道桑队有没有调查出什么。
“嗯。”
两人回了检察院。
*
同一时间，学遂被人堵在厕所的顶里面，外头的一身衣服已经被扒掉了，只剩下里面的衬衫。
“呦，前几天不是还挺嚣张吗？杀-人-犯？”
林昊宣伸手去推学遂，在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冷笑，几乎是一字一顿，像是故意在戳他的伤口。
他用的力道不小，学遂被猛然一推，后背撞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顶端的空调还在吹着风，莫名地感觉冷得刺骨。
学遂的脸色惨白，深邃幽暗的眼瞳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浅色的瞳仁在光线下骤然加深，里面闪烁着冷光。
他垂下头，半晌没说话，手指却攥紧。
“怎么不说话了？怕了？”
林昊宣嗤笑一声，看向周围的三两个人，“看见了没？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