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庄老板,迪卢克·莱艮芬德,今天难得客串酒保的位置,他在前台流畅地调制清新的柠檬水。
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他柔顺的红发微卷,冷峻的侧脸搭配身上的黑色毛毡大衣显得相得益彰。
他全然不负莱艮芬德的姓氏,举止都和童话中描述的贵公子一模一样。
“你来干什么?”把柠檬水递给一脸苦涩的吟游诗人,他扭头看柜台前淡金色秀发的女性,语气微冷。
“前辈,我想了解有关蒙德城附近地脉的事情。”琴没有任何不满,目光恳切,有些请求的意味在里面。
吟游诗人不说话,也顾不得手里抓着的是柠檬水,咕咚咚就灌了几口,睁大眼睛看戏。
“哼!”迪卢克没有马上回答,他冷着脸又慢慢斟了一杯,咚的一声推给琴,“骑士团的人还是这么无能。”
很不可思议,蒙德人居然会贬低西风骑士团,还是在酒馆这种开门敞亮的地方。
门口演奏的六指乔瑟悠扬的哼唱与琴弦都顿了一顿,接着有些断断续续地衔接上。
“……”琴既不说话,也不喝酒,默默地用宝蓝色的大眼睛看着他。
“跟深渊教团有关,而深渊教团的情报,我有点门路。”他擦着酒杯,把一枚高脚杯擦得锃亮。
“那些矮脚的家伙,得有人告诉它们,有事情在蒙德城是做不得的。”他冷着脸,眼底彻骨的冰冷。
“深渊教团,”琴摸着下巴,“那就多谢前辈啦。”
她难得,露出少女的俏皮。
“哼!”迪卢克冷哼,好像是一只乖张的黑猫。
“那个,迪卢克姥爷,真的不考虑给点酒吗?苹果酿也行,拜托了!”绿色斗篷的吟游诗人双手合十,恳切地哀求说。
“抱歉,酒馆的酒不出售给未成年人,况且你在酒柜里偷酒的事情我没追究已经足够仁慈了。”
“……”吟游诗人咬着牙齿没说话,他真的想说,他其实是年岁几千年的风精灵,风之神巴巴托斯。
“唉!”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拖着未成年的身体。
“那孩子?”琴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跟乔瑟抢生意的吟游诗人,在蒙德城很受欢迎,但他总是不求报酬,要酒喝,他未成年,我不能给。”
“虽然查尔斯防不住他就是了,”迪卢克淡淡地说。
“他有神之眼?”
“风属性的神之眼。”
…………
长夜漫漫,落月微凉。
上衫昭月扶着露台的扶手,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里隐隐有寒霜蔓延。
“出来吧,”他轻巧地说,头都不回。
“真敏锐,我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冻成冰雕来着。”
“冰之神本人都不一定能冻伤我,更何况你只是借来的力量。”他翘起嘴唇,有些轻蔑,眼底冒出金色的光火。
“哼!”白裙的女士自黑暗的大厅中款款而来与他并肩站立,覆盖着半张面具的脸上略有不甘。
“说吧,大半夜找我干嘛?”
“我想跟你合作,”女士深呼吸一口气,上衫昭月听到这句话,倒是把头扭了过来,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女士,眼底至盛的金光亮起,渐渐将黑夜映衬如白昼般。
女士咬着牙一步不让,身体却先不争气地颤抖。
“好吧。”他耸了耸肩膀,如渊似狱的压力褪去,“你想怎么合作。”
“你,你答应了?”她有些难以置信。
“开玩笑的,我没兴趣理会一群狂吠的鬣狗,你们在和深渊教团合作?”他话锋一转,至盛的金光渐起。
“这是必要的过程,愚人众能掌控那些愚蠢的魔物。”她依旧倨傲,上衫昭月不着痕迹地撇过头。
至冬国执行官多少都有点大病,手底下都是这些人,他稍微有点怜悯素未谋面的冰之神了。
夜空,一抹白影展翅划破星光,披星戴月而来。
它轻巧地落在露台上,投下小小的斜长的阴影,金色竖瞳里人性化地对着女士流露出不屑。
“……”女士面色难看,碍于不知深浅的上衫昭月却不敢发作。
“别小看黛尔,旋涡之魔神差点变成它的口粮。”上衫昭月轻飘飘地抚摸着小家伙白色的鳞片,幼龙也配合地眯眼露出撒娇的低吼,全然没有手撕魔神的霸气。
“呵呵,”女士笑笑不说话,想来不信。
这很正常,如果没见过那三十多米的庞然大物展翅劈波斩浪,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小家伙能有扭转天象的伟力。
女士走了,神里绫华紧接着来,她抱过黛尔,黛尔亲切地伏在女主人的胸口磨蹭,逗得她浅笑着。
“蒙德不会有问题吗?”她到了异国他乡,依旧改不了忧国忧民的老毛病,也许有些圣母的嫌疑,但对于上衫昭月来说,达者兼济天下并没有什么不好。
况且,神里绫华不会无厘头地付诸于善良,离圣母还有好一大段距离要走。
“蒙德的问题会有蒙德人来解决,西风骑士团武装力量不景气,但蒲公英骑士还有那么点意思,更何况,还有传说中的暗夜英雄。”
“暗夜英雄?”神里绫华捏了捏黛尔的嘴巴,小家伙面容扭曲,又不敢反抗,只能像是玩偶般被摆弄。
“某个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蒙德街头行侠仗义的红发男人。”
“听起来很酷,”神里绫华点了点头。
“等我们回稻妻,或者干脆在蒙德,我也可以陪你闹一番。”
“……”神里绫华有些意动,“还是算了,太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这样做会打压骑士团的声望,况且他还有个外号。”
“嗯?”神里绫华歪过头。
“叫正义人。”他坦然说。
“真……难听。”她吐了吐舌头。
“是啊……”他远远看着天穹,回头对神里绫华发出邀请,“算算时间差不多了,陪我去望风山地看看吧。”
“望风山地?”她没多问,上前搂住他的肩膀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啊呜~”黛尔鼓了鼓嘴巴,趴在栏杆上,尾巴垂在空处,无人搭理。